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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义庄悬尸案(五)

“达哥,护住继业。”

柳达悲恸,两行清泪滚落,嘴唇颤抖道:“若非他快死了,我这辈子都听不着他这般唤我,做哥哥的,弟弟有遗愿,我又怎能不帮他?”

“所以我便将嘉弟的尸体藏了,又将血迹处理干净,看着徐继业归而复出,才偷偷将嘉弟背到义庄,做出是子鼠杀人的假象。”

真相大白。

沈嶂挥手,锦衣卫缇骑上前将疯癫的徐继业拖走,带着柳达一道去录口供。

二哥从肩头扑翅而起,凑近花蝴蝶眼前徘徊,叽叽喳喳了几声,随后径自飞向书房的方向,时不时探头回顾。

这是让她跟着去。

花蝴蝶抬眼看向沈嶂,目光接触的刹那,心意相通。

锦衣卫搜查从不过问主人,更是有先斩后奏之权,莫说闯他人宅院,哪怕将京中大臣的头颅先夺了去,也无人敢置喙一二,这也是为何众人闻锦衣卫便丧胆的缘由。

“嘭”的一声,书房被薛蛮一脚踹开,雕花漆木门板有些不堪重负地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花蝴蝶迈入书房,随二哥来到挂着山水秋色图的白壁前,它挨着秋色图飞了个来回,复又落于她的肩头,银灰的小爪子轻勾着衣物,生怕弄疼她。

花蝴蝶装模作样敲了敲,墙壁发出闷厚的碎音,开口道:“这墙后有暗室。”

薛蛮扬声道:“这书房我们早查过了,不可能还有遗漏,这敲墙声一听就知道里头是实的。”

他随沈嶂查办过不少官宅,官员们大多喜修筑暗室,常将受贿的黄白物藏于其中,锦衣卫的人早就练出听墙探室的耳力。

“我说有就有。”花蝴蝶道。

薛蛮心下怀疑,但就这几次的相处,这小丫头跟撞鬼般准,说什么就是什么,一时又不大信自己的判断。

他上前,抬手拍了拍墙,仍然是闷厚的实声,而非虚脆的轻响,朝沈嶂问道:“老大,这怎么说?”

“砸。”

直截了当的一个字。

薛蛮对守在门外的人挥了挥手,几个缇骑立即拎着几十斤重的锤头进来,朝挂着山水秋色图的墙壁猛然砸下,紧接着“咚咚咚”又砸上好几锤。

墙壁纹丝不动,只掉了一地的粉灰。

薛蛮睨了眼花蝴蝶,飞眉道:“我就说这墙是实的吧!”

花蝴蝶不置可否。

随着重锤接二连三地砸下,震得头顶的墙壁哗啦啦往下掉灰,砸的地方只受了点皮毛伤,离人高一丈的墙壁却露出一个黑深的小洞。

沈嶂眯眼,深邃的视线顺着那黑洞往下,瞥见了书案,开口道:“站书案上去,砸上面。”

缇骑依言站上书案,手臂青筋贲张,举起重锤狠狠砸向墙壁。

“砰——”

墙壁霎时支离破碎,往下不停掉落粉灰与石块,偌大的暗室赫然映入众人眼帘。

薛蛮惊然瞪目,还真有暗室啊,这下面的墙是实的,上面才是中空的,难怪上次没查出!

花蝴蝶学着薛蛮适才的语气,飞眉道:“我就说这墙是空的吧!”

薛蛮:“……”

沈嶂瞥了眼像小孩子暗暗使劲的两个人,修长的腿骤然踏过书案,借力飞入暗室中。

花蝴蝶忙跟着踩上书案,爬不上暗室,只能趴着墙头,踮起脚尖,伸头打量里面,这一看便被晃住了眼。

密密麻麻的铜钱堆积如山!

沈嶂身若挺松,凛然立于那钱山中。

眼前的木板地上散落着几文铜钱,花蝴蝶悄悄伸手摸住,冰凉的铜钱神不知鬼不觉地滑入衣袖中。

她忍不住嘴角上扬,还想摸时,沈嶂蓦然回首,冷声道:“拿出来。”

“?”

花蝴蝶装不懂。

“拿出来!”

沈嶂神情冷厉肃穆,眼神阴沉,活像是要将她吞了。

就几文钱而已,这人至于么?

花蝴蝶不忿瘪嘴,偷摸的几枚铜钱从袖口中滑出,落进掌心里,握着就朝沈嶂丢去,“还给你!”

力道不够大,飞散的铜钱没如愿砸到人,只有一枚咕溜溜滚到了他的脚边。

经这一丢,花蝴蝶肩胛处的伤霎时疼得发作起来,两条秀眉紧紧拧在一起,还真是凑不得热闹,她靠着墙缓缓下书案,听得头顶传来一声斥令。

“将这些铜钱尽数抄回,不得有一枚遗漏!”

