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么做会惹人讨厌吗？”科恩问。
“不会。”纳祖说，“谁敢讨厌你，我就去揍他们。”
“那你呢？”她看向纳祖的眼睛。
“我也不会。”纳祖勾起唇角，“要是我敢讨厌你，我就揍自己。”
……
晚上科恩回到西索的庄园，她在卧室里搜罗了一遍自己的所有财产。
嗯……得留下束阵道具和魔法材料，她可以继续靠做束阵赚钱，在军中一年多，科恩没再接触这种副业，或许可以继续把这些拾起来，明天去联系一下她以前兜售束阵的魔法道具店老板。
科恩把有用的材料从摆在地上的东西里拿出来。
她把剩下的东西清点一遍，数了又数，感觉距离实现她夸下海口的承诺还差得远。
“科恩，你在做什么？”
清朗突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记得已经把房间门反锁了……科恩吓了一跳，转头就看见阿卡加纳，“你怎么在这？”
“我刚刚敲了好几遍门，你都没回应，我有钥匙，所以就直接进来了，你做什么这么专注？”
“随便理理以前的东西。”科恩说。
阿卡加纳打趣道：“看起来像要卷钱跑路了。”
“……”科恩弱弱地反驳道：“……才没有。”
“没有就好。”阿卡加纳随意搬了张椅子坐在旁边，“我还以为你要丢下我逃走了……你怎么连晚饭都没去吃？”
“啊……”科恩从自己亮闪闪晃眼的金币堆里回过神，心里一直装着事情，她才想起自己忘了吃饭。“我不是很饿。”
“不饿也要按时吃饭，你大了，我不想总是唠叨你，显得啰嗦，不过还是得注意照顾好自己的身体。”说着，阿卡加纳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一个食盒，递到科恩面前，“吃吧，我给你挑了些你喜欢的。”
科恩接过打开，里面是一些咸口的糕饼点心，每个都掐得很精致。
“慢点吃，我给你倒点水。”阿卡加纳眼神纵容地看着科恩吃东西。
“这是什么东西？”阿卡加纳环顾一圈，指指科恩桌上的一张海报。
“什么？”
阿卡加纳把海报举起来给她看，“这个。”
“啊这是……帝政院的校庆。”科恩看到上面花花绿绿的图案才想起来，这是那天蒂辛亚塞给她的社团活动宣传，她带回来之后就随手搁置在桌上了，没想到阿卡加纳眼睛这么尖。
“校庆你准备去吗？”阿卡加纳问。
“也许吧，到时候看情况……”科恩不确定地说，“可能要看那几天的行程安排，如果有空应该会去看看。”
反正在帝都也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可做。
“好。”阿卡加纳温和地说，“如果你去的话，我想陪你一起去，好吗？”
“还有一件事，明天你有空吗？”
科恩抬起头，“怎么了？”
“我们可以一起去湖畔骑马……你愿意吗？”
血戮公的庄园后面是一片巨大的澄蓝色湖泊，隔天下午阿卡加纳早早领着她过来，环湖骑行，他和科恩的夜骐现在都养在山庄当中。
阿卡加纳的夜骐是油光水滑的纯黑色，身形矫健而优美。
湖畔的风轻盈地吹拂他们的发丝，带来一股活水的清澈气味。
阿卡加纳笑着问：“我最近天天晃悠在你眼前，是不是嫌我烦了。”
“不会的……”科恩说。
“最近在做什么事情，感觉你好忙。”
科恩想了想道：“制作些束阵，看看新书，陪朋友去城郊狩猎。”
“当你朋友真好。”阿卡加纳道，“有空我很想认识一下她。”
“会有机会的。”科恩说，她轻轻拽住缰绳。
她胯、下的米克特卡西瓦特尔有些躁动，科恩及时控制住它。
“是前面有东西。”阿卡加纳也有所察觉，他说，“我们下去看看吧。”
俩人下马，走向前方发出异响的草丛。
科恩竖起耳朵，仔细辨认其中窸窸窣窣的响声。
“应该是小型食草动物。”她判断说。
话音刚落，前方的草丛窜出来一只灰皮兔子。
“你听力真不错。”
科恩上前几步，俯身从草皮上掠过，揪着兔子耳朵把它抓起来。
米克特卡西瓦特尔见状显得更兴奋了，随军时，科恩也总是给它寻些猎物打点牙祭，它喜欢这种时不时的惊喜点心。
科恩轻轻睨了夜骐一样，“你不是刚吃过饭吗？怎么又馋了？”
小兔子挣扎得厉害，湿红的眼睛，看着有几分可怜，科恩寻了一处更茂密的草丛把它放回去，她转头宽慰米克特卡西瓦特尔说：“好了，它年纪还太小，浑身都没几口肉，回去我给你切鹿肉吃，好不好？”
