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江秘书
杨澈告诉尹泊舟，江砚是首席秘书，年纪比方聿要年长，比周姐还要大，约莫着大概有40来岁了，他们一般管江砚叫“江秘”，其他人都是姓加秘书，随后还笑眯眯地称呼尹泊舟为“尹秘书。”
杨澈领着尹泊舟在25层大致熟悉了一圈环境，最后走到了茶水间，杨澈弯腰从柜子里挑选浓缩咖啡胶囊，塞进咖啡机里，金属盖落下时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一边操作咖啡机一边说着：“不过让江秘带你可真是头一次。”
尹泊舟端着杯子的动作顿住，牙齿磕在杯沿上撞出了轻响，“你们不是他带着的吗？”
杨澈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茶水间里格外的突兀，夹杂着咖啡机嗡嗡的声响，“想什么呢！江秘是方总的左膀右臂，重要事务和机密文件都是只有他才能看，”他看着水口流淌出的咖啡液，“我们秘书处也就处理些基础工作，替他分忧罢了。”
“这样啊。”尹泊舟喝了口温水，咖啡浓郁的香气也随之飘散出来，杨澈一边用勺子搅动，一边问：“爱喝咖啡吗？”
“偶尔喝。”尹泊舟又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温水。
杨澈看着尹泊舟，朝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想喝也得喝。”
下午江砚就回来了，从方聿办公室出来后就注意到在他办公室门前等候的尹泊舟。
他仔细上下打量了一番，穿着干净得体，身姿挺拔修长，肤色偏白，脸上没架眼镜，露出一双漂亮的眼睛。
江砚靠近的脚步打断了尹泊舟的思考，顺着脚步声抬头去看，一脸带着慈祥笑意，看着约莫四十多的中年男人站在眼前，尹泊舟立马猜出他就是江砚，开口叫了一声：“江秘。”
男人点点头，手指放在指纹锁上，滴一声门开了，“你就是尹泊舟吧？”他推开门让出半步，示意尹泊舟先进，随后自己一边进门一边说：“我可以叫你泊舟吗？或者小舟？”
屋内的中央空调开着，一进办公室先有一股凉气扑过来，尹泊舟刚进来就打了个寒颤，待慢慢适应后才感觉温度适宜。
办公室十分宽敞，宽大红木办公桌摆在正中，桌面一丝不苟，只摆着一台电脑和几份未处理的文件，一侧还放着笔筒和相框。靠墙的一侧摆着几张舒适的单人沙发和一张配套的茶几，茶几上摆着几个陶瓷杯，以便待客泡茶享用。在沙发的背后是巨大的落地窗，窗外是高楼耸立的商业大厦，透过窗子看向楼下，路上奔驰的汽车像是会移动的火柴盒，让人莫名心慌。
江砚指了指沙发，“你先坐，我给你倒杯水。”
尹泊舟笑笑，“都可以。”随后坐在一旁的小沙发内。
江砚转身倒了杯热水，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我听方总说过你，”他在尹泊舟面前坐下，双腿交叠，身子向后微微倾斜，“你很有胆识。”
尹泊舟低头笑了一声，正襟危坐，“江秘谬赞了。人生在世，总要有保身的手段。总不能人人都能随手捏两下，那岂不是也太没脾气了。”
江砚听完嘴角拉起一个欣赏的笑意，殊不知尹泊舟心跳如擂鼓般，表面上看着镇静，对答如流，实际上面对江砚这样的笑面虎还是紧张到手心出汗。
尹泊舟拿起杯子小啜一口，江砚的目光一直盯着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像是欣赏一件不可多得的珍藏品一样。
尹泊舟放下杯子，并不惧怕江砚直视的目光，直勾勾地盯回去，脸上却还带着一抹笑。
最先挪开视线的是江砚，他低头又为自己倒了些水，一边倒水一边说着：“泊舟啊，你果然还是太年轻了。”
尹泊舟一怔，不懂江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只听他继续说，“小聿这孩子……”语气里带着长辈独有的慈爱，“他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这孩子心思细，做事容不得差错。”
尹泊舟一愣，江砚看他一眼，继续说道：“我不年轻了，”江砚摩挲着杯口，“眼看着就要五十了。”他拿着杯子喝了口水，“秘书室都是个顶个的精英，你能被小聿看重，想必你的身上有过人之处被他看重。”
尹泊舟顺着话接：“江秘看着很年轻，说是三十都不为过。”
江砚笑了一声，将杯底最后一口水一饮而尽，“他们都说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抬头看向尹泊舟，缓缓吐出一口气，“但是我不怕。只要你是一心向着小聿的，我可以教你很多。”
尹泊舟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他迎上江砚的目光，笑容真挚的恰到好处，“这是当然，刚入职时我就听人事说了，方氏要对所有新入职员工做背调，尤其是秘书室更是查得仔细。”他微微颔首，“能得到方总和江秘的信任是我的荣幸。我一定用心学。”姿态恭敬，复杂的情绪在眼底翻涌。
江砚和尹泊舟又谈论了一会儿工作事宜，随后江砚告诉尹泊舟自己办公室的密码，还给他一个笔记本，本子里记录的基本都是有关方聿的事情，他有些出神发愣。
“小舟？小舟？”江砚连续唤他多次，他才回神，看向江砚的那一刻有一瞬的慌乱，甚至脸颊有些微微的发烫，“江秘，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江砚对他的出神有些不满，微微皱眉，语气也带上了质问，“刚刚我和你说的你听到了吗？”
尹泊舟点点头，“我记下来了。”
江砚靠坐在沙发里，手搭在扶手上，指尖轻轻敲打着扶手，“你会茶艺吗？”尹泊舟摇头，他学的理工科，哪有这种雅致去学茶艺。
“方总喜欢喝茶，”江砚瞥了一眼尹泊舟，语气平淡，“并非单纯的用热水冲泡了事。得讲究水温、时长，还有茶具。”尹泊舟忽然想起前两次进方聿办公室，办公桌旁的确摆着一张梨花木的茶水桌。
他当时还觉得摆放位置奇怪，现在想来，就完全说得通了。
尹泊舟点点头，“我明白了，会尽力去学。”
从江砚办公室出来，尹泊舟只感觉手里的笔记本沉甸甸的，好像有千百斤重，他推门进入秘书处办公室前，在门口深呼吸了几次，直到重新打起精神才推门进去。
他的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地播放那个人的话：“泊舟，我从来没求过你，就这一次，帮我个忙。”
晚上，尹泊舟站在自家的阳台吹风，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拨弄着一旁的绿植，“老师你好，我是尹泊舟。对，我们白天通过电话的。嗯。我下了班时间都可以。好的，谢谢老师。”
挂了电话，尹泊舟看着楼下车水马龙的街景，深深地吸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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