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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孤偷偷出宫看他

两日,于萧胤而言,漫长得如同两个春秋。

文华阁窗边的位置依旧空着。李学士授课严谨,却再无那清越嗓音解读诗中的旷远意境。萧胤练字愈发狠戾,笔锋几乎要戳破宣纸,谢德顺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却不敢多言。

父皇又来过一次,见他案头堆积如山的《孝经》习作,只当他是听了教诲,收敛心性,略感欣慰,叮嘱几句“劳逸结合”便又匆匆离去,眉宇间忧色未减,显然翊王府那边的消息并不乐观。

萧胤心中的焦灼与日俱增。那种无力感再次攫住他,比母后刚离去时更甚。母后走了,他抓不住;如今皇叔病了,他似乎也同样无能为力。他讨厌这种感觉。

第三日清晨,天色依旧灰蒙蒙的,料峭春寒不减反增。萧胤一夜未安枕,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他用完早膳,忽对谢德顺道:“去备车,孤要出宫。”

谢德顺吓了一跳,忙道:“殿下,您今日还有课业,且这天气……”

“就说孤去太庙为父皇、为皇叔祈福。”萧胤打断他,深紫色的眼瞳里是不容置疑的决断,甚至带着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冷厉,“去准备。”

谢德顺不敢再劝,喏喏应声退下。太子虽年少,但一旦拿出威势,依旧令人心悸。

车驾出了宫门,却并未驶向太庙方向。萧胤坐在车内,听着车轮碾过青石路的辘辘声,手心微微出汗。他知道这是任性妄为,若被父皇知晓,必受重责。但他顾不得了。他必须亲眼看到皇叔是否安好,否则心中那块石头永不落地。

翊王府坐落于皇城西侧,相比其他亲王府邸,显得格外清静,甚至有些门庭冷落。青灰色的高墙隔绝了外界窥探,唯有几枝耐寒的翠竹探出墙头。

马车在角门停下,萧胤深吸一口气,下了车。谢德顺紧张地跟在身后,欲上前叩门,却被萧胤拦住。

萧胤亲自上前,叩响了门环。

许久,侧门才“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一个老门房探出头来,见到门外衣着华贵、气度不凡的少年,先是疑惑,待看清其眸色与腰间玉带,顿时一惊,连忙开门跪下:“不知太子殿下驾到,老奴该死……”

“起来,”萧胤声音压得低沉,努力让自己显得老成,“孤听闻皇叔抱恙,特来探望。不必惊动旁人。”

老门房面露难色:“这……王爷病中,陛下有旨意,需静养,不宜见客……”

“孤是客吗?”萧胤眉头一蹙,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仪便透了出来。

老门房顿时汗流浃背,不敢再拦,只得躬身引他入内。

王府内更是清寂异常,一路行来,几乎不见仆从,唯有风吹过枯枝的沙沙声,和空气中若有若无飘散着的、比宫中更浓重几分苦涩药味。

郑玉早已得了消息,匆匆迎出,见到萧胤,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讶与惶恐:“太子殿下!您怎么……”他下意识地看向主院方向,压低了声音,“王爷刚服了药睡下,殿下您……”

“孤看看他就走。”萧胤语气坚决,不容置喙,径直朝着记忆中暖阁的方向走去。郑玉阻拦不及,只得快步跟上,示意谢德顺在廊下等候。

越靠近暖阁,那药味便越浓重,还混杂着一种病室特有的、沉闷的气息。萧胤的心一点点揪紧。

郑玉抢先一步轻轻推开暖阁的门,一股热浪夹杂着浓重药苦和一丝极淡的血腥气扑面而来,让萧胤呼吸一窒。

阁内光线昏暗,只角落一盏灯烛摇曳。萧霁躺在榻上,身上盖着厚厚锦被,却依旧显得身形孱弱。他并未睡着,似乎正陷于某种昏沉的煎熬之中,长睫不住颤动,脸色白得吓人,唇瓣干裂,渗出些许血丝。墨发铺散在枕上,更衬得那张脸毫无生气。他偶尔发出极轻的、压抑的呻吟,每一次呼吸都显得艰难而费力。

萧胤从未见过这样的皇叔。除夕夜他虽也病着,却尚有清明意识;梅林弹琴时,更是清冷如谪仙。而此刻,他脆弱得像一尊即将碎裂的琉璃,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彻底消散。

萧胤的脚步顿在门口,仿佛被钉在原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方才那点强撑起来的勇气瞬间消散殆尽,只剩下巨大的恐慌和心疼。他忽然不敢上前,生怕自己的闯入会惊扰了这脆弱的平衡。

郑玉在一旁低声道:“殿下,王爷昨日咳得厉害,几乎一夜未眠,方才用了药,才好容易合眼……”

就在这时,榻上的人似乎被惊动,极不安地蹙紧眉头,猛地侧过头,剧烈地咳嗽起来。那咳嗽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单薄的身躯蜷缩着,颤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郑玉急忙上前,扶住他,用软巾替他擦拭唇角。

萧胤眼睁睁看着,那雪白的软巾上,赫然染上一抹刺目的鲜红!

