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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背叛

我坐在沙发上等他,直到墙上的钟敲过十二下。门开了,季安带着一身酒气走进来,领带歪在脖子上,衬衫袖口卷着,露出的手腕上有道浅浅的抓痕。

“怎么还没睡?”他踢掉皮鞋,语气里带着不耐烦。

我抬头看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季安,我们离婚吧。”

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几步走到我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阴鸷:“离婚?温知岁,你闹够了没有?”

“我没闹。”我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不爱我了,我知道。既然这样,何必互相折磨。”

“不爱你?”他冷笑一声,伸手掐住我的下巴,力道大得让我疼,“温知岁,你别忘了,你现在吃的住的,哪一样不是我给的?离婚?你想都别想!”

他的指甲陷进我的皮肤里,我疼得闭上眼。再睁开时,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眼尾也微微发红,像困在笼子里的野兽。他没再理我,转身进了书房,摔上了门。那一声巨响,像敲碎了什么东西。

那一夜,我把家里能砸的都砸了。杯子碎裂的声音,相框落地的声音,混着我的哭声,在空旷的屋子里回荡。我砸了他最喜欢的那个烟灰缸——是我们去玩时亲手做的,上面刻着他的名字;砸了客厅的水晶灯,碎片落在地毯上,像星星掉在了地上;最后,我拿起那两个泥人,举了半天,却怎么也砸不下去,眼泪掉在泥人脸上,晕开了那两个红色的圆点。

后半夜,鼻子突然一热。一滴血落在手背上,红得刺眼。我没在意,只当是上火了,拿纸巾堵住,却止不住。血顺着纸巾渗出来,染红了衣襟,滴在地毯上,像开出了朵诡异的花。

第二天早上,我想去公司找他,刚走到门口,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醒来时在医院,白色的天花板晃得我眼睛疼。邻居张阿姨坐在床边削苹果,看见我醒了,叹了口气:“岁岁啊,你可算醒了。昨天救护车来的时候,你脸色白得像纸,吓死人了。”

医生拿着报告单走进来,表情凝重:“温小姐,你要有心理准备。晚期胃癌,最多还有半年。”

那张薄薄的纸在我手里抖得厉害,上面的字像活过来一样,扭曲着钻进眼里。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七年感情喂了狗,现在连命也要收走了,老天爷真是不公啊。

我攥着报告单,走到季安的公司楼下。夏酥正好从里面出来,穿了件和我去年生日季安送我的那条几乎一样的连衣裙。看见我,她扭着腰走过来,语气刻薄:“哟,这不是季太太吗?来找季总啊?可惜他正陪我呢。”

她抬手理了理头发,无名指上的钻戒闪得我眼睛疼——那款式,和季安求婚时给我的戒指一模一样。

我没说话,扬手给了她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大厅里回荡,保安都看了过来。

夏酥捂着脸,眼圈红了,眼泪说来就来:“季太太,你为什么打我?我只是在帮季总处理工作……”

我抬头,看见季安站在不远处,脸色铁青地看着我。他走过来,目光掠过夏酥脸上的红印,最后落在我身上,眼神冷得像冰:“温知岁,你闹够了没有?给她道歉。”

“道歉?”我笑了,把手里的报告单甩到他脸上,“季安,你看清楚了!我都要死了!你让我给她道歉?”

季安微微怔愣了一下,随即又笑了,笑声里带着嘲讽:“温知岁,你为了让我回头,还真是想尽办法了,连得癌症这种话也能说得出来。”

“是真是假,你自己看。”我语气平静地说。

报告单飘落在地,他捡起来,手指颤抖着划过上面的字。他的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眼里的冰冷褪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茫然。“不……不可能,”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岁岁,这是假的,对不对?你骗我的,是不是?”

