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一大早,徐澄跟伊可爸爸一同起床,买菜、放鞭炮、贴春联,忙得不亦乐乎。徐澄一口一句叔叔叫着,伊可爸爸笑的合不拢嘴,连早餐做的都比平时丰盛许多。
“小澄子,去叫你阿姨她们吃饭!”伊可爸爸喊道。
正在刷牙的伊可,听到‘小澄子’这三个字,差点没把嘴里的水喷出来:“爸,你又乱给人家起外号!”
伊可家只有两室一厅,现在徐澄来了只能和伊可爸爸住在一起。平时家里做饭买菜都是伊可爸爸负责,徐澄跟着他自然要早起些,也有了许多独处的时间。老伊一向性格豪爽、不拘小节,伊可的朋友们都和他关系极好,对于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徐澄,他更是喜欢不得了。这才几个小时相处下来,他就给徐澄起了个昵称。
吃完年夜饭,伊可妈妈提议跟徐澄父母视频拜年。他们很快接起了视频,每个人脸上都挂着幸福的笑容,就好像真的团圆了一般。徐澄先给双方依次做了介绍,然后长辈们是互相寒暄,紧接着伊可又问候了徐澄的家人,最后是徐潜的精彩发言:“伯父伯母新年快乐!我是徐澄的弟弟,我叫徐潜。我经常听我嫂子说,她有位慈爱伟大的父亲,和一位温柔漂亮的母亲,今日有幸一见,才知道我嫂子有多谦虚!”
听了这话,伊可爸妈开心极了,还夸赞徐潜聪明能干、年少有为。甜言蜜语自然人人受用,但他们很清楚,要是作为女婿,明显是成熟懂事的徐澄更为合适。
两家人在视频里相谈甚欢,第一次见面可谓十分愉快。视频时,徐澄父母还提到他们的婚事,说等徐澄拍完下部戏的空档期,就会和他一起过来,当面跟伊可父母探讨婚事,约定婚期。
或许是意识到女儿马上就要嫁人,再加上喝了点酒,视频聊天结束后老伊突然多愁善感起来:“小澄啊,你们俩认识的时间不长,你真的想好了要跟她走一辈子吗?”
徐澄毫不犹豫地回答:“是。”老伊点了点头,徐澄又继续说道:“我今年29岁了,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体会过各种各样的生活,但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直到我遇见了可可,她在我最迷茫的时候出现,一路指引我、温暖我,她还告诉我人生的意义从来不是功成名就,而是心安与否。就是她这句话点醒了我,让我走出了人生低谷。对我来说,她就是我生命中的光。我记得她曾经问过我,这一世为何而来,那时候我还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可是现在我很确定,我这一生就是为她而来!叔叔、阿姨,我不求你们现在就认可我,但我愿意花一生的时间用行动去证明,这就是我能给可可的,最大的诚意!”
徐澄的承诺里字字句句饱含深情,一言一语无关物质。这一刻,伊可爸妈好像明白了女儿想要的爱情是什么样子。伊可爸爸拿起面前的白酒一饮而尽,也罢,原本也没有哪段感情注定能走到最后,他们能以两情相悦作为开始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他还有什么理由反对呢?与其愁眉苦脸,不如笑着祝福,才是对女儿最好的爱。
“好!今天开心,小徐陪我多喝几杯!”老伊道。
听了徐澄的肺腑之言,伊可也突然意识到,原来她跟袁沐阳之间只是爱情,跟徐澄才是真正契合的灵魂。爱情也许会随着时间烟消云散,但灵魂没有人能把它割舍。
初二的早上祭了财神,吃完面条,他们就去了伊可舅舅家聚会。徐澄给长辈们准备了礼物,也给她的侄子侄女们包了红包。
“徐澄来了,快,快进屋!”一个身材微胖,模样较好的中年女人把徐澄迎了进来。
“这是大舅妈,大舅妈新年快乐!”伊可甜甜地说。
“大舅妈新年快乐。”徐澄赶紧问好。
“看我大外甥女和大外甥女婿,多般配!”大舅妈喜笑颜开。
原本徐澄在进门的瞬间,看到屋里有20多个人时,紧张极了。但听到大舅妈了这句大外甥女婿之后,他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再加上孩子们一口一句姑父的叫着,更让徐澄快速融入进来,他越来越相信,他们就是他的家人。