他瞳孔骤缩,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萧霁咳得眼前发黑,喘息良久,才勉强缓过一口气。他无力地靠在郑玉臂弯,微微睁开眼,视线涣散模糊了好一会儿,才终于聚焦在门口那个僵立的身影上。

“……胤儿?”他极轻地、不确定地唤了一声,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那双眼眸因高热而湿润朦胧,带着病中特有的脆弱和迷茫,仿佛不确定自己是否看到了幻影。

这一声模糊的、近乎呓语的呼唤,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萧胤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所有的规矩、顾虑瞬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几步冲到榻前,跪坐在脚踏上,一把抓住了萧霁露在锦被外冰凉的手。

“皇叔!是我!”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我来看你了!”

指尖传来的冰冷触感让他心惊,而那只手瘦得惊人,骨节分明,冰凉得没有一丝活气。

萧霁似乎终于确认是他,浅棕色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讶异,随即又被剧烈的咳嗽带来的痛苦淹没。他想说什么,却气力不继,只能反手微微用力,回握住萧胤的手,仿佛那一点来自孩童掌心的、滚烫的温度,是唯一能抓住的浮木。

郑玉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却又无法上前分开他们。

咳声渐歇,萧霁疲惫已极,闭目喘息,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萧胤紧紧握着他的手,一动不敢动,用自己小小的手掌拼命想焐热那冰凉的指尖。

良久,萧霁才又缓缓睁开眼,目光比方才清明些许,但依旧虚弱。他看着跪在榻前、眼圈泛红、一脸倔强和担忧的萧胤,苍白干裂的唇角极其微弱地动了一下,似乎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却未能成功。

“怎么……来了……”他气若游丝,每个字都说得极为吃力,“宫规……不可违……”

“我不管!”萧胤梗着脖子,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皇叔你骗人!你说会来的!你病得这么重……”他看着那抹刺目的红,声音哽咽了。

萧霁目光柔和了些许,带着深深的疲惫与无奈。“……吓到你了……”他缓了缓,极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老毛病……不碍事的……过几日便好……”

他的目光掠过萧胤焦急的脸庞,最终落在郑玉身上,极轻地摇了摇头,示意他不必紧张。

“殿下……”萧霁重新看向萧胤,声音微弱却清晰,“你不该来……陛下若知……”

“父皇不会知道的!”萧胤急急道,握紧他的手,“我就看看皇叔,看你好些了我就走。”他顿了顿,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是几块精致的、做成梅花形状的糖糕,“这是御膳房新做的,不腻,皇叔你喝药苦,吃这个压一压。”

那糖糕被他捂在怀里,依旧带着体温和小心翼翼的珍惜。

萧霁看着那几块小巧的糖糕,眸光微微闪动,仿佛冰湖投入一颗暖石,漾开极细微的涟漪。他沉默了片刻,终是极轻地点了点头。

郑玉会意,上前接过糖糕。

萧胤见他肯收,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光亮。

“殿下……”萧霁似乎耗尽了力气,眼皮沉沉坠下,声音几不可闻,“回去吧……好好……上课……”

“我明日再来看皇叔!”萧胤急忙道。

萧霁却已无力回应,呼吸变得绵长而沉重,似乎又陷入了昏睡之中,只是那只被萧胤握着的手,却未曾松开。

萧胤不敢再惊扰他,跪坐在原地,久久不愿离去。直到郑玉低声劝说王爷需绝对静养,他才依依不舍地、极其轻柔地抽出手,替皇叔掖好被角。

一步三回头地走出暖阁,萧胤脸上的担忧未曾减少分毫。他对郑玉郑重道:“郑玉,好生照顾皇叔。需要什么,立刻派人进宫告诉我。”

郑玉躬身应下:“奴才遵命。”

回宫的马车上,萧胤沉默不语。车窗外天色依旧阴沉,他却觉得心中那块巨石并未搬开,反而更沉了些。皇叔的病,远比他想象的严重。那抹鲜红,深深烙印在他脑海里。

他忽然对父皇生出一种复杂的怨怼——既然那般宠爱皇叔,为何不能将他护得更好一些?为何还是让他病得如此沉重?

一种前所未有的决心在他心中萌芽——他要变得更强,强到足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强到不会再如此无力地看着他在病痛中煎熬。

马车驶入宫门,将那座清寂王府和病中之人留在身后。而一颗偏执种子,已在少年太子心中悄然种下,伴随着担忧、恐惧与一种炽热,悄然生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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