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扬暃好歹也有少将军的名头,随父出征多次,并非毫无经验。只是尽管如此皇帝也并没有让这位年仅十八的少年领兵,上头还派了一位将领来。
好在那雨只在第一日下了几个时辰,后面几日皆天晴无边。这叫他们一路不停歇,赶到了系南洲边郡。
系南再往下,就是梵洲。
梵洲位置实在独特,且他也实在特殊。
这一块地原本偏僻,那时也没个名头,钦国皇帝先打上主意,骅闫帝紧接而去。最后被骅闫帝打了下来,一直到如今有二十多年的名头了。
钦国皇帝其实一直打着这块洲的主意,前几年俩方为此打得特别凶,是后面抚藏动荡逐渐稳定下来,才叫他们无心继续在此交战。
如今说梵洲有变,但不知具体的情况下他们自然不好直接而入。又是因为一连几日都没有好好休整。
于是在系南边土上先安了营。
皇帝此番派出的这位将领职位并不是特别高,至少虽说经验老道但凡事也得过了二皇子的意。
主要在系南先停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二皇子此番出京并不大张旗鼓,至于给了多少兵.......兵力本就衰弱的情况下,也给不了多少。不过皇帝早先传令到系南节度使手上,叫他竭诚协力。
他们今日到得晚,就只做了一件事:与那位节度使会面。
厉垣节度使名声大也不大,此人实在不爱张扬,不过却也算个好官,虽然不爱多管事,只是几次叫他名声起噪的无非还是因为事儿办得手段狠了些。
也得是这样的人了,否则也无法镇下这一块难搞的土地。
既然有皇帝的令,厉垣虽然在他们进了辖地后没有第一时间出面,但早已吩咐了下去,底下人将他们安顿了下来。
这俩日他们一直在不停歇赶路,连觉都没好好睡一个,今夜总算是有一处好床给他们。
绫渡却一反常态睡不着,外头月黑风高的,都不用闭眼他脑中就不断涌着一张脸。
要说戚扬暃,这几日着实和之前不一样。
绫渡能理解也不能理解,能理解的是毕竟事关他父亲,不能理解的就多了,比如为何不第一时间就出京,而是一定要到大殿之上,最后还带他们几个没用的拖油瓶来。
打那日他就一直没有个好时机能和戚扬暃说上俩句话,一直到现在几个人才总算是分开。
左思右想到底还是坐不住,翻身起来,往隔壁而去。
他们入住的是一放院子,节度使安排的。
不说其余人,单二皇子绫渡戚扬暃还有王濂几人住的屋子就基本是连在一起不远。
绫渡从自己屋中出来就看见另外三个屋子中只有一个亮着灯,而这个亮着灯的屋子,正是戚扬暃的屋子。
他往前走,只是,正好还差俩步就能走到门口时绫渡忽然停了脚步,因为眼前的亮光忽然熄灭了。
这间屋子里头的昏黄烛火别灭了,黑暗从里到外覆盖上去。
只顿了一下,绫渡还是踏完了这俩步,随后搭手门上,轻叩几下,轻声喊了句里头人的名字。
却,无人应答。
他没有再继续敲门和喊人,一眨眼的光景,下一刻绫渡直接推了门,这门没从里头锁住,轻易就开了。
绫渡没有走进去,反而只杂着这黑看了里头一眼,随后转身就走,往外跑去!
喘息的这几步,他脑中反复地将方才一幕拉出来,随后确定了一件事。
那烛火印下去一片昏黄下,没有影子!屋中没人!
可惜他来得有点晚,出了院子并没有看到人影。
这一块地对绫渡来说无疑是陌生的,他不认路无从可去,也根本不知道戚扬暃能去哪里。
不过,他也没有就此转身走。
六十六被他叫了出来。绫渡对此倒是肯定的:“我既然撞破他独自外出的事,你那里就该解锁了对应的剧情?告诉我这里。”
六十六便真应了他的话去翻自己那本书,没一下就给了他答案:“一直往前走,不远处有个茶肆。你们现在没进城,这里就这条官道,那片就一座茶肆。好找。”
“额,不过你跟上去干什么?”
绫渡是跑过去的,本来想骑马,但是他们的马匹是被统一牵下去的。绫渡若找,可能会引起注意。左右也不是很远,干脆这般过去。他只是想见见戚扬暃而已。
六十六说的并没有错,这条道一路往前走,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他就看见了六十六说的那座茶肆。
可惜,里头已经人走茶凉。
他有些气喘不匀,深深吸入几口气又卷成一团长长吁来一口气才坐下来。
这会儿才有空和六十六说话,又问她:“他是不是去找那个什么节度使的?”
六十六老实开口:“这我不知。剧情是说,他来此与人接头,直接赶路去了铜郡。”
关于地点,赶路的时候绫渡在车上也听了个大概来,此刻便是明白了。
他们已经入了系南州,系南有三方郡,位最上头的就是如今他们脚下的这个“纺郡”。
从纺郡还要一直往下走,最下面的铜郡才是彻底连接梵洲之地。
而为何他们入了系南州却见不到厉垣,说是那位节度使收到消息便叫人在此处恭候,只是如今局势复杂,他们来得又正好晚时,所以得好生规划才能走下一步。
绫渡原本要问戚扬暃的话也无需问了,因为一切昭然。
戚扬暃为何非要等到如今?是因为没有皇帝的令他出不了挟玉京。
而他们那位皇帝,到这种地步了一心都牵扯甚广。
梵洲不过是要反,只是压下了戚大将军的人,到底没有和抚藏地的蛮人联手。按照六十六说的抚藏的情况,就算梵洲有联手的心也没办法。
他要反,便只能一路反上来,一路到挟玉京。
而铜郡没破,厉垣还在,戚大将军就不会有事。
兵力衰弱,是挟玉京里头那一部从西边和钦国打完回来后兵力衰弱。
戚大将军是着了梵洲的道,也着了皇帝的道。以为只是蛮人作乱,谁知背后一刀。
厉垣节度使守着的铜郡半点要破的势头都不见,怕是梵洲要反,也根本反不到哪里去。
.......
所以,想到这里,多少也明白了。
这件事只要二皇子来了,就一定是会成的。
他来,就是要拿这个功的,平叛的功劳,最后终究会落于皇室。
也正是因为胜券在握,皇帝才不急不慌。
最差的情况,无非就是梵洲狗急跳墙灭了那手中唯一的筹码。除此之外,他们也再掀不起别的风浪了。
至于戚扬暃,他不过是担忧自己的父亲,至于所谓平叛的功劳,对他来说本也部在几个意。
绫渡没能截到人,就算知道他去哪了也不会再一人跟上去。还是先回了那方院子。
翌日一早,绫渡跟着他们一道起来的。
他观察了其余人的反应,其中为首到底还是二皇子。见他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又或者说,是根本不意外。
队列中少了一个人,还是一位核心骨,绫渡今日晚来了一步,也不知道二皇子是如何与其他人说的,总之他没有听到一个说法。
话到嘴边,还是问了别的:“今日如何?”
二皇子给校尉下令,他们便再度整装,继续往南而下,要过纺郡入铜郡。
虽说系南有三郡之分,到底这个州在厉垣节度使那儿不分界限。
绫渡并不确定二皇子知不知道这件事背后之因,若是知道,他们这一行人只需要在纺郡这块安全地待着、等厉垣他们平叛成功回来就好了,总归名头都是他的,又何须还叫他们继续往南下赶?费这个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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