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望,你怎么和刘畅对着干,我听说这个刘畅家里挺有钱的,脾气也挺大的,他们都不愿意得罪他。”
吃完饭出来李瑞跟在陈望身边喋喋不休。
陈望瞥了他一眼,“脱口而出了,我小学的时候遇到过这种老师,像点火炮一样,谁都追不上,下课后还要冲你问责说怎么学的,猪脑子都学会了你们怎么还学不会。”
李瑞沉默了下,“好吧,总之你别和他走太近就是了。”
这话其实是多余的,陈望和这群人根本没交集,最开始还有几个女生想和他拉近一下关系,但陈望这人不说话时就感觉有种清高劲儿,那些女生接触不了几次便都知难而退。
这周周末不知是谁提议爬山,村子附近有座山,平日里会有村民去山里拾柴火,听村民说在这座上山有个大峡谷,峡谷那儿有瀑布,就算是在枯水期也
队里大多数对此好奇,于是领队就决定这算做集体活动,到时候也算参加活动加分项之一,有人还特地翻出自己带来的相机兴致勃勃要在那儿合影一张,陈望就算不想去也必须去了。
一大早大家裹着最厚的衣服上山,事实确实如村民所说,到了那个瀑布口,就算是在枯水期水流也在倾泻而下,水花四溅,他们遗憾这个天气不能感受这水有什么不一样,大家四处走着看,这里还有个小水井,里面是枯干的状态,陈望走在旁边扫了一眼,只是这时身边突然一道重力猛地撞了一下他的肩膀,身子晃了两下差点儿栽下去,他稳住身子连连退后却一下子坐进旁边水坑里,陈望一抬头,对上一双眼带嘲意的眼神。
不知是谁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他们一堆人围过来。
“怎么搞的,快起来!”
“我的天,大冬天的,裤子都打湿了!”
“陈望,怎么回事?”
老师过来准备拉一把。
陈望拒绝老师的手从水里爬起来,水、泥搅和在一起,身上重了两斤,他没管别人异样的眼神,走到比他高了一头的男生面前。
男生还是那副面孔,“哎哟喂,怎么回事儿,不是这么能吗?走个路还能走进水坑里!”
说着大笑两声,陈望一掌糊上去,手里抓的泥全扑到飞机头男的脸上,毫无防备大叫一声,“我的眼睛!你他妈的弄什么了?!”
老师赶快来阻止,分开两人,“诶!陈望,你这是做什么?刘畅,你去旁边洗个脸,把眼睛里的东西洗出来。”
老师望着此情此景一个头两个大,一开始接到通知说这次行程有刘畅他就想过不会太顺,刘畅他爹是校领导,他们这些老师没一个不知道,他想这一个队伍有这一个刺头就够了,没想到第一天出事了,还是平常最不爱表现的一个和一个最爱表现的,他猜刚才这事大概也是刘畅先惹事。
他假装咳嗽两声,息事宁人道:“算了,既然都这样了,天气不对,我们都回去吧。”
今日天气一直是阴凉的,只是天空出现一片乌云正朝他们这个方向奔涌而来,黑云城,看上去要迎来一场大雨。
“随着冷空气活跃,天气预报显示,南方地区横北、昌南局部地区会出现冻雨,请各部门做好预防措施,也请大家出行安全。”
果不其然,他们刚到学校不久这场暴雨就来了,他们没想到伴着这场雨来的竟是一场自然危害。
大雨过后,路面结冰,出行相当困难,倒下来的树枝压垮了电线杆,村里一下子失去电源。
本该是新一周授课,但因为极端天气孩子们根本没法来上课,纷纷打电话来请假,大家待在各自的房间里无所事事,同时也在忧心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会持续多久?
陈望从山上回来就觉得头晕脑胀的,吃了感冒药躺回床上睡着了,完全不知道手机里多了两个未接电话,他做了个梦,梦里他整个人被蟒蛇缠死,蛇身令他喘不过气,胸闷气促,就是怎么也醒不过来。
李瑞知道陈望不舒服,可见他从早睡到晚,一顿饭也没吃就觉得事情不对。
走近摸了下他脑袋,一触即分,他差点儿跳起来,“陈望,你怎么烧成这样?!”
现在外面下着大暴雨,这里又离县城这么远,但也不能任由他这样下去不管,烧成这样可不是小事,以前还因为发烧闹出过人命的。
这时陈望放在柜子上的手机“嗡嗡嗡”响起,李瑞等他自动挂断后紧接着又催命般再一遍亮起来,他硬着头皮接起,对面第一句就是陈望的名字,低沉压抑,但背景声音能听出来是在闹处。
李瑞道:“那个,我不是陈望。”
“你是谁?陈望手机怎么在你手里?”
对面那个声音瞬间冷厉,李瑞小心翼翼说:“陈望发烧了,还一直吐,我见手机一直在响就帮他接了。”
“送他去医院没有!”
