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大艺术厅,1号报告厅人满为患,‘当代艺术的光影讲座”,大家冲着这个复出的美人画家的噱头来的,不是艺术系的学生居多。
秋日午后悦动的光晕点在黎蔚瓣状的眼眸,那微颤的唇淀着些故事和局促,窄小的喉结不太明显的红痣滚动,小小地起着疙瘩。
这是他第一次失明后在学校办讲座,台下的吵闹声,不留缝隙的讨论声:“果然如传闻那么好看。”“那是不是心理系的钟钦、我和他打过球。”
他挺拔清雅的姿态,虽然看不见台下的观众却微微抿嘴笑着:“同学们下午好,或许我站在这没有那么多说服力,但维纳斯之所以为世人称道,不是因为他的艺术完整性,而是她的残缺给了我们无限的想象力,我希望你们也是抱着欣赏艺术的姿态”
报告厅老旧的投影仪嗡嗡作响。
站在台子左侧一点点的钟钦宛若崇慕者,亦为忠实的守护者,听着流水潺潺般清脆的属于黎蔚的声音,窗外的蔚蓝映衬得他的皮肤透亮,仿佛是有温度的,那是上次在画廊里黎蔚贴在他脖颈的温度。
黎蔚的手中激光笔开始并没有指向屏幕,而是按着活动开始前钟钦摸他的手教他的:“再上一点,按那里。”指向了钟钦
可那时明明他就看得见,装看不见真是让他头疼,又紧张又带着过去人生从未有过高空恐惧类似的刺激,感觉手上还有钟钦的温度。
他们奇葩地,不合乎常理地隔空体验对方的温度,红色的光点在钟钦胸再往下半卷起的衬衫,然后是...钟钦的腿型很好,弯月般敛着光,轻声提着醒:“往上点,黎老师,你知道位置的。”
其实黎蔚是想让钟钦过来,因为用完ppt,他想在黑板上写些字。
但他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张口,只能用这光线来提示,他以为钟钦没懂他意思也不好强求,继续讲解着:“同学们,这ppt上是我的一些画画心得,对于刚入门的画手应该会有帮助,艺术的真谛不是一味的模仿,而是那部分已存在的画作和现实去展现你们独特的情感和思想,比如梵高的星夜里的旋转星空。”
有个学生高声提问;“黎画家,虽然你刚才提到艺术是情感的表达,那对于失明的你来说该如何去感知颜色,处理画作中的光影关系。”
在有些尖锐的问题传入黎蔚耳畔,他暂时还没想不到答案,正在他微微泛难的时候,钟钦竟然出现在他耳边:“我终于明白我们黎老师刚刚是在叫我,”像小熊□□满满的甜而沉的蜂蜜,耳边的钟钦。
“用心!”霎那间,他想到了唯一正解,他的手在小型演讲台进行“偷情”的小动作,他拉住了钟钦的手臂,初秋,微风,是个牵手的好日子,是一个用心的日子。
艺术不能仅用眼睛去看,情感也是。
他好像习惯了,就着恢复的视力,在黑板上写下他的师父知名油画大师的一句话,他的字迹磅礴,和本人迥异,:“即便动笔和灵感的冲突,也不要怀疑自己,画下去。”
然后他就这样拉着钟钦的手,完成这场讲座的收尾:“谢谢大家能来参加这次讲座。”
同学们该走的走,椅子弹起的噗声,和讨论a食堂的饭菜难吃得要死,还有几个同学围了过来,其中包括钟钦的一个学术怪室友陈学起。
钟钦感到奇怪地问他:“你最近研究当代艺术?”
陈学起没有理他,而是眼神紧逼着黎蔚。
钟钦本想阻拦,但黎蔚扯了扯他的衣角,旁边的一个女生特别热情地举手:“老师老师,能不能给我们画一些小像,什么都可以老师。”
黎蔚本想拒绝,但钟钦返拉他的衣角,两个人的衣角都皱了。
“我们黎老师是不会拒绝女同学的小小请求的。”钟钦抢他一步地回答了,然后将纸给他铺好,“要像那天一样作画吗?”
这个钟钦有点讨厌,为什么替他做主,但他还是答应了,因为他的耳畔又充盈着这个少年醇厚笑声,这回的蜂蜜酿了酒,有些醉人。
“因为需要一些时间,所以可以等的话.......”他还是有些举棋不定,那个女生很捧场:“当然,非常愿意。”
满是青春活力,钟钦是,这个女孩也是,整个报告厅也是。
迎着他们的热情,黎蔚开始动笔,他原本不想借助走去钟钦去芒画,为了尽快完成画作,他的左手有些乱摸,不知道摸到哪个部位,大概是腰吧。
他没去管开始他的素描画作,十五分钟他一共画了两幅,一幅是一只校园里的猫,另一幅是一个少年,其实他本来没有往
他本来没往旁边这个有些蒲公英化的狗狗那方向画,因为他觉得钟钦有点子“坏”、不是那种他遭受过的侮辱甚至谩骂的话,而是一种劲劲儿的痞坏,还有坏弄。
玩笑又不是玩笑,捉弄又称不上捉弄,这是什么啊!