期望落空，没吃到想要的食物，米克特卡西瓦特尔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把头扭到一边，显得怏怏不乐。
阿卡加纳伸手，轻轻地摩挲过红夜骐光洁的面庞，他凑近夜骐轻声耳语几句，接着米克特卡西瓦特尔在他的抚摸下，逐渐平静下来，眼神也没先前那么烦闷郁结了。
“你怎么做到的？”科恩惊讶问，米克特卡西瓦特尔性格顽劣，总耍小孩子脾气，有时候都不太听她的话。
“我给它讲了一个故事。”阿卡加纳回道。
科恩好奇道：“真的吗？什么故事那么见效？”
“独角兽和夜骐的故事。”
“传说，夜骐曾经也是独角兽的一支。”阿卡加纳说，“在北地广为流传的民间故事里，被篡夺走皇位的王女流落民间，四处历险，她装扮成一名普通骑士除恶卫善，有一天，她经过一片独角兽栖息的森林时，一只黑色的独角兽横冲直撞出来，独角意外刺死了王女的坐骑，王女很生气，只身闯进森林里为爱马报仇。”
“而在独角兽森林的这天当中，它们正在通过比斗角逐出新的王，黑色独角兽参与竞争，却惜败于对手，还被刺伤了眼睛，血流下来污染了视线，它发狂横冲莽撞，以为全世界都是它的竞敌，视线变成可怕的猩红色，它跑出了森林，意外撞死了王女的坐骑。”
“王女只身寻仇，找到发狂的黑色独角兽，用剑砍下了它的角，王女的宝剑朝下刺穿它的头颅，令黑色独角兽的口腔里开始长满利齿，王女生性悲悯，没有夺走它的性命，不过口腔长出尖牙的黑兽变得更加凶戾好斗，渴望血肉，最终它被驱逐出了独角兽森林，逐渐演化成了如今的夜骐。”
“之后黑色独角兽被砍下的利角被做成了一把黑剑，这把黑剑后来被世代悬挂放在北地的最高家族当中，也就是现今北地的卡佩家族，如果你去北地觐见卡佩家族，说不定还能一睹这把剑的真容。”
阿卡加纳顿了顿说：“所以我告诉米克特卡西瓦特尔，吃太多肉也不太好，会被王女用剑贯穿过头颅的。”
他语气居然一本正经的，科恩被逗乐了，“米克特卡西瓦特尔已经是夜骐了，不会再长更多的尖牙了，你不要吓唬它。”
“夜骐的祖先黑色独角兽，人们说是它因为太过喜好逞凶斗狠，才沦落演变至如今的下场……”
“不过，这只是个天方夜谭的传说故事，没几分考据性。”
故事讲完了，阿卡加纳看向科恩，“所以你觉得呢？”
“它有些可怜。”科恩说。
“也许吧。”阿卡加纳牵起自己的那匹黑色夜骐。
“不过它应该在参与血斗的时候，就应当想清楚自己要承受的代价，自己做过的事情，可没有后悔的余地，也无可退路，一旦押注了，就只能永远往前去走。”
科恩抚摸过黑夜骐的头颅，它很平静，透露出一股处变不惊、有条不紊的肃穆，“它呢，它叫什么名字？”
阿卡加纳摇摇头，他看向科恩，“没名字，你替它取一个吧。”
科恩支吾着，“我？我可能不大擅长……”
“米克特卡西瓦特尔就很好听。”
科恩有些不好意思，“我不过是拾人牙慧……”
把人家阿兹特克人现成的拿来用了而已。
“要取个名字，让我想想……”她上下打量墨黑色的漂亮夜骐，试探着说：“要不就叫米克特兰堤库特里吧？”
米克特卡西瓦特尔和米克特兰堤库特里。
冥王和冥后，正好凑一对了。
“它是女孩子的，对吧？”科恩多问一句。
“是的。”阿卡加纳说，“你看它有了新名字很高兴。”
黑色夜骐睁着墨玉色的眼睛，步伐不紧不慢，看着很冷静自持，显露出高兴的明明是阿卡加纳。
“我这只小马我现在都还不知道它的性别呢，之前想看它就撅蹄子踢我，脾气怪坏的。”
阿卡加纳忍俊不禁，“它是个男孩。”
“你怎么知道？”科恩惊讶说，“难道它只愿意给同性看器官吗？”
“……想什么呢。”阿卡加纳轻拍了一下她的头，“分夜骐的性别要从它们的尾巴形状看，毛色平实黯淡有些粗糙的是母的，形状飘逸亮晶晶的就是公的，你这匹小马尾巴都能孔雀开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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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黑色独角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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