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西娜力大惊人,几乎没有阻力般,把晟时从桌面高高提到半空。
接着,把晟时再次狠狠按桌面上!
晟时同一侧脸颊颧骨再次受到撞击,疼得眼泪冒了出来,鼻子跟着酸痛难忍。
他做好的心理准备一点也没用,狼狈地痛叫出声。
鲁西娜很满意他这样,重复几次,晟时感到自己的颧骨和腭骨似要撞碎了,眼泪盈满眼眶,溢出的泪水顺着鼻梁,淌过脸,流到桌面和脸颊相贴的缝隙里。
太疼了!
除了小时候打过几次架,晟时人生也许过得太四平八稳,从没体会过这种程度的疼痛!
和发育周时忍受的痛潮不同,这种暴力施加的痛楚,同时还有精神上的羞辱摧残!
他七荤八素地滑到地上,鲁西娜手中的军棍似铁鞭一般抽在他身上,疯了一般降下暴力惩罚。他不由自主蜷紧身体,忍不住发出一声一声克制的惨叫,只觉眼前昏天黑地,心不断坠入绝望深渊。
“别打……别打……求你……停手……”
他本能呼救着。
鲁西娜停下来,蹲在他身边,低喃道:“你这个身体耐受度很高,通常,Omega只要挨三下,就会哭着求饶。而你至少挨了三十下。”
施暴者语调轻松,接着又有些得意洋洋说:“我精通了解Omega的身体弱点,每一下都打在你最痛的部位,你还挺能忍。”
晟时迷迷糊糊说:“难道没有Omega保护条款什么吗?”
鲁西娜说:“这世上只有Alpha保护法,确保等级优越的Alpha顺利成年。柯林斯说你拒绝了他的时候,我也觉得很奇怪,你好像完全没受过Omega基本礼法教育。柯林斯是枢上将的直属部下,就他这个年纪,算混得相当不错,资产相当可观。”
她用军棍一端抬起晟时满是血的脑袋,冷硬的金属棍直抵住颈窝,插得太深,几乎要让晟时窒息。
晟时眼前阵阵发黑,有一瞬什么也看不见了。
“不过,这样给我省了很多麻烦。”
丢下这句话,鲁西娜离开了房间,似乎也明白这种情况下,无法再继续审讯了。
晟时视线被血糊成一片,静静趴在地上,一时半会感觉动不了,无助,又有点脆弱。
文明在意识中建立的自尊防线,仿佛随时要崩塌决堤,被野蛮洪水冲垮。
他冷得哆嗦,意识不清地抱紧自己,就像深知,只有他自己能救自己。
因此,他紧抿着唇,不想发出无意义的哀呼。
缓了好久,他才觉得没那么疼了,重新恢复身体控制权,扶着椅子,慢吞吞,艰难地爬到椅子上坐着。
冷汗淌满额头、脸颊、背脊,流过身上的伤,阵阵刺疼。
如果有镜子,他就能看到此刻自己样子有多可怕。一侧的额头、颧骨、下颚骨,都撞得血肉模糊,尚未凝固的血顺着脸颊淌下,令半边衣领浸成深红色。
他脸色阴沉,像个从地狱深渊里爬上来的浴血恶魔,皮肤白得宛如厉鬼,气质蓦然变得沉静冷肃,坐在昏暗房间里渐渐平复痛苦的喘息,陷入冥想。
他大概知道审问是什么样了。
有了第一次经验,他学习让自己快速适应这种残暴的审讯,争取下一次能应付得更好。
他非常害怕,但知道只是害怕没用。
首次遭到如此暴力毒打,甚至让他有些呆滞。但他逼着自己转变观念,适应这世界的规则。
这一次,鲁西娜没有透露太多。但从仅有的少量信息中,晟时提炼鲁西娜几个关键反应,可知他们大概在查截获了军方战利品的罪犯?或者在查参与其中利益链的地下交易涉及者?
晟时把几个有关联性的信息点整合、梳理、联想。
红石战区丢了一批战利品。
近期,有令枢家关注的秘密交易在进行,也许他们捕风捉影,收到了一些消息。
于是,他们在玛门突击检查。
因盛典即将开始,玛门站这段时间客流比较大,也许罪犯会混入其中。
根据之前,晟时留心关注网上一些时事局面讨论,枢家这个行动,会不会是针对简家?
虽然信息有限,但至少有了点头绪。晟时感到轻松起来。
也许,这是第一次让他深刻感受到,自己在这世界如此孤立。
他靠在椅背上,一块薄铁板制成的椅背边缘有些锋利,硌得他脊骨生疼。
但他还是尽量放松全身,减少能量消耗,让自己准备好应付下一次不知何时会突然到来的审讯。
没多久,鲁西娜又走进这个房间。
晟时太累太饿,不小心昏睡了过去,在鲁西娜把他踢下椅子时惊醒。
她把椅子往后拉开一点,坐下来,准备好审讯的架势。
这次,晟时和她在桌子同一边,他爬起来,站在贴墙的角落,被阴影包围,让他得到一点安全感。
不知鲁西娜在好奇什么,她盯着晟时打量许久,仿佛强烈地想要在他身上寻找某个令她费解的答案。
晟时感觉到那目光是被训练过的,能洞察一切容易忽视的细节。
鲁西娜打量了一会,用冷酷的声音说道:“你的伤愈能力远超过我的预期,这似乎有点意思,你的等级评测难道是假的?”
