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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 5 章

医务室的空气一时有些凝滞,只有墙上挂钟的秒针在滴答作响。吴桐站在病床旁,目光冷冷地锁定着杨燚,语气压得极低:“所以,你随便乱丢球,就把人砸晕了?”

杨燚靠在医务室的窗边上,双手抱在胸前,闻言不咸不淡地抬起眼:“我也不是故意的。”

吴桐的嘴角勾出一丝冷笑:“是吗?你们篮球队的球技就这水平?”

杨燚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虽然这事确实不占理,但吴桐的话确实呛得他非常不爽。

随即不耐烦地反驳:“打球这本来也是不可控的事,怪我?”

“篮球是你打的,你说不怪你?谁会信?”吴桐声音火药味十足,“你知不知道他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被你砸一下直接晕过去了,要是再严重点呢?”

床上的林淼听着两人逐渐剑拔弩张的对话,也不知道概述好什么好,于是缓了缓轻声开口:“吴桐,没关系……也不完全怪他……”

杨燚反驳道:“至少他最后不还是带我来医务室了。”

吴桐紧绷着的下颌微微松了松,回头看着他,神色中带着点心疼。黄阳见气氛不对,连忙拉了拉吴桐的袖子,劝道:“行了行了,林淼都这样说了,你别吵了。”

“病人休息要安静一点。”

杨燚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林淼,轻啧了一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水瓶,转身离开了医务室。

“行吧,我也不跟你吵。人你们看到了,我也该走了。”

吴桐冷哼一声:“你也别来了。”

杨燚的脚步顿了一下,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径直走了出去。

医务室里短暂地安静了一会儿,吴桐看着林淼,声音稍微柔和了一些:“还难受吗?”

林淼摇了摇头,嗓音轻轻的:“好很多了。”

黄阳叹了口气,

吴桐也从袋子里拿出一盒温热的粥,拆开递给林淼:“慢点喝。”

林淼接过粥,小口喝了几口,才看向两人:“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吴桐低头按了按眉心:“班主任跟我们说的,你昏倒的时候附近有人看到,刚吃完饭看到你不在哪里,我们就直接去找的班主任。”

校医通知班主任了。

林淼点点头,心里多少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给大家添了麻烦。

这时,班主任推门走了进来,见到林淼醒了,才松了口气:“先别急着回去,你今天下午就在医务室里休息,明天再看情况。”

吴桐看了眼时间,军训的集合时间快到了,他和黄阳对视一眼,都有些犹豫。

“要不,我留下来?”黄阳低声对老师说道。

班主任摇摇头说道:“不用,这边有医生,我们先过去,等军训结束了再来看他。”

林淼朝他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轻声道:“你们快去吧,我没事的。”

吴桐看了他好几秒,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伸手揉了揉林淼的头:“等着我们回来。”

黄阳也拍了拍林淼的手背,转身和吴桐一起离开了医务室。

下午的时间过得很慢,昏昏沉沉的脑袋慢慢恢复了些清醒,但依旧觉得有些疲倦。

林淼在医务室里安静地待了一下午,到了晚些时候,门忽然被人推开。林淼抬眼一看,竟然是杨燚。

杨燚把篮球服换成了休闲的短袖短裤,显然刚结束训练。汗水从他的额头滑下,身形显得格外高大。他走到林淼的病床前,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下午想了一下,实在是抱歉,给你带了些东西。”

林淼愣了一下,低头看袋子里的物品。袋子里有一瓶牛奶和几块巧克力,还有不少冰贴,显然是专门准备给他缓解一下不适的。

他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抬头看向杨燚:“这……是你买的?”

杨燚点点头,语气有些别扭:“我知道你不舒服,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随便买了点。”

林淼轻轻笑了笑:“谢谢。”

杨燚低下头,轻哼了一声,转身又从袋子里拿出一包湿巾递给他:“脸上也擦擦,脸上还有灰。”

林淼接过湿巾,抬头看着杨燚,不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容:“好。”

杨燚坐在床边,似乎有些尴尬:“刚才那事,真的很抱歉。”

林淼轻轻摇头:“没关系,其实本来我可能也会晕倒了。”

“正常情况我口袋里都有糖,但是军训换衣服,忘记带了。”

杨燚嘴角轻微上扬,淡淡地说:“好吧,我也买了糖,你以后别忘记带了就行。”

林淼顿了顿,轻轻地笑了一下,声音柔软:“谢谢,感觉你是个好人。”

随即又听林淼开口:“还有,吴桐之前说话有点冲,他其实不是针对你……你别介意。”

杨燚微微一怔,低头看了看林淼,片刻后轻笑了一声:“你倒是挺会帮他说话的。”

林淼偏了偏头,眼神澄澈的看着杨燚:“他是担心我。”

杨燚的目光停在林淼的脸上,看着那双干净的眼睛,忽然觉得心跳好像有点不太对劲。他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撇开视线,语气轻快地道:“行吧,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你们两个的关系是?”

