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田阵平看到请了三天假回来的沢田纲吉，感觉他瘦了很多，脸色也不太好看。
“你这几天去渡劫了？”
他把自己的鸡腿分给了沢田纲吉：“要不是教官说你只是家里出了点小事，不用担心，我都觉得你是被人贩子骗去山沟沟里受苦了。”
沢田纲吉盯着碗里多出来的鸡腿，回过神来：“没那么夸张啦。”
声音有点虚，眼神飘向别处，不敢直视好友探究的目光。
这三天哪里是去处理什么家事，分明是被Reborn强迫送去什么乌鸦组织做卧底，好在去卧底之前Reborn告诉了他许多事情，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不然能从琴酒手里活着回来都算是侥幸。
萩原研二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他往嘴里塞了口饭，含糊不清道：“是吗？可是你眼睛下那两个黑眼圈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半夜跑出去偷鸡去了吧。”
“才不是！”沢田纲吉顶着身边五道怀疑的目光，急忙反驳，“就是…没睡好而已。”
“没睡好？”伊达航放下味增汤，“我看你这像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吧？眼窝都陷下去了，一会儿吃完饭我陪你去医务室拿点安神的药。”
“不用不用，谢谢你的好意，班长。”沢田纲吉连连摇头，手忙脚乱夹起鸡腿咬了一大口，试图用吃饭来堵住他们的追问。
食堂的饭菜其实味道还算不错的，但今天的沢田纲吉却味同嚼蜡。
“纲吉。”诸伏景光忽然开口，“你左手虎口那里，是不是新添了道伤口？”
沢田纲吉动作一顿，左手下意识往桌子下面缩。那道伤是在仓库时在混乱中不小心被划伤的，他明明回了警校之后很小心在遮掩了…
“藏什么啊。”松田阵平啧了一声，伸手就去拉他的手腕，力道却放得很轻，“让我看看，你到底回家做什么去了？”
沢田纲吉缩回手，脸颊涨的通红：“就是搬东西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
“搬东西能划出这么长的口子？”降谷零挑眉，“你搬的东西是长了刀片吗？”
眼看几个人的目光越来越锐利，沢田纲吉感觉后背都在开始冒汗。
“我…”沢田纲吉吞吞吐吐，脑子里飞速运转想找出来一个合适的理由，可这一时半会的却是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松田阵平见他这副样子，原本戏谑的表情淡了下来：“不想说就不说，下次别拿这种蹩脚的理由来糊弄我们。”
他把味增汤推向沢田纲吉，“先把汤喝了，看你脸白的像张纸。”
萩原研二适时开口：“说不定是帮家里大扫除，爬高上低不小心蹭到的呢？小沢田看起来就不像是能干重活的。”
伊达航点点头，没再追问，反而是把自己餐盘里的鱼块夹给了他：“多吃点肉，补补体力，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吃饱了才有力气应付。”
几人的目光逐渐柔和下来，没有了再继续逼问下去的意思。
沢田纲吉低着头，把大家的关心都吃进胃里。
他的身上有很多秘密，却不能告诉这群时刻关心着他的人，每次面对大家释放出的善意，沢田纲吉都觉得自己好像是个骗子。
温热的米饭混着大家分给他的肉，在胃里慢慢散开暖意，可心口那点沉甸甸的感觉却没怎么消减。
沢田纲吉扒拉完最后一口饭，把空餐盘往前推了推，小声说了句“谢谢”。
“谢什么，大家都是同学。”伊达航收拾着自己的餐盘，“下午的训练能坚持住吗？实在不行就去和教官请个假，回宿舍躺着。”
“我没事的，班长。”沢田纲吉摆摆手，笑了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午休的时候睡一会儿就好了，训练不能落下。”
平时的训练和毕业时的评级挂钩，虽然这个评级和他之后的工作没什么关系，但到时如果不及格的话，Reborn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松田阵平把餐盘往回收的时候瞥了他一眼：“别硬撑，到时候真晕在训练场了，可没人有功夫抬你去医务室。”
嘴上说着嫌弃的话，目光扫过他时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担忧。
…
下午的模拟实战训练被安排在郊外的一个废弃工厂，这里已经提前被布置过，里面铁架锈蚀，杂草从水泥缝里钻出来，空气中弥漫着尘土的气息。
鬼冢八藏拿着扩音喇叭站在高台上：“记住，目标是挟持人质的两名嫌犯，注意隐蔽，优先保证人质安全，计时三十分钟。”
同寝的人直接分为一组。
沢田纲吉跟着队伍潜入工厂阴影处，耳边传来铁架被风吹时发出的吱呀声，像极了仓库里那个被踢翻的油桶。
“左翼通道，沢田负责警戒。”伊达航利落地发号施令，这位班长总能在混乱中精准分配每个人的任务。
