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嘉村后的河边。
宋组长及专案组其他成员跟随李保国来到河边,只见河两岸插着许多杆子,然后用麻绳一节节围了起来,每隔两三百米就有人守着。
因为最近在挖河道筑堤坝,河岸非常凌乱,遍地淤泥,脚印车辙交错,不远处还插着条横幅,上面写着“注重农田水利,增产惠农富民”。
“那几名挑河工就是在这发现尸体的。”李保国指着一个更小的警戒圈说。
宋组长没有贸然过去,转头对身后一个年轻警员说:“小江,你过去看看。”
“好嘞,宋队。”
“淤泥深,注意脚印。”
“明白。”
宋组长转头又对李保国说:“衣物在哪发现的?”
“就在上游,我现在带你过去。”
几人到了地方后,宋组长又派了一位警员检查情况,然后转头问:“发现的衣物现在在哪?”
“和前面两个案件的一起,都保存在治保会。”
“有负责这两段河道的挑河工名单吗?”
“有有有,等回去我就找来给你。”
“发现尸体的那几位挑河工呢?”
“都在家呢,我现在派人把他们叫过来?”
“嗯。”
李保国于是喊人去把那几名挑河工叫来。
几位挑河工穿着单薄的麻布粗衣,脸上沟壑纵横、满是风霜,面对穿着藏蓝色警服、站姿笔挺的宋组长,面色都局促起来:“警官们好。”
“你们不用紧张,我就问问你们几个问题。”面对人民群众,宋组长神色变得缓和,“你们当时是几点看见的尸体?”
“差不多五点半的样子。”其中一个回答,“那时候我们刚上工,从河滩上挖完淤泥就推着架子车往这边过来,然后就在那看见了尸体。”
“是啊是啊,那时候天才刚蒙蒙亮,我们也只是远远看到河面上有个白花花的影子。”另一个人附和,“想到之前的事才特意走过去看的,没想到真是尸体。”
“警官啊,你们什么时候才能抓到凶手啊,不会再死人了吧?”
“我们一定会尽快抓到凶手,但这还需要你们的配合。”不等他们再追问,他继而继续问道,“你们当时在现场有没有看到其他人,有没有其他挑河工比你们先来这边?”
“没看见其他人。”几人回答道,“我们肯定是最先到的,每次干活干得最快的就是我们几个了。”
宋组长忽然指着他们脚上样式差不多的草鞋问:“这是你们大队发的?”
“当然不是,都是我们自家编的,我们村里连几岁的娃娃都会编这种草鞋。”
“是啊,草鞋这种东西,我娘一下午能编几十双呢。”
他又问:“其他人也穿的都是草鞋?”
“是啊,草鞋耐造,进了泥放水里冲冲就干净了,坏了也不心疼,哪有人穿精贵的布鞋来干这种脏活。”
宋组长点点头:“所以你们回去后都要洗鞋?”
“那肯定啊,河泥又臭又脏,不洗鞋就回家是要被婆娘骂死的。”
宋组长紧接着又问:“你们生产队上工前是不是要集合?”
“是的是的,每天早上五点队长就敲锣喊人,十分钟之内集合,清点完人数就去上工。”
“那你们集合的时候有没有注意有人的草鞋沾了泥?尤其是新鲜的、还湿着的河泥。”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一起摇头道:“没看见。”
“好,我知道了,你们可以回去了。”宋组长叮嘱道,“最近几天不要单独外出,尤其是晚上。”
“我们晓得的,晓得的。”
“警官,你们一定要赶快抓到凶手啊。”
“是啊是啊,不然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你们放心,我们来这里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的。”宋组长表完决心后,还不忘叮嘱,“你们想到任何可疑的事或者发现什么线索,都可以来治保会找我们。”
李保国附和道:“是的是的,都可以来找我们。”
送走几位挑河工后,宋组长对李保国说:“你找人去问问那天上工的人,集合的时候有没有看见有人的鞋沾了新鲜的泥。”
“是。”李保国赶紧吩咐下去。
宋组长没再说什么,转身一路沿着河岸从上往下走。
李保国跟在身后,没忍住问:“是不是找的那天粘泥的鞋就找到凶手了?”
“只是一种可能。”
“凶手选择这条河下手,说明对这里比较熟悉,很可能就是这里的挑河工。”宋组长面色并不轻松,但还是耐心解释道,“假如凶手处理完尸体匆忙回家,没来得及清洗干净、也没有换鞋就去大队集合,那么他的鞋就肯定会沾上泥。”
这说了等于没说。
李保国脸上的兴奋渐渐冷却。
接连三个案件,都没有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假如都是同一个凶手所为,其手法之娴熟,反侦察意识之强,不像是会犯这种低级错误的人。
他的表情变化太明显,宋组长一眼就看出来了:“破案就是做排除法。”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种可能性,”他继续往前走,“哪怕它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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