“这里没医院,要去县城看,离这里有点儿远,我、我去问问有没有卫生所。”
电话那头让他赶快去拿药,还让他把他们所在地发给他,他发出去那一刻才清醒,自己干嘛听他话,万一是骗子怎么办?
不过肯定是要拿药的,李瑞焦急转了几圈,他实在没办法只能找隔壁房领队老师请求帮助,老师过来看了情况也觉得不好,陈望躺在床上面色苍白,赶紧打电话给校长找附近最近的诊所,有一家就在隔壁,他们冒着雨去找诊所的老头开了退烧药和止疼药。
他们叫醒陈望服下药后,陈望吃不下东西又睡过去了。
另一边矿山,一堆人集中在一处,赶工的,抬石的,监工的,整个现场看似杂乱无章实际有着自己的秩序,在他们旁边有个人工搭建的台子,一个大伞蓬支撑在那儿,下面几张椅子,几个男人坐在伞下。
“娄老板啊,我这个茶可是好茶哦,一盒五十张都拿不下来的,尝尝看合不合胃口啊。”
娄惟尘就着杯子喝了一口,微笑着说:“我们合作了这么久我们也了解你的为人,孔老板的茶拿出手的那肯定是好茶。”
戴着大金链子的男人大笑出声,“娄老板这人真会讲话,我说这次”
他们看向矿山,只有娄惟尘分神在手里那个一天都拨不通联系方式的手机上,那个小方块屏幕里画面终于变了,他眼神闪了下,拍拍杨惠明肩膀并使了个眼神,得到对方回应后自己到另一边去接电话。
接通第一声竟然不是陈望干净的嗓音,而是另一道男声,问到最后居然才知道陈望竟然生了这么严重的病,昏睡了一天竟没人管!
他一下子脸色黑。
杨惠明和谢恩泽两人走进来就看到娄惟尘拿着车钥匙就要往外走,衣服啥的都没换,从没见他这么匆忙过。
谢恩泽手里盘着从孔老板那儿整来的东西,看他这副模样两眼一瞪:“你这是要去哪儿?”
娄惟尘扫了一眼门口站的两人,两人门神一样拦在出口,他脚步停顿了下:“我出去几天,接下来的事情你们跟孔其昌谈,其他的我们电话联系。”
谢恩泽跳起来:“什么?你现在走?孔老板可不是这么好应付的人,他要是觉得你没有诚心合作的想法怎么办?!”
“我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可不能半途而废!”
谢恩泽想追却被杨惠明拦了下来。
“别拦了,娄惟尘要做什么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不是,到底什么事这么着急啊?说走就走?”
杨惠明望着他背影摩挲了下下巴:“除了那个呆兔子我暂时想不出别的事了。”
“呆兔子?”谢恩泽过了半晌恍然大悟,“你说的不会是陈望吧?!好小子,他们一直有联系啊,但是为什么要出去啊?”
“那我哪知道啊?别想这有的没的了,干正事去吧,那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还等着我们去应付呢。”
陈望觉得自己一会儿像在火炉里一会儿又身处冰窖,他躲在被子里颤抖着身子,耳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但是他就是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胃一处在翻腾,似毒虫一下又一下啃食着一切。
李瑞和带队老师在床边焦急万分,他们喂了陈望吃完退烧药,睡了一天,烧是退了,但是陈望身体却全无好转,吃不下东西,肚子也痛,那老诊所老头跑来看过一次,他说陈望这毛病只能去县城医院看,可他们听广播通知,去县城的路被枝丫
“这可怎么办?”
“四处去问问吧,看能不能找到人送一下?”
只能这样了,他们穿上雨衣准备出门时,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深夜这么大的雨,这里又是学校宿舍,他们同时吓了一跳,一起起身小心靠近。
两人弓着身子做出防御状态,待走近了借着昏暗灯光看清楚门口这人穿着黑色大衣,头发湿漉漉的,衣服下摆滴着水,男人带着一身冷气进入室内。
他们有点儿茫然,这也不像来抢劫的啊,还没等他们说话呢,对面先开口了。
“陈望呢?”
“啊?啊,那儿躺……”
娄惟尘略过他们疾步走到床边,他俯身手心探了探陈望额头的温度,恢复到正常体温了,只是直冒冷汗,床上的人捂着肚子表情并不安稳,拧着眉,整张脸煞白,嘴唇毫无血色。
指腹抚平眉头,娄惟尘轻唤他的名字,陈望迷迷糊糊睁眼望着眼前晃动的人影。
他还在梦里面吗?怎么会看到娄惟尘的脸?
“陈望,还坚持得住吗?”
陈望含糊应了个字,
娄惟尘直接打横抱起,旁边一直在状况之外的人突然回神慌忙小跑到气势的男人,“你是陈望什么人,你要带他去哪儿?!”
娄惟尘目光阴沉:“医院,难道你要他在这里等死吗?”
“好、好。”老师被他眼神吓得后退一步,等人走到门口又赶紧拿起伞追上去,对男人说,“身为他的老师我也应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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