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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被怒指责制造垃圾

上午9点多,刘丽从不咋暖和的凉被窝中醒来。

租的这间次卧暖气一直不太行,就是那种,说没开暖吧,手和脸贴在暖气片上挺暖和,说开了暖吧,在室内必须穿带毛的。

她的被子还算厚,但是完全没有那种暖乎乎的感觉。也没法买更厚的,太重会压得人喘不过气。

负重醒着已经很痛苦了。

她不想负重睡觉。

哎。

她破天荒的,没有在第一时间去看绿江的成绩。还看啥看啊,都断更两天了,成绩铁定更凉了。

她原本是打算日更的,也以为只要勤勤恳恳就能做到。没想到——

只要能撞鬼。

断更跑不了!

哎。

上了个卫生间,上出了少量黑褐色的血!糟了个大糕,月经来了。

月经来了,痛经还会远吗?

她一下慌了!

她可是痛经大户,一年能痛12次,疼痛级别7级以上,疼了起码有12年了。

哎。

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苦难开始了。

她如临大敌般,烧了一大壶的热水。

去找暖宝宝,在柜子里扒拉了好一会才发现,早用光了。想买一点,划着拉着,研究着平台、品牌、价格和起送费、运费,想想还是算了。

还好有卫生巾。上次花5块多买了3包,10片/包,一共30片呢,绝对能撑完整个经期!

水烧开了,但太烫,压根下不了嘴。怕喝烫水喝出食道癌,她可没钱治病,只能等着。

她已经没水杯了,唯一的一个昨天被那只鬼发脾气发没了,她只能拿一次性杯子装水。瞅着一次性杯子上的图案,越瞅越觉得可爱。

找了中性笔在上面画了个呲牙的大笑脸。

写:你怎么这么可爱哇。

写:xxxx-12-2。

写完把手贴在烧水壶上,取暖。壶的外壁太烫,不敢一直贴着,贴一秒撤一下手,贴一秒撤一下手。撤了好多下手后,水总算是能喝了。

倒了一杯,端着纸杯走近暖气片,把肚子贴了上去,取暖。

为了能充分取暖,甚至把毛衣撩起来,让肚子和暖气片更近距离的接触。

她喝着热水,挺着肚子,打开了和史莱克的聊天。

她:「我月经来了」

他:「多喝热水[玫瑰]」

她有一点不开心。他不够关心她。她能不知道要多喝热水吗?多喝热水还用得着他说吗?

她发了个号啕大哭的表情。

他:「乖[玫瑰]」

她有点失望,就没别的关心了吗?

没了吗?

真没了吗?

没了。

她没等到。

她开始扪心自问,她是不是太矫情了?

他一个男的,又不是女的,不懂月经是正常的,除了说多喝热水还能说啥?

他那么忙,还能及时回她,这不挺好的?

想来她是有点矫情。

她穿上最厚的羽绒服,戴上厚帽子、厚口罩、厚手套,提着电脑包出门,里面装着被那只鬼摔成残废的电脑。

问了几个修理店,都说没法修了。

她预料过这种结局,但是亲耳听到电脑没救了,真的止不住地痛心。

那可是好几千块啊!

就这么被摔没了!

啥叫飞来横祸?

这就叫!

以她现在的经济状况,是绝对不会考虑再买一个二手电脑的!

咋办?

咋办?

咋办?

她想到了,她可以向男朋友求助。

他有空闲电脑!

哇。

有救了!

她发了一条消息:「我记得,你现在办公用的电脑,是新员工入职时公司发的,你自己的一直搁家里备用?」

肚子已经在疼了,她忍痛拖着病体回出租屋,到房间没一会,收到他的回复:「你问这做什么[疑问]」

他在线喽!

她赶紧趁‘在’求助。

她:「我电脑坏了,能不能借你的用一阵子呀」

她得赶快填坑,把文更完。她得保证自己的坑品,坚决不太监!

他:「怎么坏的[疑问]」

她:「不小心摔的」

他:「怎么这么不小心,下次小心点,别再这么粗心大意了,电脑可是值钱玩意[擦汗]」

哪是她不小心啊?

是那只鬼残害她!

不过她不好提,那只鬼都对她做了啥丧尽天良的事,只能回个「嗯嗯」。

她打着包票:

「放心,我不会长时间霸占你的电脑」

「我会速借速还」

她满怀期待地等着去找他取电脑。

他:「用自己的电脑办公有补贴,我现在用自己的,公司的前几个月就还给行政了[擦汗] 」

她:「啊?」

怎么会这样!

她失望的同时,又替他高兴,有补贴,那他每个月能多入账点钱,真好!

事已至此。只能:「那算了」

哎。

妈呀!

肚子更疼了!

今天还一顿饭都没吃呢,她冲了一小碗红枣豆浆。

疼得几乎站不住,蜷缩起来能好一丢丢,她把垫子铺地上,坐垫子上,靠着床沿,人尽量蜷缩。

好久后站起来时,正好看见那只鬼。她一下子就想起了电脑的事,顿时生了怨气,都赖它!

它这是在干啥?像没摸过被子一样摸被子,像没拆过被套一样拆被套?

