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出这句话的瞬间谢却注意到荆谢白脸上的表情倏地消失,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他还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其实一开始谢却并没有怀疑眼前这个人的真假,他看到荆谢白的那一刻整颗心都安定了下来,这一天的疲惫在那一刻都得到了缓解。接着他想起自己这一天只有刚才吃了点东西所以下意识想问荆谢白吃了没,如果没吃的话可以先休息一会。
他刚想开口就想起自己并没有在附近看到他们的行李包,其实有可能是荆谢白逃跑途中嫌碍事把包扔下了也无可厚非,但是谢却还是留了个心眼。
他看着月光下的荆谢白,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已经规划好了逃跑路线。不管眼前这个荆谢白是陈山假扮的,而是水鬼迷惑他的手段,他都打不过。
“呵。”谢却看到荆谢白勾起嘴角,似乎并不意外他的质疑,“还真是聪明,只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快就发现了。”
在荆谢白朝他出手的瞬间,谢却把符纸一股脑地往前扔去,整个人顺着山坡快速地往山脚滚去。
变故发生地太突然了,从谢却放松到再次提心吊胆不过才过了三分钟。他脑海中并没有下一步的计划,只是闭着眼,任由利草划伤裸露在外的肌肤。
对方见谢却逃跑很快追了上去,在即将抓到他的时候眼前倏地一亮,真正的荆谢白从一旁的树上滑下来,手上的幽重在黑暗中发着微弱的光,为剑身上的饕餮指明前路。
“哪来的孤魂野鬼,还敢冒充你大爷我?”荆谢白挽了个剑花,再次提剑刺向对方。
水鬼见荆谢白的出现心下一凛,转头就往山里跑去。荆谢白哪会放走对方,一剑将对方拦腰斩断,末了在原地布阵将这水鬼送去了阴曹地府。
谢却下落的时候被一棵树拦住了,整个人趴在地上,痛苦地捂着腹部,听见荆谢白的声音时还以为自己走马灯了。
荆谢白很快收起幽重,朝谢却走来,扶起对方,脸上并没有轻松的神情:“快走,陈山在这里布了招鬼阵,再不走来不及了!”
荆谢白和谢却分开这段时间一直在驱鬼,半路杀出个陈山扰乱他的节奏,这才让鬼逃了出来。
“你见到陈山了?”谢却整个人几乎是被荆谢白拎着在走,他朝对方挥了挥手,示意自己能走。
“带着面具没看清脸,这人挺阴的,在背后捅刀。”
谢却闻言下意识打量了荆谢白一眼。刚才在山里看不清,这下出了山没了遮掩他才注意到对方腹部在流血。
“你这是怎么了?”谢却有些着急,伸手想把衣服撩上去看个仔细。
“没事。”荆谢白往后退了一步,避开谢却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快走吧,雷明哲的事我也解决了。”
末了,怕谢却担心,又加上一句。
“我简单处理了一下,不用担心我。”
陈山布的这个阵能把附近的孤魂野鬼都引来这边,他们现在状态不好,不宜恋战,只好摸着黑出了山。
他们爬到山顶的时候谢却回头看了一眼,黑暗中不少游魂在村里游荡。这个地方风水不好,要想改变现状得下大功夫,前山那些坟都要移走,严重的话可能还要把河水抽干。
只是这些事都不是他该担忧的了,谢却接过行李包扶着荆谢白下了山。陆觉秋知道荆谢白受伤之后让他们在招待所等他派人来接,谢却他们安顿好之后又麻烦老板煮了几个菜。
鉴于荆谢白是个伤残人士,不好离开房间,谢却只好把饭菜端回房间还特意找其他客人借了医疗箱。
“炒了几个清淡的菜,先上药再吃。”谢却进门的时候荆谢白刚洗完澡出来,裸着上身,腹部有一条十厘米长的伤口。
“行啊。”荆谢白给谢却搬了个梯子,自己坐在床上方便他上药,看到谢却愣在原地还催了一句。
“来吧,别怕弄疼我。”
“嗯。”谢却低着头往前走。
荆谢白身材很好,精壮却不夸张,该有的都有。谢却控制着自己眼神不乱看,有些尴尬地开口:“你别盯着我看,我有点紧张。”
荆谢白很轻的笑了一声,老实侧头:“别紧张,我又不吃人。”
谢却大学时候学过包扎,当时以为这辈子都不一定会用得上,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怕饭菜凉了,谢却包扎的很快,荆谢白注意到了还安慰了一句。
“不急,我不饿。”行李包里的零食他吃了不少。
“我饿。”谢却手上不自觉用了点力,疼的荆谢白倒吸一口凉气。
“我还是在雷明哲他们那里拿了点东西吃,不然别说驱鬼了,爬山都能累死我。”
提到这个谢却想起自己还没问荆谢白后来的事。
“你也中了幻象吗?”
