“你在这里干嘛?”
程且之他们三人喝得酩酊大醉,在包房内呼呼酣睡。
等他们睡醒之后,已经是第二天八点。
苏吝是被自己腹中的饿吼声吵醒的,醒来之后看见他们两人还未睁眼,便将他们一一唤醒。简单的清洗过后,就叫嚷着要去吃早餐。
程且之宿醉过后根本吃不下任何东西。哪怕仅仅是液体,也毫无食欲。他只觉头痛欲裂,喉咙仿佛有一块刀片横亘其间,疼痛难忍,无奈就先回家休息了。
罗纤哲的状况跟程且之大差不差,不仅没有苏吝的酒量强,更没有苏吝的胃口好,最后也蔫巴巴地回家了。
而苏吝却并没有什么不适,除了一身未散尽的酒气之外,表面上看不出一点酒后的痕迹,唯有咕噜作响的腹部显露出他酒后易饿的迹象。
他火速赶到代民店,还没来得及出口呐喊,袁代民也还没有出来相迎。就看见茶水间有一个身着灰色外套的男生径直朝着他走来,充当了袁代民的迎接。看清来人是许壹辰后,下意识开口询问他在此的用意。
“在这里等你。”许壹辰轻声回答,同时将手中那鲜艳的红色保鲜袋递给苏吝。
许壹辰看上去有些憔悴,脸色略显苍白,眼下黑眼圈也明显,想必是在这里等了一夜。
“不是,你等我干嘛?”苏吝歪着头,抱臂看着他。
那次许壹辰回老家前来找他告别的时候就已经说清楚了两人之间的关系。苏吝的立场很分明,要想继续联系下去,那就只能以单纯的合作关系。
而许壹辰却不然,他不仅想要合作关系,还想要发展其他的关系。
但许壹辰只字未语,这都是苏吝自己分析来的。
导致最后什么也没谈,好友也没有重新加上,仿佛许壹辰就真的只是想要在回去之前见他一面顺便告个别而已。
袁代民从仓库出来的时候,本想出声招呼一下客人的。但见两人之间的气氛怪怪的,他也不好出声打扰。没办法,他只好轻手轻脚地默默转身,原路返回地下房间休息了。
袁代民开始怀疑他这个店是不是专门为了这些小年轻约会而开的,一个二个的谈情说爱都喜欢往他这里凑。
“就是想看看你。”许壹辰继续把手中的物品往苏吝跟前送。
虽然他们之间的关系还处于一种未得明言的状态,但苏吝也不是一个会跟食物过不去的人。毕竟美食当前,他又抗不过腹中搅闹,哪里还顾得上别的。于是毫不犹豫地伸手接过,大口大口地灌着,红色的液体在他的鲸吞之下很快就见了底。
“可以给我一点好处吗?”
苏吝捻着那空空如也的袋子,满足地朝茶水间走去,刚刚将袋子丢进垃圾桶,还未来得及安然坐下,这句疑问就从背后传来。
许壹辰跟在后面,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辜。
“你刚刚吃了我的东西……”许壹辰小声说。
不等许壹辰说完,苏吝便出声打断:“那你把收款码给我。”
说罢,苏吝坐靠在椅子上,双脚随意地搭在另一张椅子上,看上去非常之有气无力。
苏吝明白许壹辰的意思,许壹辰表面上是说吃了他的东西,想要报酬。实际就是换个方法想要重新加回他的联系方式罢了。但苏吝偏偏不想如他愿,所以故易装作不知。
“快点啊?”
见许壹辰迟迟没有动作,苏吝出声催促。
“我……”
许壹辰欲言又止,言语在嘴边打转。他低着头,站在苏吝面前,手中的手机被他攥得死紧,看上去都要被捏得变形了。那模样好似别人会抢他手机一样。
“我不是想要你给我钱,我……”
见状,苏吝故意模仿他那吞吞吐吐的语气,嘴角泛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你你你你你……怎么?”
清晨的风,最能让人心神澄澈。
丝丝凉意透入心底,吹散了迷蒙。
过了一会儿,许壹辰终于鼓起勇气,完整地说出一句:“我……我们重新加回来吧,可以吗?”
苏吝回答得快速且随意:“可以啊,以什么身份呢?”
苏吝永远不会做出委屈自己味蕾与胃部的事情,何况许壹辰的味道还算凑合。先不与其他上佳之味相比,至少超越了代民店里的大多数。
这么说来,“凑合”这两个字形容得不那么准确,准确来说,代民店购买的才是真的凑合。
许壹辰试探道:“合作伙伴?”
“那如果你再做出什么逾越合作关系界限的举动呢?”
