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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七章 第一节

第七章胁迫人主亦胁臣欺瞒苍生不欺君

月色下的玉山一片死寂,只有一盏灯火静静跳动。

“多少人?”玉山娘娘豹尾上的毛奓开。

跪在地上的轩辕磐把身体俯得更低,“回师尊,两万九千有余,尽皆丧命。”

“不可能!”玉山娘娘怒吼,“去找沈惊月!让他来见我!就现在!”玉山巍巍,弟子三万,只一战就损了两万九千余众,她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轩辕磐道:“弟子去找过了,他说……他说……”

“他说什么?”那条豹尾鞭子似的晃动。

“他说,连澈为水患一事日夜操劳,他身为丞相,不便离君,”轩辕磐抬起了脸,“不过,他承诺了补偿,用玄武天军的精锐双倍补偿。”

玉山娘娘抚摸着他的脸颊,终于缓和些许,“最好如他所言。”

宫禁高墙之内,沈惊月在熹微的晨光中,轻轻关上汐滟殿的门,一转身就看到了许嫚的浅云色衣裙。

“郡主为国事操劳数日,才刚睡下,不宜惊动,许大奶奶借一步说话。”他说得坦然,似乎所言没有一句虚言。

许嫚移步,抖落满肩头的露珠,“白相,收手吧。”

沈惊月故作不解,“许大奶奶此言何意?下官愚钝,还请明示。”他明知许嫚是先仲公子连忘忧之女,此时却不称之为“郡主”,反而一口一个“许大奶奶”。

“白相可否知道,涟江水已经被人血染红了,”许嫚在白玉阶上走,留下一串泥印,那是从决堤的涟江边带来的,“请白相放过涟波城,这座城经不起折腾了。”

“如你所见,涟波城已然病入膏肓,如不下狠手用几帖猛药,只怕泱泱天府之地就要被蛀虫吃空了,”沈惊月道,“若不为连澈夺得大位,等世子连池登基坐殿,杨戬与珏千夜一党只手遮天,你我就连半分活路也觅不得了。”

“我何尝不知,”许嫚不禁回想起在洪水中挣扎的百姓,“如今尚有回旋余地,何必非要咄咄逼人,先是鲛人投毒生疫病,又是莫合破封掀洪灾,惹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

“许大奶奶所言极是,之前是下官操之过急了,”沈惊月一甩袖子,施法术抹去了那些泥印,“不过,事既往不可追,下一步棋,重修泽贤堂,谨庠序之教,以申孝悌之义,为国选育良才,你看如何?”

“重修泽贤堂固然是必要之事,但可急可缓,”许嫚丝毫不介意鞋底有泥,若无其事地走着,“不如趁国库有余财,先修溢洪道。”

“莫合进了八卦狱,再也掀不起风浪,我等又何必劳民伤财修溢洪道?”沈惊月有意流露出一脸惋惜神色。

“如此,便依白相所言罢。”许嫚不与他争辩,心道:这次出了个莫合,谁知道下次会不会跳出来个王合、李合的?你不上书帮我要国库拨款,我还不能自己修么?

金乌闲行下西山,玉兔信步登碧落。时近二更,烟柳苑的梧桐楼内的十二枝连盏铜灯仍然亮着。

刘璟笙在窗边熬药,不时扭头看向千工拔步床上未醒的杨戬,微弯的轻秀眉间尽是愁云。

“主子,箸尖下毒一事有眉目了。”权璨背着一口袋竹简,轻手轻脚地从窗口翻进来。

“说。”愁云终于散去些许。

“属下逐个审问之后推断,应该是司箸吏王知,”权璨把口袋里的竹简一卷卷拿出来,“这些是除王知外所有涉案者的供词。”

“除王知外?王知的供词没有么?”刘璟笙把扇火的小扇子放下,随手抄起一卷来看。

权璨道:“王知前两天刚好归田,携亲眷在返乡的路上又刚好遇到了剪径劫道的歹人,财物被席卷一空,他夫妻二人惨死,其子王渡下落不明。”

“哪来的这么多刚好?一把被雇主遗弃的刀罢了,”刘璟笙道,“有歹人剪径,还闹出了人命的大案,雷霆司不管么?”