“他是我哥哥,我们是邻居,从小就在一起玩,所以关系和亲兄弟一样。”

杨燚小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林淼没听清杨燚在说着什么,问道:“什么?”

杨燚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下意识的捂住了嘴。“没事没事。”

两人之间的距离随着聊天仿佛拉近了不少,

林淼低头拆开牛奶,插上吸管,小口地喝了起来。杨燚坐在一旁,看着他安静地喝着牛奶,心里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情绪。

他不动声色地看了身边这个人儿。

杨燚,忽然觉得,这个人好像……有点不一样,有点不真实的感觉。

感觉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感觉和自己身边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他一时也说不清。

就这样天空已经渐渐出现晚霞,杨燚看时间差不多了就站起身来,对着林淼说道:“那个,我先走了,我怕在遇到你哥,我不想跟他吵。”

林淼点了点头说道:“你走吧,我这边没啥事。”

天色已经微微暗了下来,校园里的气氛逐渐安静下来,只有几声蝉鸣和偶尔几个人的谈话声,带着几分夏末的慵懒。

杨燚沿着校园的侧道走,心里还在回想着今天的这个意外——以及对林淼这奇怪的感觉。

虽然他已经没事了,但那一刻的慌乱和焦虑感,依然让他有些不安。他轻轻揉了揉肩膀,今天打算慢跑回家,想把不安感甩开,远远地甩在身后。

没出一公里刚进入状态的杨燚却突然停下了脚步。杨燚被一个奇怪的人吸引去注意力。

有一位穿着破旧衣服的老人,坐在一个小摊旁,摊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奇怪物件,有些看起来像是古老的纸符,而桌上也有一些铜钱和小碗。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眼睛微微眯着,带着一股不知为何的深邃和神秘感。

“年轻人,过来看看,算一卦,可以算命,可以改运。”老人低沉的嗓音不急不缓,仿佛从岁月的深处传来,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吸引力。

杨燚有些奇怪地皱了皱眉头,准备继续往前走。像这种街头的算命摊,他见得多了,几乎都是些骗人的把戏。再说了,他从来不信什么命运或者运气之类的东西,自己靠努力就能改变一切。

不过然杨燚疑惑的是,这并不是一条人流量很多的街道,反而是人少的可怜的地方。

杨燚还是好心提醒道:“大爷,您要是想赚钱要去前条街,那边人多。”

老人在一张纸上写写画画道:“我出摊不是为了赚钱。”

杨燚疑惑地问道:“不赚钱?那是为了什么?”

“因缘起,我摆摊只看缘分。”

老人似乎看出了杨燚的犹豫,接着又补充道:“看你面相命运多舛,最近身边会有一个重要的人出现,你们有缘,命中注定。但这段缘分可不是什么好缘。”

听到这句话,杨燚眉头微挑,走到老人面前。

老人抬起头平静地望着他,眼神中带着一种深沉的洞察力,仿佛一眼看穿了杨燚的内心。

杨燚笑了笑,心里想着,反正也没什么损失。

随便问道:“我身边最近可没出现什么女孩缠着我,桃花劫什么的不存在吧?”

老人哈哈大笑了一下说道:“小伙子,你是一个好人。”

“无论是劝说我,还是今天帮助同学。”

杨燚愣住了,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说道:“你!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的事!”

老人目光沉静,缓缓说道:“我说了,我是算命的。”

杨燚一下子没忍住,声音扬高了几分:“您该不会说那个‘命中注定’和‘姻缘’指的是林淼?我们就见过一面!而且我——”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哭笑不得,“我不是男同啊。”

老人神色未变,只淡淡开口:“我没说你是。命运从不强求,路都是自己选的。”

他微微前倾,声音低而稳:“我只是说,你们命运的轨迹会交错缠绕。最终会走向何处,是你的选择,也是他的选择。这段路或许不会太平顺,难免遇到波折……”老人停顿片刻,目光变得深远,“但它所带来的变数,会改变你的人生——自然,也会改变他的。”

杨燚沉默了片刻,先前那点抗拒和戏谑渐渐收敛起来。他抓了抓头发,终于低声问:“那……你能帮我算算吗?”老人摇了摇头道:“天机不可泄露。”

杨燚急着说道:“你不是说会算命吗?”

老人:“我确实说我会算命,这不告诉你有什么联系。”

杨燚被老人的说法气笑了,无可奈何地说道:“那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用。”

接着,老人从怀中拿出一块玉牌,递给杨燚:“虽然我不能告诉你,但是这块玉牌你可以收好,我这也算物归原主。”

杨燚接过玉牌,看着这个玉牌有些年代,而且看着价值不菲。

杨燚也不想占便宜,从钱包里拿出五百元压在老人的碗下。

杨燚告别老人之后转身离开,继续往家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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