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恩醒来时身躯有种奇妙的轻盈感,发热期的不适和燥热都得到了缓解,之前被玻璃划伤的地方都擦了药,触感清凉。
她试着翻了下身,觉察到有一只手落在她的腰上。
科恩:“……”
德拉躺在她身旁,他们不知同床共枕了多久。
室内很温暖,飘荡着一股清浅的熏香味,连她身下的被褥都是昂贵的丝绸面料。
科恩厌恶地挪开那只手。
这个动作吵醒了德拉。觉察到科恩的醒来,他伸手把她拢住,姿态亲昵,像是抱一只人形的毛绒玩具。
“还很早呢,多休息一会吧。”德拉的手重新落回科恩腰上,并且揽得更紧了。
那道深可见骨的割喉伤还是对他造成了一些影响的,德拉说话时音色比平时低沉了一些,并且语速更慢了,有一些不易觉察的停顿。
不远处,悬窗上乳白色的轻纱窗帘透出微亮的熹光。
科恩直接掀开被子下床了。
丝绸单从她肩头滑下去,光滑,毫无阻挡,不着寸缕。
“……”
变态,精神病,疯子。
科恩蹙着眉默不作声扯下床上的丝绸毯子裹到身上。
室内地板上到处都垫了毛茸茸的厚重地毯,纯白色,像是极地熊的皮毛。
低头看,不出所料,昨天的银链又重新回到了她脚踝上。
床上只有一条毯子,德拉被她粗鲁的动作彻底弄清醒了。
他没有表现出带着起床气的恼怒,反而只是好脾气地起身,“早上你想吃什么?”
德拉肩颈被科恩留下的伤口已经包扎过了,他修长的脖颈上围了一层厚厚的纱布。
他依旧是一身顺滑的白袍,淡金色的长发从锁骨垂至腰际,坐在床边看向科恩时,无暇的脸显得无害又圣洁。
他自己倒是裹得很严实。
科恩不为所动,“我要回家。”
德拉摇摇头,温声劝解道:“科恩,你呆在这里更安全。”
“安全个屁,你囚禁,诱拐,强迫,杀人。”
“他们是自愿的。”
“我不是自愿的啊!!”科恩抬高声音,几乎咬牙切齿,“我要回家!放我回去!”
她只是正常地逛公共场所,普通地和一个道貌岸然、看起来很善良的好人正常地社交,因为不好意思白拿别人的赠物,所以送了一些回礼,做的唯一出格的事情就是在不知根知底的情况下,答应了一个她自以为是好人的人的邀请,谁知道会惹上一个地下室堆满尸体的变态啊!
为什么这个世界要对她一个正常人这么严苛?这么费尽心思地侮辱欺负虐待她?!
“这是女神的旨意。”德拉慢慢说,“她说你应该留在这里。”
科恩白了他一眼,“神经病。”
恶心的神棍。为一己私欲找冠冕堂皇的借口。
科恩很崩溃,她觉得对面简直无法沟通,脑回路和正常人截然不同。
骂他也不会生气,差点把他弄死德拉当时也没有呈现出暴怒的征兆,软硬不吃。
“……我要穿衣服。”
过了会,科恩无奈地妥协了。
眼下她毫无办法,只能先屈人于下,忍辱负重。
“等一会。”德拉对她的态度很满意,亲昵地摸了一把她的脸,“我找人定做了一些,晚点会送到的。”
“先吃饭吧,我去给你做。”
“我之前的呢?”
德拉微微笑,“不小心吃掉了。”
听着不像在开玩笑,科恩毛骨悚然,她不想去考证这句话的真实性。
德拉似乎很喜欢烹饪,各种花样不同的菜式被端到科恩面前。
尽管科恩已经再三强调自己不饿,但对方还是认真做了很多佳肴。
科恩的身体力量现在都还没恢复,和手无缚鸡之力等等普通人类一样虚弱,鬼知道德拉在她昏迷期间做了什么。
科恩怕其中又下了药,推诿说自己没胃口,又说自己手也疼着不方便。
德拉说他可以亲自喂她。
科恩连忙捂住嘴,称自己的口腔现在还是很疼,不方便进食,晚点再说。
见她死活不肯吃东西,德拉无奈地叹了口气,“既然你暂时不想吃的话,我们现在做点别的事情吧。”
他松了下袖腕,缓步走到科恩面前,递上来一个吻。
科恩随即意识到了他要做什么,她一下惶恐地推开德拉,挡着领口的手一松,身披的丝绸毯顷刻全部落在地上。
“……不准看!!”科恩尖叫起来。
德拉无辜道:“都已经全部看过了。”
他把科恩按回床上。
他低头亲了一下,半精灵旋即像被人故意戳了的含羞草一样脸色通红。
很可爱。
“咚咚咚咚————”
房门连着被敲了几下。
德拉不理会,他的手已经滑到了科恩腿间。
“咚咚咚咚————”见没回应,,敲门声更急促了,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
门外敲门的人锲而不舍,不依不饶。
“……什么事?”德拉终于直起身回应。
科恩见他面色依旧平淡,实际却隐隐透着愠怒,看起来被打扰了很不快。
“大人,教宗那边有加急讯息要您处理……”
门外的人交代了一大堆圣殿的工作,旋即又汇报道:“您要的那几套祭袍可能得晚些才能到,其中一部分材料出了纰漏。”
德拉亲了亲科恩的脸颊,“你可能得晚点再穿衣服了。”
科恩:“……”
门外的神侍禀报完之后,没过了一会又去而复返了。
“大人…………主教们想见您。”神侍报了一连串冗长的教名。
“我几天之前已经和他们交流过了。”德拉抱着科恩冷声回道。
“主教们很想见您,他们说许久没有和您一同祷告过,很是怀念……”
德拉最终还是被迫前去和主教们交流了。
晨间运动被打断了,科恩喜出望外,她连滚带爬重新捡起丝绸毯把自己裹好。
德拉的脸色算不上好,但不得不去赴会,临走时他叮嘱科恩。
“呆在这里等我,不要乱跑,好吗?”