她:???

搞啥啊!

她紧张极了,那可是室友的被子!

情急之下,她扯过自己的被子:“这是我的。”要摸就摸我的,摸脏了大不了我去洗。

它接过,捻了捻,拉开拉链,丢掉最外层可拆卸的被套:“有剪刀吗?”

她习惯性地说实话:“有。”

诶?她:“你要剪刀做什么?”

它:“剪指甲。”

她:“哦。”

好的。

她的东西一向收纳的很整齐,很快就找了剪刀递给它。

它握住刀柄,刀刃夹住被面,一剪子下去,她的被子就被弄出了好大一个口子。

她当场气坏。

她:“你不是说剪指甲吗?”

它:“骗你的。”

她:“你咋能这么……”

无耻!

阴险!

卑鄙!

她是真搞不懂,它咋又糟践东西。昨天也不知道咋回事,但好歹能确定它是被小说新章的情节激怒的。

今天她没写小说啊。

咋又惹着它老人家?

而且今天的它,看着情绪稳定极了,平静的就像无风的湖面,要不是亲眼看见它干坏事,很难相信她在发疯。

它:“想骂我?”

她:“是!”

但不敢!

鬼知道它会做出什么恐怖的惊人之举来!

她胆小!

它:“你不应该骂你自己吗?蠢货!”

她:“你!”

它:“剪指甲,不应该用指甲刀吗?你不是有吗?你递过来剪刀是脑子有泡吗?”

对哦,她应该给指甲刀的,她怎么这么笨!

她暗暗后悔。

她这不是上赶着送凶器吗?

哎。

它拿起一个枕头;“这是你的?”

她不想承认。因为她已经意识到,它对枕头的伤害绝对不是可能摸脏这么简单,搞不好会——乱剪!

但万一它去折腾室友的枕头,她就更完蛋了!

两害相权取其轻。

她弱弱地嗯了声。

嗯完暗自懊恼,她也太懦弱,太无能了。她忍不住鄙视自己。可是它是个鬼啊。

力大无穷。

行迹飘忽。

甚至还拿着刀,剪刀也算刀!

除了它为刀俎,她为鱼肉,还能咋办啊!

她只能安慰自己,坏了的被子枕头,凑合凑合还是能用的。她有针线,她会缝补。

它拿起枕头,仔细地瞧着,翻了个面,继续仔细地瞧着,用手拍了枕头,拿枕头拍了拍床,又拿枕头撞墙。

从枕套里抽出枕芯,拿剪刀,朝着枕套一咔嚓,再朝着枕芯一咔嚓。

这两咔嚓,让她心颤了不止二十下。

它果然还是朝枕头下手了!

枕头重蹈了被子的覆辙!

好气!

它扯着枕芯的絮状填充物,捻了捻,又揉了揉。

它:“我会赔你的。”

她的眼睛一下子睁老大:它刚说什么?赔?赔偿她的损失?真的吗?真的会赔吗?

它是那种会为自己造的孽而赔偿的陈年老鬼吗?

看着不像啊!

它:“床单是你的?”

它的脸上,云淡风轻。

她的心上,刹那间,中雨转大雨!

不用说,下一个要倒霉的铁定是床单了。先是被子,再是枕头,现在又盯上了床单,它这是和床上用品杠上了吗?

那些东西咋可能惹着它啊。

她也是真没惹它啊。

真是诡异古怪。

莫名其‘怪’!

她无奈地“嗯”了一声。

它沿着床边走了一圈,鬼手划过床单的三条边,四个角,掀起来,用剪刀剪出近十厘米的口子。

她的心连颤数十秒。

它果然没放过床单!

床单还是步上了枕头的后尘!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啊???

老天爷!

一只鬼,处处和床上用品过不去。

简直荒谬!

她瞧它那样,也不像是发火泄愤,倒像是单纯的对这些感兴趣,像对啥都好奇的小孩子进游乐场。啊?这样吗?

她回想着它的举止。

确实有点像!

它生活的那个年代,应该也有这几样,但可能接触的和现在的不一样,材料样式不同,所以很好奇?

好奇也不能乱来啊!

不能搞破坏啊!

她想知道:“你死了有多久了?”

它一脸的“你是哪来的大傻子”。

问询死期失败!

哎。

它把剪刀递给她,她如释重负,谢天谢地,它终于归还凶器了!

她正准备藏起剪刀时,听到它说:“从我鞋上剪10颗金珠下来,赔你。”

她低头看向它的鞋面,努力数着上面一共有多少颗金珠。

她数清了,左右两只鞋子,各有10颗。

她:“真赔我?”

它:“嗯。”

她:“你该不会又要耍什么花招吧?”

它:“爱要不要!”

她:“要要要!”

她蹲下,发现操作难度有点大:“你要不把鞋脱下来,免得伤到你脚。”

它哼了一声,坐在床边。

它:“愣着干嘛?”

她:“啥?”

它:“脱啊。”

她以为耳朵坏了:“你让我给你脱鞋?”

它:“不乐意就滚!”

