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新生的军训终于拉开了序幕。
操场上烈日炎炎,热浪翻滚,仿佛整个世界都被炽热的阳光笼罩着。新生们穿着长袖长裤的军训服,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衣领。教官站在队伍前方,目光犀利,声音洪亮:“站军姿!要抬头,挺胸,目视前方!手臂贴紧裤缝,不准乱动!”
林淼站在队伍里,背脊挺直,额头上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军训服的布料闷热地贴在身上,几乎让人喘不过气。他的手指微微蜷缩着,努力控制着因长时间站立而有些微微发抖的双腿。
站在旁边的吴桐余光扫过他,眉头微微皱起,低声问:“还行吗?”
林淼轻轻眨了眨眼,声音有些虚:“……可以。”
吴桐没再说话,但明显不太信他这句“可以”。他的目光又落回前方,心里却已经盘算着,一旦休息时间到了,他必须得让林淼多喝点电解质水。
另一边,黄阳站在人群中,虽然黄阳不擅长运动,但军训也是可以应对下去。
黄阳注意到,站在另一排的林淼,状态明显不太对劲。
黄阳观察着,林淼皮肤很白,在阳光下几乎有些晃眼,汗水顺着额角滑下,嘴唇也显得有些苍白。他看上去安静地站着,但微微颤抖的指尖和略有些不稳的呼吸暴露了一切。黄阳忍不住心想:这人……看着就不像能撑过军训的样子。
终于,教官下达了休息的指令。
“原地休息,五分钟!”
学生们纷纷松了口气,立刻坐到地上歇息。吴桐一把抓住林淼的手腕,把他拉到树荫下,让他靠着树干休息,随后把自己的水递过去:“喝点。”
林淼抬眼看了他一眼,没有拒绝,低头喝了几口,苍白的脖颈在光影下显得格外纤细。
黄阳见状,也快步跟了上去,与林淼并肩走在灼热的操场上。他原本只是出于关心,却在侧过头时微微怔住——林淼走在这样毒辣的日头下,皮肤竟然依旧白皙得晃眼。
汗水沿着林淼的额角滑落,留下一道清晰的水痕,可那底下的肤色却像初雪,非但没有泛红晒黑,反而在烈日的对比下更显出几分剔透感。他甚至能看清对方颈侧淡青色的血管,以及阳光下耳垂边缘细微柔软的绒毛。
黄阳不自觉地多看了两眼,心里有些惊讶。
身边这个人却像是天生晒不黑似的,干净得像一捧新雪,落在灼热的地面上,却丝毫没被周遭的炎热染指。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吴桐扶着林淼到树荫下坐着:“我去买饭,你别乱跑。”
黄阳也拍拍林淼的肩膀:“我去趟厕所,你要一起吗。”
林淼有气无力道:“我不想去,我就在这里坐着就行。”
看着他们离开,独自休息了一会儿。他的体力有些透支,头晕晕的,但又觉得自己只是有点累,应该没什么问题。等休息了一会儿后,他觉得口渴,便起身准备去食堂门口等吴桐。
篮球撞击地面的节奏突然乱了。
杨燚抹了把糊住眼睛的汗水,刚修剪的刘海在眉骨上扎出细密的刺痒。午后的阳光把水泥地烤出波纹状的热浪,他眯起眼睛追逐那个脱手的篮球,橙色球体在空中划出危险的抛物线,最终砸在场边梧桐树的阴影里。
“砰!”
一声闷响炸开,像是重物砸在扎实的棉絮上。围栏外一个人应声倒在地上。
杨燚的心猛地一跳,橡胶鞋底在滚烫的地面打滑,声音惊飞了啄食面包屑的麻雀。他踉跄着冲过去。
“同学?喂,你没事吧?”杨燚单膝跪地,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焦灼。被他撞倒的人瘫倒在地上,约莫170的个子套在宽松的军训服里,更显出几分单薄。手上拿的迷彩帽掉在一边,露出一头柔软的栗色的头发,汗湿的刘海黏在光洁的额头上。
“能听见我说话吗?”杨燚的手悬在半空,一时不知该不该碰触这个陌生人。他看到对方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像受伤的蝶翼,在瓷白的脸颊上投下细密的阴影。那双眼睛紧紧闭着,淡粉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一点声音也没有。
军训服宽大的领口歪斜着,露出一段清瘦的锁骨。随着微微的呼吸声,杨燚感觉到人应该是没死。
杨燚注意到这个同学的皮肤白得异常通透,阳光照在那截露出的小臂几乎要透出淡青色的血管。
杨燚的手悬在半空,班主任的警告突然在耳畔炸响:"你要再给我惹出祸你就等着的吧。"
"同学,我背你去医务室。"话出口才发觉嗓子发紧。
杨燚毫不犹豫地俯下身,一手小心地探入林淼的膝窝,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他单薄的背脊,稍一用力,便将人整个打横抱了起来。
入手的分量让他吃了一惊——感觉比自己家之前的大金毛还要轻,像抱着一捧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又像接住一片坠落的羽毛。林淼无意识地歪过头,滚烫的太阳穴靠上他汗湿的锁骨,细软微卷的发梢扫过他的下颌,带来一阵细微的痒。
杨燚的手臂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体的轮廓。托着膝弯的那只手,掌心传来膝盖骨的微凸和皮肤的凉意,小腿无力地垂落,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揽着后背的那只手臂则承受了更多的重量,隔着一层迷彩服,他能摸到对方清晰的肩胛骨,脆弱地硌在他的臂弯里。