“违背誓言的人会被女神降下惩罚的。”
科恩暗自翻了个白眼,谁跟他承诺了。
等德拉一走,她就把这里翻个底朝天。
…
科恩在房间里狠狠折腾了一番,却没找到任何逃出去的机会。
房门被锁得死死的,窗户也被魔法封印了起来,岿然不动,神官回来之后,科恩还因为藏匿了两件想偷袭的凶器被德拉发现而惩处。
他的行事比先前更肆无忌惮了。
科恩已经穿上了和圣殿神官们同样从头纯白到脚的祭袍,他把她领出房间,明晃晃地拉科恩对着圣殿往来的神职人员,毫不掩饰她身上佩戴的叮当作响的银链。
科恩也试着向圣殿的其他人求助,可悲的是所有人都对她的境遇熟视无睹。
晚些的时候,德拉又回到了房间。
他把科恩像当眼珠子一样牢牢盯着。
“就这些了是吗?”德拉冷淡地放下文件到桌上,漫不经心瞥了神侍一眼。
“是的……另外,教宗那边的长老他们……”
神侍话还没说完就被德拉打断了。
“不去,没空。”他伸手把科恩换了个姿势揽着,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
“你可以走了。”
“可是教宗那边……”神侍还想努力争取。
“还要再我重复一遍吗?”
神侍立即不敢说话了。
科恩快疯了,她用力挣扎了一下,旋即被抱得更紧。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圣殿所有人能对一个来路不明而且身缚锁链的人做到如此统一的熟视无睹……
面对眼下这种明显不正常的情景,这名神侍居然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继续汇报工作。
他们都被洗脑了吗?还是被植入什么东西控制住了?
科恩对此尤为愤懑,过去几天里,她不断地在暗地里尝试各种逃跑方式,也向几乎所有能见到的人求助了。可他们面对科恩,就像面对空气一样,连犹豫迟疑害怕被殃及的反应都没有,从不对她的响声做出任何回应。
科恩渐渐感到有些精疲力竭了,再这么下去,她怕自己会坚持不住先疯掉。
她又挣扎了一下,没有用,柔软的小腹被德拉的手臂勒得很紧。
科恩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我想喝水。”
“给。”
一杯清水放到科恩手边,她接过,用力地往德拉腿上甩。
刹时间,玻璃碎片飞溅,同时割伤了德拉和她自己,鲜血淋漓。
科恩趁机用剩下的碎片在他大腿上用力划了一道,伤口血流如瀑。
剧痛来临,面貌纯白圣洁的年轻神官随之微微蹙了蹙眉。
一旁还未离开的神侍面色藏不住的惶然。
德拉握着科恩的手腕,下一瞬,她感到天旋地转,后背重重地贴上办公书桌,上面原本整齐陈列的笔墨书籍被接连扫到地上。
德拉用力吻上科恩的唇,细密且用力地侵略。
科恩瞪大眼睛。
磕到后脑令她懵了一瞬,紧接着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
有人!还有人在啊!
他有病吧!
深吻过后,他放开气喘吁吁的半精灵,舌头如蛇信一样舔过她脸上溅到的血星子。
津涎黏糊,德拉慢慢地仿佛故意折磨她一样,在科恩的脸颊上留下一串湿漉的唇痕。
“抑制药效好像越来越淡了……你的身体好像有了抗药性,每次都这么活气腾腾,我都快有点招架不住了。”
德拉说话时力道放松,科恩得空一把推开他,飞快地起身远离。
“你有病啊!”科恩怒不可遏,她用力地擦拭过脸上唇上的痕迹,胃里一阵恶心。
尽管被囚禁了这么多天,她仍旧对德拉这种毫无征兆随时会突然发作的精神病恐慌,难以揣测,根本不知道他下一秒想干什么。
“我只是突然想亲亲你。”德拉不动声色抹了下唇,眼里藏着贪婪幽暗的觊觎,“你刚刚真可爱……”
“神经病。”科恩说。
不是她不想装出顺从的样子,让对方放松警惕,而是德拉随时随地行径异常的举动她实在是招架不住。
有些极度难以沟通的样子。
“你骂我的样子也很可爱。”
“……”科恩不想说话了。
德拉看了一眼杂乱的室内,忽的想到什么似的,开口吩咐道:“你把地上收拾干净了再走吧。”
神侍连声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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