只是有一点,徐澄十分奇怪。无论是伊可的舅舅、妈妈还是阿姨,个个五官精致,大眼睛双眼皮、瓜子脸高鼻梁,尤其是大舅家的两个妹妹,更是不输女明星分毫。就连伊可爸爸,也是浓眉大眼,若是个子再高些,年轻时定会大受欢迎。唯独伊可在模样上和家里人都不大相像,她只有浅浅的内双,五官相对扁平、疏散,面部轮廓柔和圆润,颇具古典美感。不过,他们的脾气性子倒是一模一样,而且脸上永远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始终让人充满了亲切感。
大舅忙活了一上午,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孩子们先上桌吃完后,大人们才坐下来喝酒畅谈。虽然初二聚会是伊可家的传统,但今天新姑爷头一次来,自然成了这场聚会当之无愧的主角。家人们三句话不离徐澄,对他有关心、有激励,当然还有考验。
伊可的姥姥姥爷已经去世多年,家里最年长的就是大舅,作为大哥,他不仅要照顾好弟弟妹妹们,更要护好这些后辈。何况伊可的姥姥在世时,最疼爱的就是她这个唯一外孙女,所以她的婚事自然要慎之又慎。
酒过三巡,大舅突然感慨万千:“徐澄啊,我这个外甥女从小就孝顺、嘴甜,学习还好,可她就是太傻、太重感情。当初她和袁沐阳在一起,我们都不同意,不为别的,就因为那个孩子亲情淡薄。偏偏可可就觉得他好,她爸妈又顺着她,我们也就没说什么,只能支持。小袁他家庭条件不好,我们不在乎。他亲情淡薄,那我们就感化他。我总觉得人心都是肉长的...”
“她大舅,你喝多了吧,说啥呢!”大舅妈突然打断。
伊可微笑着朝舅妈摇摇头,示意她不要紧。因为伊可知道,大舅从来最有分寸,他说这些话自有他的道理。
大舅朝大舅妈温柔地笑了笑,然后继续对徐澄说道:“我们都体谅这孩子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才想着加倍对他好,让他把这当成自己的家。有段时间,还把他妈妈接过来了,我们自然是欢迎之至,只当又多了一个亲人。不管是聚会还是旅游,我们都是一起,就像一家人一样。可他呢,他们分手之后一句话不说就退了群,还把我们微信全都拉黑了。徐澄你说,是我们哪里做的不好吗?四年啊,我们早就把他当家人看待了,可他对我们真是半分留恋都没有啊!”
大舅说的没错,若是寻常的分分合合也就算了,可袁沐阳和伊可家人是实打实相处多年。他们当初对袁沐阳有多用心,如今对他就有多寒心。其实他们当初反对就是因为看穿了这一点,他们觉得袁沐阳对自己的父母亲人都没有多少感情,又怎会对伊可真心,对未来的家庭负责呢?长得再俊俏,能力再出众又怎样,要是不重情义,没有责任感,都不值得托付终身。
为了避免伊可重蹈覆辙,大舅宁可做个恶人,也要把丑话说在前头,看看徐澄是否重情重义,跟家人的关系又是如何。
“我真的特别感激,您能告诉我这些,因为只有您真心实意把我当家人,才会如此毫无保留。说实话,过来之前我真的很忐忑,因为我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我,认可我。但从我下飞机那一刻开始,我就感受到了来自家里的温暖,到家以后,叔叔阿姨也从没有把我当成客人。当可可告诉我,今天家里要聚会的时候,我已经不那么慌张了,甚至还有些期待,期待能早点成为这个家的一员。只是我没想到,这个家族这么大,所以刚见到大家时我又开始慌了。我家里人不多,只有爸爸妈妈,婶婶和弟弟。祖母跟着姑姑生活,外公外婆跟舅舅一起,我们都不在同一个城市,很少能相聚。但我爸常说,无论是天各一方还是阴阳相隔,亲情是永远也割不断的。所以他们才会支持我过来,他们还说无论相隔多远,只要心在一起就算团圆。”听了大舅这些话,徐澄万分感动,他觉得自己何其幸运,才能成为这个大家庭里的一员。他想,傻的不是可可,是袁沐阳才对!
“一看就是书香世家教出来的好孩子,说的太好了!只要心在一起就是团圆,那咱家时时刻刻都在团圆!”大舅连连点头,还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好了大哥,一起干一杯吧,欢迎我女婿徐澄,加入咱们这个大家庭!”伊可爸爸举杯说道。
“欢迎徐澄,新年快乐!”大家也纷纷举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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