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推开窗户,一阵寒风裹着雨丝灌入。
路拾舟从卫生间洗漱出来,下巴上的水珠也来不及擦,火急火燎地套上衣服,蹬上鞋,推门出去。
谁知门刚开一点缝隙,便被一道挺拔的身形挡住了。
祝浮身着一身西装,眼镜后的双眸微微眯起。他手里拎着一只塑料袋,里头装着的是冒着热气的早餐。
“你干什么!吓死我了!”路拾舟本就着急上班,刚一开门就猝然看见一个人站在门口,他确实被吓到了。
祝浮推了推眼镜,嘴角溢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挑眉道:“我很吓人吗?”
路拾舟一脸无语,没好气地说:“要不我哪天也悄悄地站在你家门口试试?不说话也不按门铃,就那么杵着……”
祝浮笑道:“好啊,我等你。”
路拾舟面露不解,瞥了他一眼,“你有毛病吧?”随后想到什么,又问:“你家不是还在装修吗?你这就住进去了?”说完,他便关上房门,向电梯走过去,伸手按了下下行键。
祝浮快走两步跟在路拾舟身后,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说:“还没有,我就是来给你送早餐的。”
路拾舟直直地盯着电梯上的楼层数字变化,头也不回,“谁要你送早餐,我又不是小孩,自己不会买?”
“叮”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路拾舟前脚刚跨进电梯,祝浮也没多犹豫,顺势跟了上去。两人手臂同时伸出,手指同时点了一下负一楼的按键。
路拾舟瞥了祝浮一眼,收回手没说话。
祝浮满脸歉意道:“我没想吓你,就想趁早餐热乎给你送来,下回我先打个招呼。”
路拾舟仍是盯着电梯屏幕显示的楼层数字,说:“我去店里吃的话更热乎。”
祝浮看他态度如此坚决,心下知道他肯定不会收下这个早餐了,因此也没再多做勉强。
路拾舟往自己车辆停放的位置快步走去,走着走着,瞥见祝浮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他不禁停下脚步,疑惑道:“你要跟我去上班?”
祝浮轻笑了一下,回答:“我要去上班。”随后向自己那辆车的方向扬了扬下巴,手指一按车钥匙上开锁键,随着“嘀”的一声,车灯也跟着闪了两下。
路拾舟这才发现祝浮的车与自己的车之间就隔了一个车位。他顾不上去过问那些有的没的,上班时间本就紧张,他不敢耽搁。于是二话不说地坐上自己的车辆,疾速而去。
直到路拾舟的车辆消失在视野中,祝浮这才这才低下头去,看了一眼手里还装着早餐的塑料袋。随后手一扬,毫不犹豫地将塑料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
祝浮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点了一支烟,等烟烧尽,这才启动车辆,朝公司的方向开去。等他到公司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一个小时。
施芫从来没有见祝浮迟到过,祝浮住的地方就在公司附近,步行也就十分钟左右吧。虽然以前他也不算来得特别早,可总是能精准地卡在距离上班还有五分钟的时候到达公司。
她有些疑惑,谁知没等她开口询问,纪辞序倒是先一步问出口了。
纪辞序端着杯子向立在咖啡机前的祝浮走近,发问:“睡过头了?”
祝浮打了个哈欠,摇摇头:“是起早了。”
祝浮早早地跑去路拾舟所在的小区,不单单是想给路拾舟送早餐那么简单。他已经提前跟四楼的房主沟通好了,约在今天面谈,因此赶在房主上班前签好了合同。
纪辞序今天起得也很早,不是起得早,是醒得早。他醒来之后第一时间就去摸手机,之后才缓缓睁开眼,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瞧见手机屏幕上仍是显示着通话状态,他嘴角轻轻勾起。最后才看向屏幕顶端的时间,6:20。
他掀开被子,正欲起身前往卫生间放水。脚刚蹬上鞋,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程且之的声音,听上去不像是刚睡醒的样子。
程且之问:“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做梦了吗?”
他连忙钻回被窝里,低身问:“没做梦,你没睡?”
程且之忍不住咳了一声,说:“怎么会?是睡醒了。”
纪辞序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声突兀的咳嗽声响起。纪辞序心头一紧,看向小床上的三个又。三个又嘴唇大张,喉咙里发出沉闷又揪心的声响,白沫隐现,一副要吐却又吐不出来的模样,看上去极其痛苦。
程且之也听见声响,皱眉问:“三个又怎么了?”
