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安甜玉米啃得满嘴都是,手里端着一盒通心粉,毕斯还要给她拿着没喝完的乳粥。
毕斯:没人告诉过我,养宠物是这样的,几辈子前还好好的。
“唔,辣遍粽么辣?”(那边怎么啦?)玛丽安嘴里塞的满满的,吐字都不清晰。
“嗯?”毕斯没听明白,看玛丽安一个劲的朝一个方向眨眼,顺着目光看过去。
那边是中心广场,大批的人群正向哪儿聚集。
“快点!小王子满月啦!”
“诶!来了,走吧。”
“好快啊,感觉王子殿下出生还在昨天。”
“是啊,终于能看看那个可爱的小家伙了!”
……
“我们也去看看!”玛丽安咽下最后一口通心粉,除了吃的,她第二感兴趣的恐怕就是凑热闹了。
“诶……”毕斯再次被一把拽走。
中心广场正对着皇宫的巴洛特风格的阳台,此时门还禁闭着。
至于底下,早就围的水泄不通,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往上望,生怕错过即将出现的门缝。
毕斯瞅见一个竹竿似的家伙费力踮起脚,不知道以为他要跳场芭蕾,他酝酿着,想要成为第一个指着阳台,喊出“出来了!”的人。
不就是王子诞生嘛,毕斯对小孩儿,特别是小婴儿非常没兴趣,他注意力全在“竹竿”身上,就看见他滑稽地半张着嘴,一张一张的,活像哮喘一样吸了好几口气,结果就在他最后一次吐气,要喊时。
“看啊!出来了!”
被别人抢先了,“竹竿”没把握好喘气儿的节奏,他慢动作垂下脑袋,脸上沮丧的不得了。
“噗。”毕斯短促的笑了一声。
玛丽安没察觉这些,仍旧仔细盯着阳台。
人群爆发出尖叫和掌声。
“王子殿下!我们爱您!”
“国王,王后,我们爱您!”
“啊啊啊啊啊啊!是小王子啊啊啊!”
一袭白色华贵礼服的王后抱着尚在襁褓中的小王子缓缓走出,她脸上带着端庄的微笑,抬手向自己的子民挥挥手,仔细梳洗打扮过后的头发一丝不苟,高高立在头上。
旁边的国王也笑的意外温柔,眼睛变成了一条缝。金发柔顺的垂下,往日的威严暂时褪去。
毕斯只看见国王的嘴一张一合,正在讲话,但他却什么都听不到。
王后举起手中的孩子,金发碧眼的宝宝很漂亮,结合了父亲母亲的容貌优点,甜丝丝的笑。
小王子……
嘶……好眼熟啊……
同样的吵闹,同样的欢呼,只是,视角不太一样,要更矮一些,那个孩子要更好看些,才对。
怎么,一切又都变得乱七八糟起来了?
玛丽安不安的回头看毕斯,果然看到他紧皱眉头,探寻且迷糊的盯着高处的三人。
“走,走吧。”玛丽安用力拽了拽毕斯的手袖。
……
迷糊间,两人从人群中离开,毕斯终于回过神,他已坐在城外一块破石头上。
玛丽安担忧的望着毕斯直愣愣的眼神,话也不敢说一句。
他肯定要想起来点什么,这场面……太像了吧……
“Cynthia……”毕斯抬头。
人呢?
“加西亚啊,你怎么跑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会一直待在船上。”
是胡德蒙,毕斯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噢,有点无聊就出来走走。”
“这样啊,”胡德蒙点头,“伊伯特见到船长了,说是物资的事儿妥了,但是我们暂时是走不了。”
“为什么?”
“船长他还没说,等今晚船上碰头再说。”
“行。”
“嗯,那我走了,你玩着,”胡德蒙摆摆手要走,走了两步又说,“这一片酒馆还挺多的,玩儿的开心啊。”
“您还去啊?以后杰西比知道了怎么办?”
胡德蒙笑骂,“去你的,谁说我要去了!”