可笔触却不由自主地笔触偏向钟钦的模样,旁边的女孩却在打趣儿:“这不是就是钟钦嘛,本人可不想收藏某人的画像,然后落得一个痴迷会长的怨女角色。”
“我们副会长怎么如此会说话,我还不愿意给你嘞。”那女孩是心理协会副会长齐卉,和钟钦玩得挺来。
“又不是你的、是黎大画家的,哼~”她推了推钟钦,而黎蔚的手却因为这一推擦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地方,禁忌之地,他立马缩回了手,脸蛋羞红,咳了几声。
只能掩饰般盲着双眸将那张猫咪,拿起来准备递给那个女孩,心理在挣扎:刚下就一秒、不对就半秒!
他感觉自己抽了筋,竟然将画又拿了回来,在上头加了一颗简笔画的爱心,疯了,他觉得自己不合常理。
他面上还是佯装镇定自若:“我觉得这样会和猫咪配,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
“黎老师,我以为你是个高冷讲师,没想到怪萌的。”那个女孩有些超过地夸赞,“谢啦,下次请你来参加我们社的节目,哦不,那个钟钦铁会邀功,可以球球给张名片。”黎蔚的名片夹在钟钦那儿,虽然是他以前都是放助理那的,但刚刚的触碰让他有些心有余悸。
没有立刻回答,钟钦吹了声口哨:“求我,你上次绝版漫画也是要我求你的。”
这话黎蔚较真地听起来,觉得有些过
可他并不想这么过分,然后他转身想去拿名片却锤上了钟钦的胸,梆硬回弹,语气因为羞涩显得像撒娇:“你给她嘛,不要为难人家。”
他觉得一切不合乎常理,补了句:“我是老板,名片是我的。”
钟钦听话地将名片给了那个女孩,女孩道了句谢因为社团有活动而先行离开了,而那个学术怪还直挺挺地坐回在了第一排,他走上前语气很怪,但又不知道哪里怪:“我也能要一张名片吗?”
“当然、谢谢同学你支持。”他觉得这个语气并不怀好意,但他还是让钟钦给了。
很快、艺术厅就只剩他们两个人,阳光与时间奏起协奏曲,忽暗忽明,上升陷落。
黎蔚感觉有些尴尬,他觉得钟钦肯定是察觉到自己有时会恢复视力的事,但是眼下更重要的是自己牵手作画,还有这些无厘头甚至暧昧的乱摸行为是否对这个开朗、不对、会使坏的男大造成了困扰。
钟钦看着眼前懵着圈的宛若天使面孔的美人儿。
肆意的阳光赋予他鳞片一样的闪光,刚刚他主动地摸自己那手劲儿可不小,不是简单地擦过,而是团起似的劲儿,像猫猫的肉垫,也像是某种特殊按摩。
他使坏得没说话,忍住嘴角的笑意。
他知道黎蔚会急,他慢慢观察黎蔚微蹙的眉眼,薄唇湿润着,然后急了抄起盲杖,很正经地戳了戳钟钦“钟钦、你是盲人的助理,你别不说话,这样是不对的,我可以以此来扣……”
他顺势拉过黎蔚地盲杖,黎蔚离他更近了,他一折,只盲杖的一折、保持着应有的分寸:“扣什么,黎蔚、你这样我好可怜、被你摸还要扣钱。”
“你…”黎蔚噎住,不讲理的家伙。
他以为钟钦是善良纯良、可这显得纯良的是他自己。
他的手开始乱窜,摸上了那张不为钟钦而作的却神似钟钦的画,钟钦也探过去摸这幅画:“黎老师,下次能不能认真画画我、不要神似、也不用太认真、但我做模特还是挺认真的。”
“你之前拒绝我是不是在欲擒故纵,为什么我总感觉你很不简单。”黎蔚将画攥在手里,提出质疑。
“怎么会,那时我觉得黎老师并不需要我、但我现在改观了,他需要我,对吧。”他特地用了他,玩着纵横的语言游戏,然后抽走那幅画,让他没料到的是黎蔚会过来抢,一闪、一闪、亮晶晶,又灰扑扑。
黎蔚有些恼:“钟钦,没说给你,我看不见。”
他的视线卡顿、就像是信号不太好地电视,而唯一主角是这个叫钟钦的男孩
他不知为啥兴奋,高呼:“黎蔚,我知道!”
他们一退一蹦,宛若在舞蹈。
日光也开始乱舞,与防盗栏上的藤蔓相互钦慕、交织、黎蔚先生、黎老师、请在蔚蓝里重新绽放吧!尽管快要到黄昏!
但似乎门框旁,还有一个没有离开的身影正在奋笔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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