“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办公室内,施芫坐在的座椅上,将手高高地举了起来,摆出一个郑重其事的发誓模样。
阳光穿透玻璃窗倾洒在她的侧脸上,那脸庞上的细微绒毛都清晰可见。
那阳光仿佛是在暗示她,一丝一毫的谎言痕迹都难以隐匿,务必要说到做到。
昨夜追剧太快乐了,以至于忘了今天是周一。
她迷迷糊糊地关掉闹钟,嘴里抱怨了几句,紧接着不知不觉又睡了过去。后来是被同事的一通电话叫醒的,她来不及从人幻化为牛马,蓬头垢面地飞速奔向公司,打了个“午餐”卡。
虽然所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紧要的事情需要汇报,但每周一早晨都会例行召开会议。这个会议也没有太多实质性的任务安排,就是一个文案公式,跟着念几句就行。实际参不参与都没什么影响,但还是要求大家务必到齐。
等施芫赶来的时候,会议早就已经结束了,大家都已经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工位上。所以她会议室也懒得去了,直接往纪辞序的办公室走。纪辞序压根没有质问她迟到的原因,但她还是出口解释并保证了。
其实她知道自己这个反应有些夸张,实际上并没有人会在意她是否迟到,迟到多久。毕竟工资是她的,要扣的钱也是从她自己那份工资里扣。与其说是在领导面前严肃地做保证,倒不如说是在给自己一个交代,让自己牢记这次的教训。
毕竟自己睡去的不仅是时间,还有白花花的银子。这钱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没了,想想就心疼。
三个又用它那尖嘴将门顶开,门缝缓缓变宽。它从隔间窜了出来,一溜烟跑到施芫跟前,伸出小爪子四处扒拉。
从跟纪辞序回去居住的这段时间,三个又都没有见到施芫。所以在隔间里刚听到施芫的声音,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
施芫看到三个又这可爱模样,原本因迟到被扣钱而产生的郁闷也被狗狗的热情化解于无形。
声音也变得夹了些许:“哎哟,又又~想姐姐了吗?”
纪辞序双肘撑在桌面上,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脸上尽显疲惫。
三个又才和施芫温情完毕,就又摇着尾巴跑到纪辞序腿边蹭来蹭去。
施芫的目光跟随三个又的步伐,渐渐锁定到纪辞序脸上,关心道:“纪所,你哪里不舒服吗?”
纪辞序摇摇头,“昨晚没睡好。”
纪辞序昨晚做了好多梦,梦里的场景像幻灯片一样不停切换,一会儿是这里,一会儿又是那里。可主角却始终是纪央文,还有纪央文的爱人。
梦里的故事断断续续又模糊不清。他想要看清那个人的脸,可无论怎么努力,就是无法如愿,那脸就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着。可他潜意识里,又笃定那个人就是纪央文的爱人。
他一整晚都处于半睡半醒的状态。在梦里的时候,那些发生的故事他还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可等他一睁开眼睛,就忘得干干净净。
他有些害怕,纪央文的爱人都将纪央文忘记了。如果连自己都忘了纪央文在这个世上的故事,那还有谁会记得。
纪辞序低下头去满眼宠溺地抚摸三个又的毛发,阳光倾洒着他的脸颊,修长的睫毛一根根清晰可辨。
纪辞序看着发亮的毛发若有所思,那只顺毛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了下来,片刻后,他破天荒地问了一句:“如果你频繁梦见一个人,那代表什么?”
施芫很认真地思考起来,而后又故弄玄虚地瞎扯着:“嗯……可能是你的记忆和情绪需要整理,所以大脑趁你睡着的时候随机匹配活动场景吧。”
纪辞序难得主动在她面前提问这种问题,所以不懂也得装懂,试图表现出她对这个问题的理解深刻。
眼看纪辞序没有什么反应,施芫明白她的这番话术并没有对他起到什么作用。因此这才开始讲述亲身经历来表达自己对他有所共情却又难以言喻的理解。
“我以前也经常梦见一个人,那个人我从来没见过,但是她一直在我梦里出现,很模糊,我看不清她的样子,也记不得她的声音。”
纪辞序还是没有反应,她还以为他对此不感兴趣。在她知趣地准备离开的时候,纪辞序居然罕见地追问了起来。
纪辞序的手从三个又身上离开,抬头问:“后来呢?”
施芫连忙接道:“后来有一天她站在我面前,梦里的她一下子就有了一张清晰的脸……”
想到这里,施芫叹了口气:“在那之后,就再也没梦到过了。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是代表我们没有缘分吗?那个梦难道就是个预言?”
“可能梦里的缘分在你们相识时就已耗尽,但现实中的缘才刚刚开始。”纪辞序反过来安慰道。
施芫皱着眉头,“可是我们现实中的缘分发展走向根本不是我梦中的模样……”
“那就代表你们有分无缘!”
祝浮推门而入,加入了两人的讨论。
施芫不满地瞪了祝浮一眼,反驳道:“你这话说得太绝对了,梦是梦,现实是现实,根本不能混为一谈。”
“那你既然都知道不能混为一谈了,你怎么还想现实的发展和梦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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