“萩原跟我走正面，松田去把右边的监控拆掉，诸伏和降谷绕后。”
“收到。”沢田纲吉压低声音应了一声，侧身滑入堆着废弃轮胎的掩体。
他没有立刻探头，而是竖起耳朵仔细捕捉着外面的动静。
Reborn曾经教过他，真正的危险往往藏在听觉盲区里。
果不其然，三十秒后有嫌犯的脚步声从通道尽头传了出来，带着刻意放低的试探。
他抬起枪，枪口稳稳锁定对方胸口处的感应区。
嫌犯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举枪扣动扳机。沢田纲吉却比他快了半秒，砰的两声枪响，他顺势滚到另一堆木箱后面，避开了那枚朝他射过来的子弹。
“反应够快。”松田阵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手中还把玩着刚才拆下来的监控，“看来没真的把脑子留在山沟里。”
沢田纲吉没接话，只是朝着右边看过去：“我听到那边有金属碰撞的声音，可能是捆绑人质的锁链。”
他的声音听不出丝毫慌乱，只有虎口的伤口在刚才开枪磨的发疼时，才皱了皱眉。
深入工厂，气氛明显紧张起来。扮演人质的同学被绑在铁架上，而嫌犯正背对着他们检查□□。
诸伏景光摸出来根铁丝，从他们比了个“一分钟”的手势，那是他们在战术课上学的信号。
这时，人质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嫌犯猛地回过头，伤口瞬间对准人质太阳穴。
“别动！”
沢田纲吉几乎是同时出声，手里的模拟枪已经切换到连发模式，精准击中嫌犯持枪的手腕。
这举动带着冒险的果断，完全不像他平时训练时的保守风格。
嫌犯动作顿住，手腕上的感应装置发出红光，代表他已经中弹。
下一秒，伊达航和萩原研二从正面突进，一记利落地擒拿将人按倒在地，动作行云流水。
降谷零和诸伏景光也及时上前打开铁链上的锁，整个过程不到一分钟，却把实战中的紧张感拉满。
“沢田，干的不错。”伊达航拍了拍沢田纲吉的肩膀，刚才那一下连他都觉得意外，“反应比以前快多了。”
降谷零检查完□□，抬头看向沢田纲吉：“刚才那枪，太急了。”
“可是再慢半秒，人质就死了。”沢田纲吉收起枪，揉了揉发麻的虎口，“实战中根本没有那么多犹豫的时间。”
这话让在场几人都愣了愣。
松田阵平挑眉：“你小子这三天到底见了什么？说话口气倒是老成了不少。”
沢田纲吉扯了扯嘴角，没法开口解释。
十七岁的肩膀或许还不够宽，但有些事一旦经历过，就再也回不到只想躲在别人身后的年纪了。
哨声在工厂里回荡，一群人走出工厂时，鬼冢八藏正在看他们组的完成时间，脸上难得露出点赞许的表情：“不错，十七分钟结束战斗，人质安全，全员无伤。”
“回车上休息去吧，明天体能训练，别掉链子。”鬼冢八藏挥了挥手，喊下一组同学准备开始模拟。
回程的车在暮色中颠簸，车厢里弥漫着汗水和尘土混合的味道。
松田阵平坐在最后一排摆弄着拆下来的监控零件，他答应教官一定把这东西重新安装好。
萩原研二在和伊达航讨论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点泡面，降谷零和诸伏景光则在复盘下午的战术细节，偶尔抬眼扫过角落里沉默的沢田纲吉。
车驶进警校大门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鬼冢八藏让他们原地解散，便直接离开了。
“对了，有件事想和大家说一下…”
松田阵平几人正商量着等会儿去餐厅要吃什么，沢田纲吉跟在他们身后突然开口：“我申请了校外住宿，从今晚开始每天晚上离校住，手续已经批了。”
周围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
松田阵平手里的零件当啷一声掉在地上：“你说什么？校外住宿？！”
萩原研二刚迈出去的腿收了回来，脸上的笑意都淡了不少：“怎么突然要回家住了？是家里的事情还没处理好吗？我记得警校还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伊达航皱着眉，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担忧：“沢田，你要知道，警校每天早晚的训练加起来都要十个小时，住在校外来回折腾太耗费时间和体力了。你是不是有什么难处？要是缺钱或者其他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家可以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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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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