纪辞序顾不上去解释,边下床边说着:“我先去给它喂药。”
纪辞序赶忙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迅速提出狗狗专属的医药箱。精准地抽出几支对症的药,随后将药混合在小量杯里搅拌均匀。他拿起一支没有针头的针管,吸取刚刚搅拌均匀的药水,俯身凑近三个又,三下五除二就将药水注进了三个又口中。
没出十分钟,三个又的咳嗽声渐渐停歇,呼吸也平稳下来。
他这才长舒一口气,还好常有备药。
祝浮刚接好咖啡,正要转身,瞥见脚边乖乖坐着的三个又。祝浮嘴角露出一抹轻笑,将还冒着热气的咖啡杯搁置在一旁的桌子上,蹲下身去,伸手抚摸着三个毛茸茸的脑袋,顺着脊背,一下又一下,问道:“你也想喝咖啡?”
见状,施芫从置物架上取来一个一次性纸杯,侧身凑近饮水机,“人家要喝水。”
纪辞序出来本就是为了给三个又接水喝的,看见施芫的动作,连忙出声:“我给它接了。”
施芫瞅了一眼纪辞序手中的杯子,发现里头确实是清水。笑道:“我还以为你是出来喝咖啡的。可是三个又今天怎么看起来那么憔悴啊,一点精神都没有。”
纪辞序皱了皱眉头,答:“感冒了,”顿了顿接着说:“感冒又引起了犬窝咳。”
施芫瞪大了双眼,“啊?那不带他去医院吗?”说完,她凑上前去,心疼地摸了摸三个又,三个又也回蹭了一下她的手心。
“我喂过药了。”
“你吃药了没?”
电竞室内,两台电脑屏幕上散发着幽蓝的光,游戏里枪火纷飞,战争激烈。
苏吝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双手在键盘上飞速敲击。眼见程且之都断断续续咳了一中午了,一声又一声,苏吝眉头紧蹙,面露担心。
程且之从桌上纸盒里抽了一张纸巾,捂在鼻子上用力擤了擤鼻涕。
程且之微微点头,头也不回地回道:“吃了。”说完,继续操控着鼠标和键盘。
那浓重的鼻音听得让人心揪。
苏吝侧过头去看了看程且之疲惫的模样,旋即立马将视线转向电脑,说:“昨天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感冒了?”
程且之心中已有猜测,想来是昨夜没换睡衣就跑出去,那套睡衣本来就很单薄,加上又在外面耽搁那么久所以感冒了。不过他没说,只是随口说了句:“衣服穿少了。”说话间,又忍不住偏头闷咳几声,用纸巾捂住嘴。
苏吝眉头一皱,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昨天罗纤哲有没有打电话给你?”
“打了。”程且之回。
“我今天早上起来一看手机,罗纤哲给我打了十几个未接电话,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赶忙拨回去,结果直接提示关机了。你说他该不会真出什么事了吧?我们要不要去……”
昨天晚上,不,准确来说是今天早上。等张旸登上了回家的船后,罗纤哲便跟程且之汇报了情况,随后便回家呼呼大睡了。
程且之抽了抽鼻子,解释道:“他只是在睡觉。不过你昨晚怎么睡得那么沉?”
苏吝睡觉虽然不是很警醒,但也不至于那么多电话一个都没听到。
“我也纳闷呢!真是一点声音都没听到!跟吃了安眠药……”话没说完,他猛然想起他昨天只吃了一样东西,双眼一下子睁大,大声嚷嚷:“我靠!不会是许壹辰的血有安眠的功效吧!”
苏吝结合了前几次的状态,越琢磨越肯定了这个猜测,他恍然道:“难怪我每次一吃了他的血晚上就睡得特别好!”
现在想来,第一次见许壹辰的时候,许壹辰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对生活品质的讲究感。整个人气色也很好,一看就很注重养生和吃食,血液肯定是干干净净健健康康的。
经苏吝这么一说,程且之情不自禁地想起纪辞序。他仔仔细细地将纪辞序的血液跟其他人的对比,除了口感味道不同,似乎并没有什么别的功效。
苏吝似乎也跟他想到一块儿去了,侧过头问:“纪极品的血会不会也有什么奇效?”
电脑屏幕散发出来的光直直地照在程且之的脸上。或许是因为反复的擦拭,所以导致他的鼻翼已然泛起了一片红,这让本就白皙的皮肤看着更是透着几分脆弱。
程且之摇摇头,抽纸巾擦拭了一下即将要掉落的鼻涕,哑着嗓子答:“应该没有。”
“会不会是你没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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