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丽去厨房做酿豆腐,这是她的晚饭,也是她给自己布置的作业。
她的做饭账号已经好几天没更新了。
今天该更新了。
她小心翼翼用筷子划开嫩豆腐,塞入调好的肉馅,塞的很鼓再用油煎,淋入配好的料汁焖煮。
做完盛在盘子里,端到房间。
看到它在,这才想起来,买食材的时候,只买了一人份的,所以做的只够她一个人吃。
这!
她把盘子放到桌上:“要尝尝吗?”
它冷哼一声。
没拒绝那就是要,她连忙转身:“我去取你的筷子,稍等下。”
它接过那双独属于它的筷子:“这是酿豆腐?”
她:“哇,你居然知道。”
它:“瞧你那大惊小怪的傻样,难不成我在你心里就是个没见识的乡巴佬吗?”
她:“不是。”
她又去厨房取来了勺子:“这个是新的,你要是觉得用筷子夹着吃不方便,可以用勺接着。”
它接过。
它没说话,细嚼慢咽,吃相斯文优雅。
她没说话,安静欣赏。
它一点点吃,直到吃完了整盘,一块都没剩下。
她心里早乐开了花!
哇!
她笑着问,笑中满满都是求表扬的意味:“你觉得味道咋样?”
它:“还行。”
它说的是‘还行’,落到她耳朵中自动转化成了‘还不错’,其实根据它语言通缩的水平,把‘还行’翻译成‘很好吃’也没啥毛病。
得千金难!
得它赞也难!
她很开心,几乎要手舞足蹈!
它吃完从随身钱袋中拿出一颗金珠:“赏你的。”
她:“不要。”
它:“又想让我当复读机了?”
它:“手机不想要了?”
她赶紧收下。
她看着它,问出了好奇好一阵子的问题:“你的坟墓在哪?”
它:“问这做什么?”
她:“你放心,我不是要去掘你坟,偷你陪葬品啥的。盗墓是不道德的,我也没那个技能。我是想着,哪天你要是不在,我想找你,是不是能去你坟前找?”
它:“蠢货!”
她:“哪蠢了?坟不就是你家吗?我找不着你,上你家找你,不是很正常吗?”
她:“难道你总在外漂荡,并不回坟里住?”
它:“我不住坟墓。”
她:“哦。”
她:“可我还是想知道你坟在哪。”
它投来疑惑的眼神。
她解释:“我想去你坟前给你烧纸。”
拜祭下!
它:“你有病吧!”
她:“我没。”
她:“你起码两百多岁了,早就没亲人了,应该也没啥朋友,孤零零一只鬼飘来荡去,也没人给你上坟烧纸。”
它:“可怜我?”
她没说话。
是觉得它可怜,想做点啥,但它那个语气问出来,就仿佛在质问‘你什么货色,我用得着你可怜’?
她不知道说啥好。
她笨嘴笨舌!
它:“你一个穷鬼,可怜腰缠万贯的我,没病吧你!你不觉得你更可怜吗?我是没亲人在世了,但谁跟你说我没朋友了?你凭何假设我没朋友,凭你一身往外冒的蠢气吗?我告诉你,我有朋友,男朋友女朋友都有,你以为都跟你似的,这个不爱那个嫌!想跟我交朋友的人,多如牛毛,我那是眼光高,不屑,瞧不上,要不然我的朋友比你账户余额多多了。”
她:“好吧。”
她此前只知道它有钱,没想在人际关系上也这么富。
羡慕!
它:“烧纸一定要去坟前吗?你们这,不是好多人在马路边烧吗?”
她:“你说的对。”
她忘了这茬。
小时候家里人烧纸都是去沟里的坟堆前,她就潜意识觉得去坟前烧比较好。
她:“我本来还想说给你买点面值大的冥币来着。”
看来它不需要了。
它:“白痴!”
它:“我要真缺冥币,用得着你买?用得着你给我烧?我找不着别人代劳吗?我不会弄冥币吗?我不会点火吗?我不能自己烧吗?要你瞎操心。以后说话前能不能动点脑子,别再说这种**之言了!”
它:“听得我尴尬癌都要犯了!”
她一想也对。
好像人能干的事,它都能干。
不需要她烧纸。
是她想歪了!
是她自作多情!
它:“你不觉得你应该收起那繁多而无用的善良,多把时间和精力花在自己身上吗?”
她瞪了大眼。
它:“你捡了一大堆塑料瓶、纸板,递给捡垃圾的老人,你以为你在做善事,你心地善良,你是个好人?呸!你就是个大傻逼。人家有退休工资,你有吗?人家收入稳定,到死月月有钱拿,你有吗?人家住在价值八百万的房子里,你连三千的房租都快要付不起!人家有子女照顾,你有人照顾吗?”
它:“你站在十字路口,提醒前面的人是红灯,你看人家鸟你了吗?”
它:“管好你自己吧。”
它:“不该操的心别瞎操。”
她不说话了。
她端着盘子准备去厨房洗,借此逃离这个困窘的境地,它喊住了她:“喂。”
她:“咋了?”
它:“你晚上吃什么?”
她:“我不饿。”
吃了盐酥鸡,她已经五成饱了,不想再开火了!
它:“去做饭!”
她:“啊?”
它:“我饿了。”
她:“好。”
她回忆了一下冰箱有啥菜:“洋葱炒蛋行吗?”
它冷哼一声。
她做完,它嫌弃地瞥了一眼:“看着就倒胃口,你吃吧。”
她:“你可以怀疑别的,但是不能怀疑我的厨艺。”
它冷哼一声。
它消失了。
她突然就明白了它的用意。
她:“谢谢。”
它是只鬼,如果可以把它当人的话,它已经是这个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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