“哈哈哈哈哈。”毕斯象征性的笑笑,谈话间调整着情绪。
胡德蒙走后,他又坐回去,按了按眉心。
头疼,真是……烦死了。
……
另一边的皇宫,莱茵换了身行头,悠闲的坐在会客厅。
时间回到上午,已经做好偷袭准备的莱茵,刚走到巷子口……身前多出几个不是自己的影子,将自己团团围住。
哟,有意思嗷。
没等他做出反应。
“埃布尔船长,国王想见您,能否请您进皇宫一趟。”
这听着不像“是问句啊,一口气来了10个士兵,还不连着巡查兵,直接开打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那走吧。”莱茵摘了帽子。
士兵们为埃布尔让出一条路,“请。”
莱茵琢磨了一路,并不觉得黑幽灵的泊船位置有任何的问题。
走进没多少黄金饰品装饰的大门,穿过放满石膏艺术品的走廊,士兵们首先把他送到一个明显是有梳洗功能的房间。
莱茵没拒绝,好歹是一国之君,见面前是应该注重形象,这一身农民装扮未免太不正式。
侍女的手劲真是大的离谱,将莱茵的金发狠狠往脑后梳去,扯的他头皮发麻。胸口复杂的领结,勒得人喘不过气。
“呼……”莱茵吐出一口气。
“啊,是太紧吗?”侍女红着脸问。
莱茵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抬起海蓝色的眸子,“麻烦帮我弄松点,谢谢。”
侍女不敢再多看他一眼,忙低下头,“是,是……”这个男人真是太迷人了。
繁琐的过程走完,莱茵走到镜子前,一时恍惚。
已经多久了……这幅样子早在记忆里蒙尘。
镜子里的男人褪去了青涩,他高大英俊,身材笔挺,小腿包裹在皮靴中,紧身的裤子毫不掩饰的炫耀优越的腿部线条,一截窄腰上的宽阔肩膀,花边袖口的设计只凸显出白净,修长的手指。
盘至脑后的金发,一顶华丽的船长帽,应该是和过去唯一不同的地方。
曾经的青年十分抗拒盘发和帽子,总是披散着头发,在皇宫,阁楼四乱乱窜,王后几乎每天都找不到他的人。
比起脑海中拥有一段忧伤的回忆,或许,自由的,快乐的回忆更令人痛苦吧。那就像砸到地上的硬糖,虽然甜美可边缘任然尖锐,不经意踩过还是让你疼的大叫。
……
“埃布尔船长您好,久等了。”国王姗姗来迟。
两人握了握手。
“您好,”莱茵直视国王的眼睛,“我不记得我暴露过我的画像。”
言外之意,你不应该认识我,更不应该那么精准的找到我。
看上去蛮精明的国王笑笑,示意莱茵坐下聊,然后开口:“是这样的,世界马戏团最近好像是在巡演,前不久,我接到一封是世界马戏团落款的信件,他们告诉我黑幽灵号会来。”
“不然您觉得,像我们这样的小国家,边防不是很重要么,怎么会让外来船只轻松上岸呢?”
莱茵挑了一下眉,这话好像是有点道理。
“我猜您这回的来意应该是想用地图换些物资,这当然没问题,只是……”国王说到这里,神情变得有些凝重。
“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说来听听。”
“世界马戏团不止寄来了一封信,还带来了一张地图,一张很奇怪的地图,”他抬手一挥,站在身后的侍卫就把卷轴放到桌上,摊开……
地图被展开,只是看看就知道它的特殊,厚度很不一般,好好的地图被分割成了很多个方块,边缘不规则,杂乱无章的堆在纸上,像拼图,但貌似是无法拼出来的。
莱茵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这个——是一张一级地图,那种强烈的直觉如同隐秘之泉直接下达的召唤。
“你说的请求是什么?”莱茵来了兴趣,一边嘴角微微翘起。
身材发福的国王“哈哈”笑起来,见大名鼎鼎的黑幽灵感兴趣,接着说:“船长是个聪明人,您知道的这种东西,除了八大海盗能处理,其他的,尤其还是我这小国家是不敢碰的,运气不好就得把所有的都搭进去,”国王将地图往埃布尔那边推过去,“这东西不该在我这里。”
海盗们是亡命徒,这群疯子本来就一无所有了,也不介意拿唯一的性命去赌一次荣华富贵。越是其他人手中的烫手山芋,在他们眼里,就越是闪耀的钻石。
“你带走这张地图,我答应给你,普通地图交换后的两倍物资。”
一轮新的交易开始了,这张地图如果还存在于这个国家,不出意外,很快,大批海盗和军事强国的军舰就会蜂拥而至,这里会被夷为平地。
那些被利益趋势的人类,会不分青红皂白的开炮,不考虑这个国家是否有主动交出一级地图的意愿。
有意思啊,埃布尔收回所有表情,“物资准备需要多久?”
这个问题问的很有必要,他这回带来的地图,是从西奥多手里抢来的,小丑鱼号手里的资源自然不是普通的,土地面积足够大,足够富饶,具有极高的开采意义,发展前景一片光明。因此,能够交换的物资必然也是数量惊人的,三倍,埃布尔不信他们能立马交上。
“这确实需要一些时间,你们可以先住下休整一段时间,我会为你们安排住处。”
莱茵喜欢这个国王,是个不错的交易伙伴,目前开出的所有条件都还合理。
“那么……合作愉快。”
两人再次握手,脸上是利益达成的餍足。
当天晚上,黑幽灵号将在夏顿小镇安顿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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