她仿佛在探究其中原因。
但她没什么耐心,很快放弃思考这个问题。“你和顾星痕具体是什么关系?F级的Omega不可能成为他的终身伴侣。”
晟时饥饿、寒冷、困倦,勉强撑着一丝意志,小心组织语言:“我们从小有婚约,至少目前还没解除。”
鲁西娜严厉而冰冷地看着晟时:“我问的是感情怎么样,你聋了吗?耳朵没用的话,干脆别留着。”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军刀,拿在手上反复弹出收起刀刃把玩,像是一种威吓。
晟时怀疑这个没有忍耐力的女人真的会一不满,就扑上来切掉他耳朵。
他全身高度戒备,平稳地说:“前不久,我身体不好,在他家住过几日。不过,他长期在军营,平常我们联络不多。”
“他带你回家了?给了你标记吗?”
鲁西娜的措辞很有意思。
晟时品出,在这世界,一个低等Omega似乎不具备在和Alpha的恋爱关系中得到平等尊重的资格。
这点小说里倒是没有明显体现出来,还以为只是作者喜欢狗血虐,某些片段故意把Alpha塑造得傲慢无脑。
看来不是这样。不只是。
晟时摇头。
鲁西娜的神情变得锋利起来,既认为晟时满口谎言,又有些恼怒:“他带你回家,还不碰你,不给你临时标记?这是你臆想出来的吧,顾星痕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鲁西娜马上冷静下来:“他有没有指使你帮他做什么事?如实回答!有一个字说谎,我就立刻把你左耳切下来!”
晟时闭了闭眼,思考接下来怎么办。看起来,只要他说的不是鲁西娜想听到的答案,不管他说的是不是事实,耳朵都岌岌可危。
他判断鲁西娜绝对敢无视顾星痕这个保护伞。在她的观念里,顾星痕不会在乎失去了一个F级Omega。
晟时睁开眼,显露出一点害怕,说:“我……我不知道你指什么。他、他只是要求我考上军校,容我回忆一下……”
鲁西娜的目光变得兴奋,聚精会神盯住晟时。
晟时思考了一会,说:“他用暂时不解除婚约作为交换条件,要我努力考上军校,他说他会有安排。还说……我、我的确曾怀疑,他是不是需要利用我某种价值,为他所用。但他没跟我说太多,我也不敢问。他说,等我考上军校就知道了。还有,这次去电竞盛典,也是他安排的。”
他的声音逐渐颤抖起来,透露出恐慌。
鲁西娜离开了椅子,用沉重的军靴在地上踱出响亮惊悚的声音。
她慢慢逼到晟时眼前,眼睛如黑夜闪过银芒的刀锋,直视晟时,手里的小刀贴到晟时白皙柔软的脸颊上,缓缓移到左耳边。
“我再问一次,最后一次。他都会把你带回家了,肯定你对他来说很有用处。顾星痕可能参与了某个违反规定的研究,我们有一些证据。用不了多久,顾星痕自身都难保,你还要替他隐瞒什么?你为他丢了这条命,或者变成残废,值得吗?我的手很快的,你考虑清楚再开口。”
刀锋贴到了耳廓处,晟时呼吸急促起来:“……他只跟我说过这么多!我不知道别的了!”
鲁西娜眼中完全失去了耐性,她抓住晟时肩膀,猛一转身,巨大扭力把晟时甩到桌上。她再次手掌按住晟时后脖子,那好像是一种会令Omega非常恐惧的动作,一瞬卸掉Omega所有防备,暴露求生本能。
晟时忍不住颤抖起来,本能中似乎有某种声音在哀求他马上屈服,但同时又有另外一个声音在支撑他的意志。两种声音在脑内嘈杂叫嚣,晟时强作镇定。
昏暗中银辉闪过,鲁西娜提刀轻轻一划。
热血流淌过晟时脸颊。
但晟时感觉耳朵还在,鲁西娜只是划破了他的脸。
鲁西娜俯身,像在观察实验样品一样盯着晟时脸上的新鲜伤口,片刻,她难得发出一声笑,声音里充满亢奋:“有意思,愈合的速度真的有点快。还说没标记?”
然后,她忽然疯了似的,连捅晟时数刀。晟时能清晰感觉到,锋利刀刃插入血肉,摩擦过肋骨,又拔出,再次插入,钻得很深,就像要探索他体内的秘密。
晟时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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