她惊了,这哪来的千金大小姐,脱鞋都要指挥别人!内心抗拒时,她想到了“赔”,她想要它赔钱!

她穷。

她缺钱。

她可以为五斗米折腰。

更可以为金豆折腰!

咬牙:“谁说我不乐意了!”

小心地脱下无比精致的绣鞋。

把昂贵的绣鞋放在桌子上,更小心地用剪刀剪开连着金珠和鞋面的线,取下一颗又一颗,取够10颗后,放掌心掂了掂,把鞋子归还给它。

它:“你站着做什么?”

她:“啊?”

我作为一个直立行走的人类,我站直有啥不对吗?

咋问得这么离奇?

它:“你站着,如何给我穿鞋?”

她:“我居然还要给你穿鞋?”

她该不是耳朵真坏了吧?

她“喂”了一声。

“喂喂。”

耳朵好着呢!

她做梦都没想到,这辈子,会被一只四肢健全的鬼提这种要求。

它:“怎么?管脱不管穿?你知不知道何谓有头有尾?鞋是你脱的,自然该你来穿!”

她居然觉得还有点道理。

她真是傻了。

她怀疑自己长了一颗天生适合被pua的脑子。

pua高发脑!

它催:“快点。”

她磨蹭着。

它:“你要再这么抗拒,不情不愿,我可要屈尊降贵,在你的破床上就个寝,再顺便委屈将就,过个夜,再顺便吓死你室友。”

她被吓着了:“我穿,我穿穿穿!”

快别顺便了,我穿还不行吗?

穿好后,她开始清算账目。它摔了她的杯子,砸了她的电脑,剪了她的被子枕头床单。

累计毁坏物件5个。

杯子可以不赔。一个一次性杯子凑凑合合用一个月不是问题。

被子那些她先缝缝看,暂时不赔。

电脑必须赔!

她:“我也不知道你这颗珠子能值多少钱,不一定够买电脑,到时能不能多退少补?”

它:“你脑子是不是又进水了?”

她:“你咋又骂我!”

没完了是不是!

它:“我说要赔电脑了吗?”

她:“啊?”

没说吗?

她回想了一下,它是在损毁被子枕头床单期间说的赔,好像是打算赔这些。

确实没提别的,没明说要赔电脑这种。

可是,可是!

它:“我不赔你电脑,是在为民除害。”

她都想掏耳朵了。

看看耳朵是不是被堵的影响听力了。

它说啥?为民除害?

损毁他人贵重财物,拒不赔偿,给他人的经济雪上加霜,不,是雪上加冰雹,这也能说是为民除害?!

这像话吗?!

鬼扯啥呢!

它:“我是砸了你的电脑,可你没了电脑,便可少写垃圾小说,少给这个世界制造令人作呕的垃圾。我这还不算为民除害?”

她:“我写的是垃圾?”

还是令人作呕!的垃圾?

不是精彩?

它:“难道不是垃圾?难道不恶心?”

她差点被这两个反问给劈晕了。

她现在无比确定,它不只是对她最近写的3章不满意,是对整本书都不满意。

不是普通的不满意,而是带着深重浓烈的厌恶和憎恨!

她感觉心里有个什么东西碎了。

对创作的自信,变成了一磕就裂的鸡蛋壳。

好难受!

原来从头到尾,它都没欣赏过她的写作才华!是她自作多情!是她自以为是!

它:“怀有身孕的女子孕吐数月,恶心程度都不及看你的小说恶心!”

她:“你!”

嘴上涂了毒吧!

咋能这么糟践别人的心血!

它:“你平时不是爱捡垃圾吗?不是注重环保吗?怎么现在不环保了?非要写垃圾污染环境?难不成以前都是装的?那你可真虚伪!”

她:“我没装!”

它:“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精神环境也是环境,请你为了养护良好的精神环境,以后不要再继续制造令人作呕的电子垃圾了,好吗?”

它那声“好吗”语气极重,分明是斥责。

她无语了。

它:“看你那神情,似乎是听不进去我的苦口良药?那你是立志当个垃圾制造器?源源不断地制造垃圾?”

她:“……”

这是污蔑!

它:“你想在你活着的时候,恶心其他活着的人,而且不懈奋斗,争取恶心更多人?”

它:“要脸吗?”

它:“你知道电子垃圾的危害有多大吗?历代奸臣,奸也只奸一生,而电子垃圾留在网络上,在你死后,依然能祸害别人,精神污染千秋万世!”

绝了!

这只鬼说的她跟制毒似的!

不,比制毒更坏!

它又在pua了吧?

是吧?

可怜她脑袋像被回收了词汇量一样,根本想不到啥反驳的词!

她甚至觉得,它说的有道理!

她怕不是被洗脑了?

闹钟又响了。

它消失了。

她看着它站过的地方,想到了童话故事里的灰姑娘。钟声一响,就消失了。

不,它不像灰姑娘。

像蛮横骄纵的公主!

诶?她腹痛淡了好多。

她想起个事,它知道她有指甲刀,可是她没当着它面拿过啊?那它咋知道的?

它该不会趁她不在,偷翻她东西吧?

啊!

她果真没有**!

它好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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