“嗯?”荆谢白正准备吃饭,闻言又把碗放下了,“对,不过我比你好一点,我察觉到是幻象之后就醒过来了。”
荆谢白当时想让谢却看看有没有信号,一抬头发现谢却不见了。几乎是瞬间他就意识到中招了,荆谢白没有一味逃跑,而是先去找幻象缺口。
“从幻象出来之后我把村子全部逛了个遍,还找到雷明哲他们吃粮用的纸。”
陈山意识到鬼送不走之后立刻拿了纸出去烧,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这水鬼修为极深,陈山又混在人群之中,不好出手,反被水鬼伤害。
“他们应该是问了水鬼的死因,吃粮最忌问死因,水鬼生了气便取了他们性命。”
荆谢白在河边接近后山的位置发现了雷明哲一行人的魂魄,大部分魂魄都损坏严重,他当即给魂魄指了路,能不能回体就看他们造化了。
“当时我们走的太匆忙了,没有发现无名棺的棺盖上钉了锁魂钉,把水鬼锁在了那里面。”
棺盖被烧成那个样子,荆谢白也是废了好一番力气才看出来。锁魂钉钉下永世不得超生,却被人给拔了把厉鬼放出来,也怪不得这个村子死人了。
“那水鬼躲在山里,我驱鬼的时候意外中计被陈山砍了一刀。”
虽然荆谢白没提,谢却也知道这水鬼不好对付。陈山在驱鬼的时候下手确实很容易得手,万幸荆谢白并没有命丧于此,不然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身形你看清楚了吗?”
荆谢白回忆了一下,说道:“一米八左右,挺瘦的,练过功夫,下手狠,果断。”在伤了荆谢白之后立马离开去布阵了,丝毫不恋战。
“这人心里估计挺着急的,不然也不会选择和我们正面交锋。”厉鬼数量得到控制,而且邪术拖得越久对宿主的反噬也越厉害,陈山按耐不住也在预料之中。
但不论如何这一趟都不算亏,谢却松了口气,没再想这个事。
第二天一大早陆觉秋就派人来接他们了,谢却和荆谢白上车就继续睡了,等到中午才清醒过来。
“回哪?”谢却喝了口水,在车上睡太久了惹得脖子痛,不免有些烦躁。
没等荆谢白开口,司机抢先道:“陆先生让我送两位回他那里,说是有事要处理。”
“有事?”荆谢白挑了挑眉,脸上闪过一丝不耐烦,“这陈山还真是不消停,刚回来又给我找事。”
抱怨归抱怨,荆谢白还是认命去了陆觉秋那里。
陆觉秋依然住在荆谢白家里,他们到的时候客厅里只有时鸣一个人。
“你怎么在这?他人呢?”荆谢白从冰箱里拿出几盒速冻食品,递给时鸣,“给你哥煮了,我这一天都还没吃饭,记得不加辣啊。”
时鸣笑着放下游戏机,老实走进厨房:“荆哥,你怎么改成清淡口了?对了,你上次送我的护身符再给我几张呗?”
最近不太平,时鸣这种体质恨不得天天和他们待在一起,生怕被鬼盯上丢了小命。
“你和我住一起你还怕鬼?”陆觉秋从房间里出来刚好听到这句话,捡起地上的抱枕朝时鸣扔去,“信不信我让你滚出去?”
时鸣讪笑了两声,把厨房门反锁,朝陆觉秋做了个鬼脸。
“行了行了,找我们有什么事?”荆谢白又拿了点零食给谢却填肚子,故意没给陆觉秋。
陆觉秋看了一眼零食柜,“啧”了一声,没追究:“有人给谢却寄了点东西到我这。”
“啊?寄给我?”谢却刚撕开包装袋还没吃一口,听到陆觉秋提到自己的名字立马抬起头,“寄了什么东西?”
他和陆觉秋共友无非就那几个,这东西显然不是认识的人寄来的。
“寄到这里还是你家?”荆谢白接过谢却的零食吃了一口,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显得随意又慵懒。
“我家。”
“你家?确定是寄给我的?”谢却有些惊讶,连他都不知道陆觉秋家在哪里,怎么还有人把给他的东西寄给陆觉秋。
“正常,他家安保没我家严。”荆谢白解释了一句,示意陆觉秋把东西拿来看看。
“真是给你的,寄来的时候盒子上没贴什么标签,我还是打开了才知道是给你的。”陆觉秋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很小的纸盒递给谢却,里面放着一个鱼玉佩和一枚木牌,还刻着“谢陵松”三个字。
“这是什么?”谢却拿出玉佩,放在光下仔细查看。
玉佩呈青白色,质地温润细腻,纹路清晰,握在手里有一定重量。
谢却不懂玉,把玉佩递给一旁的荆谢白之后又拿出那块木牌来看。
“这玉佩是双鱼佩,还有另一半呢,这人怎么只给你寄一半来?”
“他给我寄这些干嘛?”
陆觉秋提醒道:“这些东西应该都是谢陵松的,不过这谢陵松怎么戴的是双鱼佩?”
时鸣恰巧这时候端着两碗饺子从厨房里出来,听到他们的讨论,随口回答道:“难道是祝你年年有余?这不还没过年呢,这么心急干嘛?还是说谢却你上辈子是双鱼座?”
“你这小子瞎猜什么呢?”荆谢白从时鸣手里接过碗,顺便弹了他个脑瓜崩。
“哎呦,荆哥我刚给你煮好饺子你就这样对我,要是没有我你可得自己煮了你知道不?”时鸣揉了揉脑袋,躲在谢却旁边不敢接近荆谢白。
陆觉秋看了眼时鸣,继续开口:“另一半双鱼佩的主人关系和谢陵松非同一般,应该是相当亲密的朋友了,还可能是恋人。”
“我去,谢却你上辈子是不是负了人家,搞得别人下辈子也来找你了?”
荆谢白忍无可忍,绕过谢却又弹了时鸣一个脑瓜崩:“你小子能闭嘴不?会不会说话?”
时鸣再次捂着脑袋往后退了退,委屈道:“我这不是不了解玉佩吗,我也想帮点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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