他疯了一样拉着我去医院,一遍遍地检查。B超室的医生看着片子,叹了口气:“癌细胞已经扩散了,手术意义不大,保守治疗吧。”

医生走后,他蹲在病床边,像个迷路的孩子,双手插进头发里,肩膀不停地颤抖。“对不起,岁岁,对不起……”他反复说着,声音哽咽,“我们治,我们去国外治,一定会好起来的,岁岁……”

我看着他,心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剩下一片麻木。有些东西碎了,就再也拼不回去了,就像我的病,就像他的背叛。

“你走吧。”我说,“我不想看见你。”

他愣了愣,茫然地点点头,一步三回头地走了。走到病房门口时,他撞在门框上,却像没感觉到疼,只是扶着墙,慢慢地挪了出去。

接下来的日子,我时常在医院的走廊里看见他。他就站在窗外,远远地看着我,眼神里的痛苦快要溢出来,却不敢进来。有次我半夜醒来,看见他坐在走廊的长椅上,头靠着墙壁,月光落在他脸上,胡茬青了一片,像瞬间老了十岁。

我的身体越来越差,总是睡,醒来就吐,或者流鼻血。有次我又在流鼻血,染红了半张纸巾,他突然冲进来,慌乱地拿纸巾给我擦,手都在抖。他的指尖碰到我的皮肤,烫得惊人。我没推开他。

从那以后,他开始守在我身边。给我擦身体,喂我喝水,用棉签蘸着水擦我的嘴唇。他话很少,只是絮絮叨叨地说以前的事。说我们第一次见面,我在图书馆帮他捡掉落的书;说他送我的第一份礼物,是条用红绳编的手链,他编了三天,手指被勒出了红痕;说梧桐树下的誓言,他说其实那天他口袋里还藏着枚偷偷买的银戒指,太便宜,没敢拿出来……

对面床的小护士总说:“你男朋友对你真好。”我只是笑笑,不说话。

直到夏酥挺着肚子闯进来,在病房里大喊大叫,说怀了季安的孩子。她的肚子还没显怀,却故意挺得老高,手指着我的鼻子骂:“温知岁,你占着季太太的位置有意思吗?我怀了他的孩子,你该让位了,不被爱的才是小三!”

我看着她狰狞的脸,突然觉得很累。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像被巨石压着,眼前阵阵发黑。季安把她拖了出去,我听见走廊里传来争吵声,东西摔碎的声音,然后一切归于平静。

后来我听护士说,夏酥的孩子根本不是季安的,是一个四十多岁老总的。那些所谓的恩爱,不过是她演的戏——季安的大伯季宏业怕季安脱离掌控,特意安排夏酥接近他,用私情牵制他,顺便监视他的动向。

可这些,我已经不在乎了。

我被推进ICU那天,意识模糊间,好像看见季安趴在床边,头发乱糟糟的,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他握着我的手,一遍遍吻我的指尖,嘴里喃喃着:“岁岁,等我,再等我几天……”

恍惚间,竟像回到了十七岁,他刚打完架,满身是伤地蹲在我面前,眼里只有我。

最后的日子,我说想回高中那条街看看。季安抱着我,坐上车。车窗外的梧桐叶黄了,一片片落下来,像蝴蝶在飞。他带我去吃以前常去的那家小面馆,老板还记得我们,笑着问:“好久没来了?还是要两碗牛肉面,多加香菜?”

我没力气回答,只是看着碗里的面,眼泪掉了下来。季安伸手擦去我的眼泪,声音哽咽:“岁岁,吃一点,好不好?就吃一口。”

我试着吃了一口,却立刻吐了出来。他慌忙拿出纸巾,给我擦嘴角,眼泪砸在我的手背上,滚烫。

“季安,”我说,“等我死了,把我埋在梧桐树下。”

他哽咽着,点了点头:“好。”

那年秋天,梧桐叶落满了整条街。我躺在季安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慢慢闭上了眼睛。最后的意识里,是十七岁的他,笑着把糖塞进我嘴里,说:“别怕,以后我护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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