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等科恩起床时已经日上三竿了。
她猛地拉开被子跳下床,一看时钟发现自己完完全全错过了学校一上午的课。
昨晚被西索拒绝后科恩心情烦闷,回到自己的寝室后又咽下了不少阿卡加纳交给她的红色晶石,就水服用后昏昏沉沉裹着被子就睡着了。
没成想居然一觉睡觉到了现在。
虽然错过了上午的课程,但是下午还有体能训练课,科恩还得去图书馆研究先前答应纳祖的要做的拘捕束阵。
公爵从全国各地召回六瓣玻璃浮岛展览馆,七座展馆已经送回来了五座,还有两座正在遣返的路上,过几天公爵千金的生日宴就会如期举行,科恩得赶在那之前把上古拘捕束阵研究出来,能为擒拿那位声明显赫的大盗添一把力。
等科恩赶到教室时,里面只有寥寥几人,她还以为是中午用餐时间的缘故
“哈喽!”后背压上一个沉甸甸的重量,纳祖从后面走上了把她一把搂住,“我发觉你最近旷课次数上涨了不少啊,你以前不这样的,你之前上课生怕漏听一个字。”
“你不去吃饭吗?”科恩问。
“吃完了已经。”
“好吧,你下午什么课?也是体能训练吗?”
“不是。”纳祖戳戳她脑门,“学校门口张贴了那么大的告示你没看见吗?”
“……没。上面贴了什么告示?”
科恩睡过头,已经错过了一上午的课,匆匆赶到学校,哪顾得环顾校门口的告示栏。
“宣讲会啊,忘记哪里来的讲师了,总之不用上课,随便去听听呗。”
“我正好准备要过去,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不去可以吗?”
科恩对这种宣讲会没兴趣,不管是什么主题的她都没有任何兴趣。
纳祖立即耷拉下脸,“你们怎么都这样,蒂辛亚也是,她也是说要去看书要学习,没时间。”
科恩叹了一口气,改变了主意,她觉得陪纳祖去听一会也费不了多少时间,“那我陪你去吧,不过我想先去吃个午饭,等会来找你。”
“可以是可以,不过你认识路吗?”
科恩老老实实道:“不认识。”
纳祖:“……”
“唉,我先陪你去吃午饭,然后你再陪我去听宣讲会,行吧?”
等她们赶到礼堂时,里面已经基本全部坐满了人,大家都只是为了混一下午,没人想认真听宣讲,后排好划水的位置全被抢光了,留给她俩的只剩了最靠前两排的座位。
“就做这吧。”纳祖大喇喇拉着科恩在第二排坐下,“反正总不会像上课那样讲一半突然抽人提问。”
科恩挨着纳祖坐下,下一瞬,礼堂的灯全部暗下,只留下了台上的灯。
接着响起的是一段晦涩难懂的经文,科恩没听懂,不过听起来像是某种上古语言。
纳祖凑到科恩耳边小声吐槽:“说的什么东西,神神叨叨的——————”
几位身着四面圣殿统一白袍的神官走上了台。
“居然还真是神棍。”
纳祖声音不算小,被一名前排坐着的同学听到了,他很是不满道:“进来前没看告示吗?今天就是圣殿的宣教会,能不能小声点,你们不听别人还要听呢!”
纳祖慌忙惴惴低下头,压低嗓音小声说:“对不起。”
前排的同学:“还有,对女神态度放尊重点,你说谁神棍呢?……”
纳祖:“是是是,好好好,对不起……”
科恩已经顾不上掺和他们之间的纠纷了,她下意识揪住衣角,面色惨白,如坠冰窖。
台上几位神官走上之后,后面紧接着,圣殿的大祭司就众神侍的簇拥下登场了。
今天圣殿神官到帝政院的宣教会显然深受多方重视,帝政院这边,不仅是校监,甚至是校长也出来亲自态度恭敬地迎接了大祭司——————
德拉。
今天的德拉穿着得比往常科恩所见过的所有形象都要华丽,纯白色的编织着暗纹的丝绸教袍,流水般流淌倾泻的淡金色长发编成了一股麻花辫垂在肩头,细密的金线和晶石穿织在发间。
德拉站在台上,气势冷淡得如巍峨雪山,他面无表情地听着帝政学院校长的发言,眉眼间笼着一层浅淡的不耐烦。
等到校长和校监共同发言完毕,德拉微微垂首象征性地朝他们行礼,微微颔首。
校长伸在半空中的手显得有些不知所措,一旁随行的神官代替德拉握住了他的手。
后面就是宣教会的正式内容,由圣殿大祭司起头念一段四面女神传给教徒们的祭文。
台下仍旧漆黑一片,讲台上的余光笼罩到前排的观众身上,科恩蜷缩在角落里,身体控制不住地痉挛,有种想呕吐的冲动。
德拉显然已经看到了台下坐着的科恩,他视线一直紧紧跟随着她,诵读祭文的时候也望着科恩坐的方向。
科恩如坐针毡,她低着头,拼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那股让她如芒在背的视线仍旧没有偏移哪怕一瞬。
跟随来的神官个个都是虔诚的信徒,德拉念祭文的时候,他们一齐跟着垂头闭眼诵读。
四面女神在帝国影响力很广,不少贵族世家也信奉于她,一时间,礼堂里全是庄严沉重的念诵祈祷声。
德拉单手扶着那本巨大而厚重的祭文书,又翻开一页。他身上每一件配饰无不奢靡至极,唯独颈间一根绳编制的蓝水晶吊坠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德拉轻声念:“女神说,‘我会永远注视着你。’”
信徒们闭着眼,表情庄重,念念有词。
“女神说,面对自己的**,要时刻保持忠诚,想要、渴望的时候不能说不。”
礼堂里回声浩大,那些念念的祷词就像是一张紧罗密布的滔天巨网,压得人喘不过气。
“……”科恩实在是强撑不下去了。
“我……”科恩虚扶了一把座椅扶手,她浑身脱力,这一动险些从座位上摔下去。
她抿着唇,飞快地对纳祖说道:“我有些不舒服,先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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