守在书房外的锦衣卫缇骑们顿时鱼贯而入。

书房里没有花蝴蝶的容身之处,被挤得只能站在外头的院子里,眼睁睁看着一箱又一箱的银钱被抬出。

见缝插针中,她找到沈嶂,主动提及道:“沈大人,如今案子水落石出,我也洗脱了嫌疑,我该回家了。”

沈嶂未做回应,没有拒绝便是允许。

花蝴蝶明白他的意思,又瞥了眼他腰间的鸾带,问道:“那我的东西,沈大人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赃物,没有还的说法。”

“怎么就赃物了?”花蝴蝶闻言错愕,忙道:“沈大人不能过河拆桥呀!我都帮你查……”

沈嶂打断道:“此案水落石出与你偷进徐府毫无干系,与你身份可疑更无干系。”

这番话很是冷硬与不容通融,亦是言之凿凿的,叫人无法辩解。

花蝴蝶面色不虞,知晓沈嶂这是故意拿捏着她,方才愿放她归家没有深究,想来已是手下留情,或许是看在她查案的份上。

在他身边多待一刻,便多一分危险,离他远远的才能保命。

识时务的花蝴蝶不再纠缠,冷着脸同沈嶂说了句“告辞”,径自转身离开,未曾察觉身后多了道晦暗不明的目光。

有风乍起,吹落一地桃粉的樱花。

捡回一条命的人浑身发疼,出了徐府便往凶肆巷的方向慢行,所谓凶肆巷,是京中做白事的商户聚集的巷子,寿衣店、纸扎铺、棺材铺,大大小小的凶肆店全在这一条巷子里。

花氏长生铺就开在巷尾,比不得别人家豪奢的大铺子,花家的棺材铺很小,做的棺椁种类也很少。

花蝴蝶回到凶肆巷已近暮色,平日里半个时辰的路程,她这次却多要了一个时辰,整个人越走越疼,血从伤口溢出,润湿了衣物。

行至花氏长生铺,见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妇人正擦着泪,她身边还站着一个约莫四岁的稚童。

“假的?不会的……您再看看!”

花立德叹息道:“老人家,这一贯钱都是假的,我没看错,最近假铜钱泛滥,一不留神便会上当!”

老妇人握着铜钱的手颤抖不止,发黄的指甲里满是黑泥,泪眼婆娑道:“这钱是我卖了家里所有的鸡鸭换的,怎会都是假的?这是给我儿买狗碰材的钱啊……”

狗碰材是最便宜的白板薄皮棺材,只要一贯钱便能买到,能给去世的穷苦人家一个体面。

花立德不忍,晃眼间瞧见不远处站着个人,眼神一亮,“蝴蝶!你回来啦!”

花蝴蝶迈步进铺子,问道:“阿兄,出什么事了?”

花立德“哎”了声,从兜里摸出枚铜钱,递给她道:“还不都是这假铜钱闹的,这老家人卖光家禽给他儿买寿木,不料收的一整贯都是假铜钱,不知是哪个遭雷劈的,制出这些假玩意儿祸害人!”

花蝴蝶拿起铜钱端详,不禁想起在徐老爷书房中见到的钱山,还有沈嶂肃穆的神情,一个念头滋生。

说起来,查凶杀案向来是县衙的事,再不济有大理寺和刑部,怎么都轮不到只为皇帝做事的锦衣卫出手。

想来徐老爷一案并非表面的凶杀案那般简单,定和这些假铜钱有关,毕竟银钱事关民生,难怪沈嶂如此着急行事。

花蝴蝶开口道:“阿兄,给老人家赊账吧。”

花立德点了点头,从掉漆的木柜台后摸出厚厚的一本册子,册子边缘发黄卷曲,翻开后,里头记着密密麻麻的赊账条例。

花蝴蝶温和笑道:“老人家,你先将家中人安置了,至于这买寿木的银钱,待你有了,再来还也不迟。”

“谢谢…谢谢……”老妇人拉着孙儿就要给花蝴蝶跪下,花蝴蝶忙不迭伸出双手,忍着肩胛的疼将人扶住,说道:“这大礼我一个小姑娘可受不住,老人家找我阿兄登记姓名与家中住址便好。”

老妇人泪眼婆娑,连连点头称好。

她拉着孙儿向柜台走去,花蝴蝶便转身入了后院,见着奶奶,编了个由头同她解释了去哪儿,安抚好后才回自己的屋子,对着铜镜看肩胛处的伤口。

黑红的两个洞血肉模糊,边缘的肉翻着,甚是怖人。

眸中冷意顿生。

……

之后的日子,花蝴蝶在家中将养了许久,装作一切如常的模样,可还是不慎被花立德瞧见了沾着血的衣物。

她好说歹说才将人骗了过去,但花立德怕她伤口发炎迟迟不好,竟让她禁口,因有通兽术,平日她极少吃肉食,所以身上总不长肉,禁口后更是饿得前胸贴后背。

等身上的伤口结了肉痂,她哀求了好一番,花立德才肯带她上街买吃的,逛了好些摊子买吃食,又来到常光顾的一家街边水滑面,咕噜噜的浓汤在热锅里翻涌着。

花蝴蝶同花立德面对面坐着,等香喷喷的水滑面端上桌,抄起筷箸便大快朵颐起来。

不多时,“哒哒”的马蹄声轻响,一群人浩浩荡荡打马而过,威风凛凛好不招摇,引得众人侧目。

那为首的人一袭醒目飞鱼服,青筋凸起的右手攥着缰绳,他敛眸睨视,同街边坐着的花蝴蝶对上目光。

不是沈嶂又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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