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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美玉无瑕

本章大部分情节内容取自原作文本。

梁玉容正穿过廊桥,远远地就听到有女孩的声音:“我的蟋蟀好!”

对面似乎冷静地答道:“我的蟋蟀好。”

女声又来,“我的好。”似乎有几分娇嗔的意味。

“我的好!”对面的男孩已经压不住性子了。

“那我们去找二哥评说,陛下说他勤谨诚实,绝不说谎。”

“你怀思心里想什么我眼盲耳聋都能知道。二哥和我再好,你一掉泪就向着你!怎么不说去找三姐姐啊。”原来女孩是六公主李怀思,那正在说话的不出意外是四皇子李嗣茂。

李怀思很快就想出应对的说辞:“君子志在四方,应当忍泪忍哀。但李侍诏说菩萨心肠的人坠下的也是鲛珠!休要再拿这事取笑我了,情切而已,无伤大雅。”

李嗣茂轻笑一声,“那是李侍诏哄你。”

李怀思又恼,就要去抓李嗣茂的马鞭,“好呀,听你的,去三姐那儿。”

李嗣茂躲开李怀思伸过来的手,举着马鞭绕亭快走,李怀思追在后面。

“慢着,”他站住,单手示意李怀思停下,“三姐那儿也不必去了。她定然选你。”

李怀思闻言叉腰,“这人也选我,那人也选我。那——”

李嗣茂连忙出声:“我的蟋蟀好!”

“是我的蟋蟀好——”

李嗣茂抱胸,下巴一扬,“那就把你那金笼蟋蟀拿来,让他们比试。”

“怎么比试?”

“放它们出来,头对头地咬。谁的更英勇威武,谁的就胜,谁的就更好。”

李怀思犹豫了,问道:“会死一只?”

李嗣茂对自己蟋蟀很是自信,得意地说:“就看我家梼杌放不放你们一马了。”

一个宫女在旁小声地说:“金笼蟋蟀不就是放在床头听个响吗,怎么还斗起来了。六娘不是要和他们比吧,中了这四皇子的计了……”

李嗣茂被李怀思的纠结弄得有些不耐:“比不比?不比也是输。”

梁玉容看见这个围着众多看客,于是也来边沿观战。

这时突然有人喊起:“哎呀!六公主啊——蟋蟀不见了!金笼蟋蟀只剩金笼,没有蟋蟀啦——”

众人忙相互询问:“谁的蟋蟀不见了?去哪了?”

李怀思脸已乌云遍布,似乎下一刻就要下起一场雷雨。李嗣茂见此,双手摊开,“这……怀思,这可与我无关。”

然后就变成大家一起为李六娘找寻逃跑的蟋蟀。

“六公主的蟋蟀,你在哪啊——”远远地,找寻蟋蟀的呼唤此起彼伏。

梁玉容小声地呼唤:“蟋蟀……好蟋蟀……”

似乎近了。

更近了。

蟋蟀的叫声似乎就在耳边。小时候一入秋,梁玉容的床下就有这样一只蟋蟀,唧唧吱叫着。

梁玉容往前轻扑,捉住了蟋蟀!

蟋蟀僵在梁玉容手中,大哭不止,“好心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出现在大明宫了。呜呜——只要你放我走,我马上离开长安。上辈子我是个遭人白眼的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因为承受不了邻里的编排和县尉的威逼,只好上吊,盼着这一生能够好过。谁知投胎成一只绿色的蟋蟀,唧唧复唧唧,金丝笼里永无天日。我这一生不过活六月有余。不愿以泪洗面,阁下放过我吧!”

梁玉容心一软,手也松开了。

那蟋蟀只留下一句“多谢”再无踪影。

梁玉容再看草色与蟋蟀近似,趴在地面上找,每一根断草都像它。

梁玉容摇头感叹:“大明宫里难不成只有这一只有心外逃的蟋蟀吗?就没有一只像斗鸡台的斗鸡一样四处求败的吗?”然后继续匍匐寻找。

这时候梁玉容发现草丛里有闪烁的东西,也许是鳞片反光。

“不会是一条蛇吧。小蛇呀,小蛇,你是洛阳巨蛇的子嗣吗?听闻你家大人要水漫洛城,被僧人收走了。你千里迢迢爬来西京干什么,是来告御状的?都是自保,莫要怪罪,快走吧,好好活,别来大明宫……”她一边絮絮叨叨,一边匍匐寻找。

她到处摸索着,嘴里念叨:“小蛇,小蛇,既然不走,为我寻一只蟋蟀来,以解六娘之忧。她这样的年纪,正是容易太伤心、容易太高兴的时候。”

她摸到了一个冰冷、坚硬的物件,拿在手里,举了起来。

“这里面照出了我的影子,这是——铜镜?”

是的,这不是长了鳞片的小蛇,是一枚巴掌大的花形金背铜镜,似一朵盛开的莲花,背后纹着葡萄木连理。

夜晚,大家都回到寝室,正是夜聊时分。

秦漪梳着发:“小玉姐姐,公主真将这枚铜镜送给你了?”

“是呀。我在哪里都找不着蟋蟀,只好将这枚铜镜带去交差。六公主兴致盎然,问了我姓名职责,就把铜镜给了我。我起先是没有收下的,因为听公主侍从说这是公主十三时宗室赠送的生辰礼。公主再三要给。”

齐威仁听了整件事,感慨:“六公主的脸晴天也能霹雳,洪水天又能起尘暴。”

“许是因为四皇子把自己的蟋蟀给她了。”梁玉容回想起来。

燕婷说:“难得。四皇子四处说六娘孩子心性,不愿意和她作伴,其实四皇子自己不也是这个脾气吗。”

罗门先前一直没有出声,等到此刻才开口:“小玉,明日也借我用用这枚铜镜吧。”

罗门长得艳丽,这房间里,除了梁玉容就属她最好看。梁玉容今天在宫中行走往来的时候,就听到有年幼的皇子公主议论她的美貌。

小公主说:“新来的罗门姐姐好美。”

小皇子两眼发光地答话:“你也这么觉得?大家都这么觉得。我在太子哥哥那儿听好些宫人说起她呢。”

进宫不过两日就能以美貌在大明宫有所闻名,罗门的确是个不简单的人。

若要说起美貌,梁玉容还是更喜欢郑福会那种如玉温润、清新怡人的样貌。她总觉得罗门美得太张扬、太尖锐,这在宫中不一定是好事。

但现在面对罗门的请求,梁玉容还是答应了,爱美乃是人之天性,况且梁玉容和她没什么交恶的必要。

很快又到熄灯的时分。大家都歇下了,梁玉容还坐在桌边,看似借着月光,实际是借着系统屏幕的光亮,记录着今天的见闻。燕婷最后上床前还嘱咐她注意眼睛。

等梁玉容系统提示:“恭喜小玉获得容貌‘美玉无瑕’的评价和公主的金背铜镜,今后商店服饰皆打八折。顺带一提,记录今日见闻才情值增加十五。”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小蝶。”梁玉容在商城里买了一套素纱襦裙、一套春秋装、一套冬装,还有采莲髻的束发方法后轻轻打了个哈欠,于是也上床休息了。在多人的房间里,并不方便学习和抄写医书,还是找个由头去一趟太医署吧。

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呢,心里这么想着梁玉容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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