权璨跑到地图前一指,“案发的地方刚好出了涟波城地界,如今又刚好是水患刚过,雷霆司忙得生烟,也就没管。”

“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么?”刘璟笙把手中竹简丢回口袋里,“这几天有谁家的暗卫出过城,你且去查探一二,到时自有分晓。”

“属下明日一早就去查,”权璨瞄了一眼尚在昏睡的杨戬,压低声音道,“事发已然近十日了,但凶犯还未落网,刁先生的意思是,我们有必要先给杨家一点表示,免得生了嫌隙。”

“师父说的在理,是我考虑欠妥了,”刘璟笙叹了口气,把药锅从火上撤下来,“凡涉案者,皆尽数贬为粗使杂役,并罚半年月钱。”

“遵命,属下明早就办。”权璨抢过药锅,熟练地铺开白帛,然后把粘稠的药膏倒在帛上摊开。

“主子,杨戬他真的只是皮肉伤么?”若只是皮肉伤,哪有躺一天一夜还不醒的?

“不及筋骨五脏,自然只是皮肉伤,”刘璟笙扯过一卷羊皮,记下膏药制成的时间,“只不过,他在龙冲驻守、拼杀多时,身心俱疲,又猝然料到莫合要对我不利,匆忙赶回事小,但急火攻心事大,而后又见莫合被获遭擒,心中大石落地,动魄惊心之后彻底松心,难免睡得久些。”

“倒是你,怎么想起关心他了?”

权璨犹豫片刻,才道:“属下以为,他才是主子心中郁结所在。”

刘璟笙苦笑,把做好的膏药收进专用的匣子里,仔细锁上,岔开话题道:“晓雾那边如何了?”

权璨也陪着笑:“他好的很,虽然有伤,但能吃能睡的,再过两天就满地乱跑了。”

“那就好,”刘璟笙道,“明日王陵祭礼的盘龙线香都检查过了吗?”

经连无忧和刘言芮“友好磋商”,决定明日先祭祀先城主连解忧和先国后敖霆,然后就在王陵斩莫合首级,以谢天下。

而祭祀需用的大量盘龙线香,一直是烟柳苑的业务。

“都检查过了,并无错漏。”

“那就好,回去睡吧。”

权璨听话地跳窗出去,回房睡觉去了。

刘璟笙取过琉璃夜光杯,倒好一杯温水,放在床头的案几上,然后吹熄了灯火,坐到床边,借着朦胧的月色,默默地凝视着昏睡的杨戬。

这人躺在床上,也躺在她心上。

目光柔柔地描摹杨戬的脸庞。这道目光平素都是冷的、锐利的,像剑锋,像冰凌,现在却是柔软的、温暖的。

按坊间诸少女所言,这张脸在涟波城众儿郎中并不算出挑,论清秀不及黎小余,论儒雅不及轩辕衢,论锐意不及凌烈。对于这些言论,刘璟笙从来不予回应,但心底里嗤之以鼻。

明明就是一切都恰到好处,从哪一个角度看都赏心悦目。黎小余清秀有余反显阴柔女气,轩辕衢儒雅有余反显文弱迂腐,凌烈锐意有余反显轻狂浮躁。

她虔诚地俯下身,在这张她尤为欣赏的俊脸上亲了一口,然后趴在床沿上闭目入眠。

梦中是破碎的记忆。

熟悉的密室,熟悉的三进拔步床。那时候她正是换牙的年纪,坐在床上,张着嘴让刁遒看松动的乳牙。

刁遒捏着用开水烫过的银箸戳了戳那颗乳牙,“松了,过两天会自己掉。”

“师父,杨戬是谁啊?”稚气未脱的她天真地眨着眼睛。

刁遒放下银箸,“你偷看那本人物画册了?”为了让她熟悉局势,刁遒为她准备了一本画册,画的都是三界间举足轻重的人物,但她年纪尚小,还不曾给她看过。

“没有啊,”鹤眼中满是清澈,“什么画册?”

刁遒又问道:“这个名字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我,是这两天突然出现在我心里的,”她摇头,“在安静的时候,我会莫名其妙地念出来。”

刁遒神色复杂,“也许,冥冥中自有定数。”

恰三更,杨戬缓缓撑开眼皮,目光流转一圈之后,还是落在了趴在床边的刘璟笙身上。

鹤眼轻阖,柔软的黑发被一根丝绦随意地束在脑后,像一只贪睡的猫。脖颈处的白色绷带在月光下又是那样刺眼,那是莫合留下的伤。

他情不自禁地伸出食指,在刘璟笙的脸颊上戳了戳。温暖细腻又富有一定弹性的手感,让他莫名地感到安心。

“我祈愿……狼烟尽灭、海晏河清……我的将军不用……再血战沙场……”刘璟笙发出一句轻轻地梦呓。

她自己就是神,极有可能称霸三界的神,她又在向谁祈愿?

