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宫的第二日就可以换成自己带来的衣物,梁玉容今日早早起来学习采莲髻的梳法——这种发型也是将头发尽数绾起,不过前额留有刘海——梁玉容没加什么装饰。她轻手轻脚地,尽量不打扰任何还在休息的人。
很快她就凭借上辈子给贵人们梳妆的经验,绾好了采莲髻,又趁大家还在熟睡,从不算大的随身储物袋中一点点扯出来昨夜兑换的素纱襦裙——这套衣装的上衫是略微透出肉色的白纱制成,上边还印着许多相同的花纹;齐胸褶裙主体是蓝色的,系带是红色,裙头是浅绿色,似乎是用了烫金印了一圈大的花纹。
梁玉容动作轻声地在底衣底裤上穿好这套衣服。
燕婷年龄是是她们房间最大的,十八岁,睡得比较浅,她在梁玉容穿好衣服的时候也迷迷糊糊地醒来了。
“小玉?”燕婷小声呼唤着,“你怎么醒的这么早?”
“我怕着装打扮的时间误了时辰。”梁玉容以同样的音量回答。
燕婷这时候已经掀开了被子,正在折叠。她一边垫着被子,时不时看两眼梁玉容今日的打扮,“这发髻温婉又显得人精神,小玉你今夜可以教我怎么绾发吗?就这个发型。”她翻身下床,走到梁玉容面前仔细打量,又说:“这衣服也好看,小玉家里对你真好。”
“爷娘都舍不得我进宫,怕我在宫中过得不好。”梁玉容没有否认燕婷关于衣服来源的猜测,大家进宫都带了包裹,但是没人有探究别人包裹的癖好。更何况这本也是实话,姑姑家没有孩子,父母也只有自己一个独女,向来视她为心尖肉。
燕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开始叫其他人起床。梁玉容见状也跟着一起。
待她们洗漱完,晨钟也开始响起了。
秦漪还打着哈欠呢,一边擦脸,“这可是我少有起得那么早。”
“昨日杨监作说晨钟响起就要在廊道上了,今天我们该算晚了才是。”罗门一手持梁玉容借她的铜镜,一手打理着自己洗漱后沾水的头发。
“宫里的日子也不好过啊。”滕婵娟也不过十三岁,心理还是比较丰富的。
“我们又不是来宫里享福的,只有被我们伺候的主子才不愁睡眠。”罗门说着把手中的镜子递给梁玉容,“多谢你了,小玉。”
燕婷正在看每个人洗漱装扮的进度,全员都已经打扮好了,于是开口:“走吧,一起去习艺馆。”
今日在野狐落梁玉容没有见到郑福会,她看了看各色打扮的宫人们,脚不停歇地跟上六人去习艺馆。
长长的廊道,梁玉容实际上已经走过五年。再走上廊道,总给她一种被过往追上,而过往从未过去的感觉。那种恍惚感又开始一点一点盲目她的心。
今日习艺馆所教礼仪重点是行路之间的注意事项,例如贱避贵、少避老、轻避重、去避来,还有骑马行礼等等。
放课了,梁玉容决定实行前往中朝的计划。
她告别其他六人,今日也没有见郑福会,于是一个人前往珠镜殿。途中经过温室殿,路遇住在该殿的美人卢思庄正要出门,避开到行道一侧,行礼。
正在梁玉容低头行礼的途中,系统提示卢思庄对自己的好感提升了十点。
梁玉容疑惑,只觉得果然这些贵人喜怒不定,高兴的时候可以极其高兴,而下一秒就要若是不高兴就如同晴天霹雳。因此她也没过多在意。
到了珠镜殿,就见才人陈相如在廊道若有所思地抚摸狸猫,摸着狸猫的那只手动作又轻又缓,狸猫轻轻地打着呼噜。
陈相如本没有多少精神的双眸看见梁玉容就一亮,招呼着她上前,“你是新来的宫女?叫什么名?行的什么差事?”
梁玉容走上前,行礼完才答话道:“回娘子,奴是前两日才进宫的试训宫女,娘子可唤奴‘无瑕’。”
“无瑕,你来得正巧。帮我去一趟少阳院,送一幅字给太子文学伯子石,让他看我这次写得好不好、可有长进?”
然后不等梁玉容答应与否,陈相如就进屋,拿了一幅字和一张崇明门门籍给梁玉容。
梁玉容应下了:“唯。”
“此事也不急,你在一旬内完成我交代的差事就好。”
“诺。奴告退。”
成功拿到崇明门门籍的梁玉容脚步轻快地前往中朝,她打算先完成陈相如的任务,再去太医署。
才到少阳院,梁玉容远远就见一男子在宫灯边站着,走近了看原来是太子李嗣谦在负手出神。梁玉容没有出声,只是沉默地行礼。抬起头来时,看见李嗣谦无声微笑作为回应,然后离开了。
系统:“恭喜小玉,李嗣谦对你的好感提升了十五点,正是萍水相逢。”
“十五点?刚才陈才人可是一点都没给我增加。这……卢美人也好,太子殿下也好,这好感是不是来得太轻易了?”梁玉容心里犯着嘀咕。
然后梁玉容就去拜见伯子石。伯子石展开卷轴,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是陈才人让你来的?”
梁玉容颔首,伯子石如实给出了评价。这差事只待交差,梁玉容忙往太医署去。
中朝戒备的侍卫很多,巡逻的金吾卫偶尔还会穿越南北街,并不是能一纵雅兴的地方。
太医署在大明宫外,在中朝有一条长长的复道通向那里,一路上可以吧万年县的景色尽收眼底。
一到太医署,梁玉容就见一位白发老翁靠着药柜闭目养神,他听到来者的声音就说:“等你多时了。你从剑南道回长安十日了!也不先来见我!命你做事又这般散漫,还要老夫进宫城迎你?”
梁玉容上一世就经历了相同的事,但是那应该是几日后的事——当时她环顾四周,没有一个人停留,也不知他叫的是谁,只能原地罚站,后面老翁让她按方抓药,她也不懂。于是老翁说他在等一个不懂医、不懂药的璞玉——一个岐黄天才——于是梁玉容当时应了是自己。
现在她只说:“老夫子是不是认错了人?”
老翁不答,转身去取刚写好的药方,衣角同上一世一样将一个茶碗带下了案几。梁玉容再次手疾眼快地接住了,将这玉制的茶碗放回原处。他习以为常,将药方递给梁玉容:“快将这张方抓好。”
梁玉容如上一世推脱,只是说辞不同:“老夫子,我名叫梁玉容,是两日前才进野狐落的试训宫女,虽然略懂医术,但没这个资格抓药。”
白发老翁这才恍然大悟:“我要等的是一个真心向学的人。传闻她是一块璞玉,一个岐黄天才,现在看来璞玉已琢,你是否愿意多一重太医署医学生的身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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