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卡加纳感觉空气有些让人煎熬，他喉结滚了一圈，干涩地出声问：“这是什么东西？”
西索说：“镇定剂，维持剂……总之就是类似概念的药物，由帝师研发。”
“帝国的军队都会服用这些。”
阿卡加纳：“……”
西索看出了他的犹豫，开口道：“你在迟疑什么？”
“我……”阿卡加纳欲言又止。
“……这会对她的身体有害吗？”
“不会，副作用大的药物在军队里是违禁品，陛下严令禁止使用。这些只会让她在该冷静的时候更冷静一些，杀伐果断一些，不至于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阿卡加纳伸手接过了那些深红色的晶石，它们看起来和普通的水晶没什么区别，只是模样更具有棱角，看起来更尖锐、纤长一些。
“怎么吃下去？”他问。
“就水服用，你可以直接放在她水杯里，它们瞬间就会消融，无色无味，你可以消无声息地让她喝下去。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全部如实告诉她，让她自己选择要不要吃下去。”
“选择全权在你。”
西索见他接过，阿卡加纳的选择他已经了然，缓声道：“剂量一次一颗。”
“等用完了就去悬赏部取，那里会发放帝政院的特招生专供。”
阿卡加纳捏着水晶问：“我需要吃吗？”
西索讥讽道：“你要是觉得自己和她一样优柔寡断，下不去狠手，也可以咽几颗。”
“不过目前来看，你不需要这种东西。”
科恩的同族和她秉性几乎称得上是截然相反，可能是善良基因全分给一个人了，另一位就显得心狠手辣十足了。
不过这种铁血手腕的部下正是乌迈需要的。
“……”阿卡加纳收起西索给他的晶石试管，“我知道了。”
话闭，两人本应就此分别，西索走了两步，忽的转过头来，问他道：“你学过多少术阵？”
“勉强懂一些基础理论。”
“一些……”西索品味着他话里的意思，慢慢悠悠道：“比起那帮子完完全全冥顽不灵的蠢货来说，一些基础理论也够用。”
“虽然手法生涩，还没什么天赋，不过勤能补拙，也足够了。”
西索习惯性地拿出来那套威逼利诱的手段，缓声问道：“想要你妹妹过得更好吗？”
………
“这是一些军中的安神剂……”阿卡加纳温热的手掌抚上科恩的额头，“我看你总是一副心神不定的样子。”
冰冷、深红色的晶体随之缓缓被放入水杯，透明的饮用水当中，它迅速溶解了，转瞬即逝，速度快到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阿卡加纳朝她递过水杯，“试试看吧，喝下去会好一些。”
科恩轻轻接过水杯，里面是一些温水，握在双手之间很温暖，她试着低头嗅了一下，里面没什么味道，就是普通的干净的温水味。
这个时代没有心理医生，人们对心理健康状态很漠视，满世界到处都是不稳定的神经病。
混在其中，只要不做得太过分，就可以勉强算正常人。
“不渴吗？”见科恩没有接下来一步动作，阿卡加纳问她。
“……”科恩踌躇了一下，问：“乱吃药真的不会出问题吗？”
“这只是军队里统一的补剂。”
阿卡加纳扬眉，“怕我给你下毒吗？”
于是科恩捧起水杯，一饮而尽。
“你真想毒死我的话，那也认了。”
阿卡加纳似笑非笑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嗔怪道：“小傻狗，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呢。”
喝完水，科恩确实感觉自己的心神稳定了许多，胸口不再发闷，先前绝顶的几乎要将她毁灭的悲伤也平息了不少。
科恩感觉自己完完全全地平静下来了。
接着，科恩才想起来自己还有很多事要做————整整两周没去学校，她的学业进度肯定落了一大截，还有老师……
西索应该不会再来给她上课了，科恩感到有些失落。
而帝政院里根本不会有老师会来关心她为什么无故缺勤，而她在学校里就认识了一个朋友，纳祖可能会担心她的状况。
缺席了两周根本不会有任何后果，科恩记得那些同一批进来的特招生们基本也没怎么去上过课。
她和纳祖两个每天老老实实进教室学习，不留余力把每一顿免费的饭都吃下肚的人反而才像异类。
阿卡加纳抚抚她的发顶：“收拾收拾东西吧，我记得明天是周一，你要去上学的。”
“你不去吗？”科恩问他。
阿卡加纳报名入学帝政院后，实打实好像就去过学校零星几天，还是上一半就跑的那种。
科恩为他的受教育程度忧心忡忡。
“过两天去吧，我最近有事。”
阿卡加纳没说具体是什么事，科恩也识趣地没再追问，相互给彼此保留一些空间，已经成为了他们二人之间，没有点出却心照不宣的共识。
阿卡加纳有很多秘密，科恩也有了很多秘密。
阿卡加纳独自收拾完餐桌，科恩托腮坐在床边发呆。
“你想出去玩吗？今天外面天气很好。”
科恩顺着他的话往窗外看，一缕强烈耀眼的光束照拢进室内。
当初他们来帝都时身上没什么钱，费劲找的单间阁楼一天中大部分时候都光线昏沉，显得很寂寥沉郁，只有早上一会见得到太阳光。
“不了吧……”科恩回绝，“我有点累，想休息会。”
尽管喝下了那些红色晶体之后科恩感觉舒服了不少，可身躯依旧惯性般的疲惫不堪。
“那好吧，本来还想带你去挥霍一下。”阿卡加纳耸耸肩，“毕竟我难得有空，不过一切还是看你的感受。”
他说着转身要去打扫房间。
“等等……”
科恩慢慢从床缘站起来，“我……想买几本魔法书，我们一起去书店逛逛吧。”
她的那些术阵学术书已经全部带到帝政院地下炼金术室还给西索了，学校发的教科书她已经能倒背如流了，继续读起来没什么作用。
总不能一直消沉下去，她还得自己再多找点事做。
窗户外的阳光照进室内，把纯白色的被褥照成轻盈的金辉色。
正如阿卡加纳所言，这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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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安神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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