杨戬撑着床铺坐起来,指尖青光流泻,化作数条长尾巴小青鱼。小青鱼们甩着尾巴,合力把刘璟笙托到床上。杨戬掀开被子,将她一并裹进来,并且细心地掖好被角。

可能是折腾的动作有些大了,刘璟笙像小青虫似的扭动了几下,嘴里还哼哼唧唧的。

“乖乖,没事,乖乖睡,”杨戬轻缓地拍她的背,换了川话低声唱着童谣,“藏猫猫,钻洞洞,走板板,过桥桥,一走走到城门洞……”

一曲童谣唱完,怀中人也重新陷入深睡。

他不禁想起旧事。

那时的他尚在束发志学之年,从伯父手中接过那本龙鳞装的书。书页边上写着一个又一个名字,被盖住的地方则画着人像。

在无数个名字里,他第一眼就看见了“刘璟笙”,好像其他名字都是模糊的,只有这一个无比清晰。

“大爷[ 川蜀方言,叫大伯为“大爷”],刘璟笙能不能做我婆娘?”他没有翻开那一页,指尖轻轻地落在这个名字上。

杨太尉调侃道;“你怎么肯定人家就是个女娃儿?刘璟竽和刘璟筝可都是男娃儿。”

“要是个男娃儿……”他沉默片刻,“那就只能是我嫁给他咯。”

“瓜兮兮!”杨太尉反手在他头上敲了一下响的。

门轻响,打断了他的回忆。

来的不是人,而是一只犬——哮天。它嘴里还叼一只锦囊。哮天小跑来到床前,把锦囊举给他。

杨戬拆开锦囊,发现里头是一卷帛书和一支镶着珍珠的箸。箸尖上显出诡异的墨绿色。

这是烟柳苑的箸,他怎么会不认得?帛书上的字迹是伯父的亲笔,他怎么会不认得?

那天在堤坝上打翻的食盒里有一双带着剧毒的箸。他看到了证物,姑且信之。

可近十日还不见捉到下毒真凶,必然是因为真凶狡诈老辣,着实难捉,而不是自家乖乖有意拖延袒护啊!之前,她又要惦记在战场上的自己,又要提防沈惊月暗中动作,身上带着那样重的伤,自己回来之后,还要焚膏继晷地照顾自己,这就够她忙得头顶升烟了,还分出心思去捉真凶?

人家害我,难道不应该是我去找真凶么?这人挑拨离间,捉到了定要好好收拾!

“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杨戬拍拍哮天的头,把帛书和箸放在床头的案几上,顺手拿起那杯水来,一饮而尽。

水还是温热的。一股暖意从咽喉蔓延到肺腑。夜光琉璃在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光,像一群聚集的流萤。

哮天摇摇尾巴,掉头往外走,先用脑袋一撞门扇,然后趁着门还没关上的瞬间窜出去。

杨戬重新躺下,猿臂一伸,把刘璟笙揽进怀里,摩挲着她的后颈,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忍不住亲了一口。亲过之后,他轻轻咂嘴,觉得着实不过瘾,于是一连亲了好几下,细细碎碎的吻接二连三落在刘璟笙眉眼间。

直到差点把她弄醒才肯“住嘴”。

像糯米成精了一样,香香甜甜软软糯糯,怎么亲都亲不够,恨不得一口吃了。

“干戈战事已歇,我妻浓睡在怀,何其幸也。”

刁遒站在水榭回廊的瓦背上,深秋夜半的寒风撕扯着他双翼上的羽毛。远远地瞧着,像一头高冷的孤狼。本该是岳晓雾巡夜,但他尚在病榻之上,所以刁遒替了他。

哮天直接跑到他跟前的檐下,端端正正地坐下,吐着舌头仰头看他。

刁遒飞身跳下来,考虑良久,手伸出去又收回来,来回数次,最后还是摸了摸它毛茸茸的脑袋,“走,我带你去膳房找吃的。”

“嗷呜!”哮天疯狂摇着尾巴。

刁遒边走边想:看来,明天得在围墙上开几个狗洞。

龙鳞装是中国古代一种精巧的书籍装帧形式,起源于唐代,特点是将书页按一定比例错开粘贴于长纸之上,卷起时外观类似卷轴,但展开后书页会逐页翻飞,形似旋风,排列有序。龙鳞装不仅在视觉上具有独特的美感,而且在阅读时能够带来特别的体验,页页藏趣,相映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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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七章 第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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