在他这才注意到对方右腕系着的红绳,和他们班女生求的平安结一模一样,缀着的玉珠正在热风中轻轻摇晃。
背上的重量轻得令人心惊,迷彩的军训服下摆随步伐晃荡,蹭过他汗湿的手肘。蝉鸣声忽远忽近,杨燚闻到若有若无的松节油气味,混着对方蒸腾出的花香味汗息。
医务室的绿漆木门在热气中膨胀变形,推开时发出老旧的呻吟。杨燚把人安置在诊疗床上,铁架床的弹簧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
杨燚对着屋子里喊道:“老罗,我这边紧急情况”。
"又闯祸了?"一个中年男人慢悠悠从屋子里走出。
杨燚看见阳光穿过斑驳的窗框,将少年耳后的绒毛镀成金色。那截脖颈白得能看见淡青色血管,发际线处却藏着颗朱砂痣,汗珠正顺着小痣滑向锁骨——和上周文具店里遇到的女生如出一辙,当时那人踮脚取高处的水彩纸,后颈也闪着同样莹润的光。
"男孩子打球注意分寸。"校医撕开创可贴的声响格外刺耳。
杨燚没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
医生看了一下说道:“没什么事,估计是低血糖了,给他输个液就好了。”
“等我给他开个证明吧,他这样估计是也没办法军训了。”
风掀起医务室的纱帘,露出墙上泛黄的运动员示意图。
林淼的睡颜很安静,但脸色依旧苍白,眉头微微蹙着,似乎睡得并不安稳。他的睫毛颤了颤,仿佛随时可能醒来。
杨燚轻轻叹了口气,视线从林淼纤细的手腕扫到他微微起伏的胸膛,心想:这家伙也太不经撞了,篮球又不是铁球,怎么能晕成这样?
半个小时后
林淼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缓缓睁开了眼睛。
杨燚立刻察觉到了,俯身看着他,语气带着几分随意:“醒了?”
林淼看到杨燚眼神还有些迷茫,片刻后才对上杨燚的视线。
“……你?你为什么在这里?”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杨燚:“等下,你是男的?”
林淼:“……”
杨燚最开始还以为林淼是个酷女孩,更惊讶的是好像林淼还认识自己
杨燚一脸惊讶地问道:“你认识我?”
“算是认识吧。”
杨燚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人。
林淼接着追问道:“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里。”
杨燚:“你不记得什么吗?”
林淼:“我记得我在去食堂的路上,然后就眼前一黑晕倒了。”随后思考了一下补充道“可能是那个时候低血糖了吧。”
杨燚:“实在不好意思,其实我的球砸到了你。”
林淼怔了怔,下意识抬起左手摸了摸额头。被篮球砸中的地方隐隐作痛,还带着点发麻的触感。他似乎一时没能消化自己竟是被篮球砸晕的这个事实,眼神里掠过一丝茫然,随后转为几分无奈,轻轻望向杨燚。
杨燚就那么坦然地回看他,嘴角弯起一点调侃的弧度:“怎么,不服气?想砸回来?”
林淼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发干,最终只是垂下眼睫,低声回了句:“……不至于。”
杨燚轻笑一声,随手从旁边桌上捞起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递到他面前:“喏,喝点水。反正多喝水总没坏处。”
林淼接过水,轻轻地抿了一口。
医务室内的气氛安静而平和,窗外的阳光透过半开的窗户洒进来,微风带着一点燥热,却又被室内的凉意削弱了几分。林淼靠坐在病床边,手上还扎着输液的针头,脸色比起刚被送来时已经好了许多,但仍旧透着一丝苍白。
杨燚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安静地陪着他,一只手随意地搭在膝盖上,另一只手转着一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整个医务室里只有点滴液滴落的细微声响,还有窗外远远传来的操场上军训口令声。
林淼缓缓开口道:“你不用一直陪着我的,我已经没事了,你要不去忙自己的事。”
杨燚看了他一眼,淡淡道:“没事,你一个人在这里怪让人不放心的。”
林淼微微怔了一下,杨燚的语气虽然随意,但莫名让人觉得……安心?他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继续半躺在床上看向窗外。
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医务室的门被推开,紧接着是吴桐的声音:“林淼!”
林淼抬头,就看到吴桐快步走进来,喘着粗气,黄阳跟在他身后扶着门框,手里还提着一袋东西。
吴桐的目光立刻锁定在林淼身上,快步上前,脸色不善地盯着杨燚:“你怎么在这里?”
杨燚耸耸肩,语气带点无奈:“不小心砸到他了,已经挂了葡萄糖,医生说没事。”
吴桐皱眉,看到林淼头上的明显的痕迹,伸手摸了摸林淼的额头,确定没事之后才松了口气。叹了口气下次注意一点:“回家再收拾你。”
林淼:“……”
杨燚:“……”
“回家?”“收拾?”
这对劲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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