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朕旨意,封长宁公主为长宁王,即日率军前往临州,另,归还镇国公兵符,镇国公,同长宁王共同前往临州”
亓官身体僵了一下,眼中划过冷意,明明可派的人有许多,亓彻却偏偏选了年迈的镇国公。
再抬头时,亓官又恢复了原本单纯的模样。
镇国公年过半百,如今再次奔赴战场,亓官回府后趴在宁肆床边说了许多,骂了亓彻许多遍,最后许诺一定会和镇国公平安归来。
次日亓官和镇国公一走,宁肆就病倒了,镇国公夫人唐安搬到长宁王府中。
宁肆中毒了。
柳太医把脉的时候一惊,这毒与先皇后和皇后所中之毒极其相似,柳太医甚至觉得这毒本不该这么快发作,但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下的毒,又或许是宁肆身体的原因。
柳太医急的上火。
唐安颤着声问,“你上次给阿肆把脉是什么时候”
“去年刚入冬时王君大病那一次”许是亓官看的紧,宁肆生病的次数逐渐下降,最近的一次便是去年刚入冬时。
“那便是在这期间下的毒了,丽妃,丽妃不是也中毒了”
“丽妃的毒不是陛下下的,是丽妃母族为了控制她下的毒,最重要的是丽妃所中之毒是按方子来的,可解,但这毒……我只见过三人,一个都没能解”柳太医看向宁肆。
唐安掩面。
宁肆清醒后第一时间按住了消息,之后便宽慰两位长辈。
“既然是陛下下的毒,自然难解,更何况是慢性毒,我未必等得到它发作,况且这毒与发热的症状相似,而且我现在都好了”
……
宁肆安慰了许久才算哄好了两位长辈。
宁肆的药多了一倍的剂量,他感觉他每天只喝药都能吃饱。
第一封捷报传回京的时候,亓彻的病就好不少,接二连三的捷报传回来时,亓彻已经命礼部准备庆功宴了。
三月后,大军凯旋。
镇国公主动上交兵符,不问朝政,魏北和薛重的官职一升再升。
至于深得百姓喜爱的长宁王,亓彻看着穿着铠甲的亓官,一身血腥气,眼里没了熟悉的单纯,满是淡漠,他总算看清了,他最宠爱的女儿在算计他,亓彻想削亓官的权,但他发现亓衍和沈景湛都是亓官的人。
亓彻被软禁了。
亓官出宫后就连忙往府中赶,迎接他们的人有许多,却没有宁肆,宁肆答应她要去接她的。
“瘦了,怎么病了,病多久了”亓官很心疼,心疼的都要哭了。
宁肆默默叹了口气,继续他的哄人大业,他轻轻吻过亓官的眉心,眼尾,最后是嘴唇。
“换季发热,很常见的,放宽心,柳太医已经看过了”宁肆轻轻出声。
收到风声的人都知道京城要变天了,亓官很有耐心,她开始慢慢的收拢人心。如今的长宁王最喜欢做的事便是每日去找不同阵营的官员喝酒。
直到确保不会出什么大乱子,亓官放亓彻出来上朝了,不过亓彻没有力气说话,大多都是官员说,他们听。
每日下朝后,长宁王都去不同官员家里商讨国家大事,有不少官员都被商量出事了,比如叶尚书家,听说兵部尚书叶坚要把女儿许给赌徒,一时间,叶尚书的口碑差到惊人,不过不久后,长宁王亲自给叶尚书澄清。
叶坚没有把女儿许配给赌徒的想法,只是想把赌徒送官,一时间叶尚书的口碑两极反转。
宋昶看着亓官的操作,震惊了好几天,还好他站对站的好,避免了流言之刑。
一时间,京城各种流言乱窜,人人自危,生怕长宁王登门拜访。
亓官伪造了圣旨,大概内容是陛下病重,由晋王和长宁王共同监国,圣旨是方山宣读的,身为亓彻身边资历最长的老人,方山的话更有信服力。
虽然方山在某种程度上也是被威胁的。
日子罕见的平静了一段时间。
其中最惬意的当属晋王亓衍,他要娶王妃了,娶的是苏清月,已经死去的丽妃。
一连几天,晋王脸上都是笑意,甚至把活儿都丢给亓官一个人处理。
亓官磨了磨牙,她忍!
“明日晋王成亲,你想去看看吗?”亓官亲了亲宁肆。
“嗯,沾沾喜气”宁肆笑了笑。
“这回怎么病这么久,明日再叫柳太医来看看”亓官眼里满是心疼。
“我这个身子很正常,睡觉了殿下”宁肆用嘴唇轻轻碰了碰亓官的额头。
翌日,十里红妆,万官同贺,有不少人猜测这晋王妃是哪家小姐,更有甚者直接打听,被相熟的人糊弄过去了。
受亓衍所托,亓官和宁肆先到京中的一处宅子里,充当一下苏清月的娘家人,亓衍帮了亓官不少忙,对于这个简单的要求,亓官和宁肆自然不会推脱。
“长宁王君”
“嗯?”宁肆侧头看向声源,是苏清月。
“多谢王君救命之恩”
“什么?”亓官恰巧听到苏清月道谢。
“把她从宫里救出来,不用谢”宁肆温和回应。
苏清月感激的笑了笑。
真的很热闹,这是亓官的第一想法,她和宁肆坐在座位上,看着来来往往络绎不绝的人,但很少有没眼色的人往他们这凑。
“一会婚宴结束后,我们去福云楼再吃点”亓官看了眼面前丰盛的菜色,大多都是宁肆不能吃的。
“长宁王君,我敬您一杯”
魏北就是那个没眼色的。
周围安静了一瞬,有些人顿悟,这魏将军怕不是看上长宁王了吧?
“他不能饮酒,我替他喝”亓官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冷冷出声。
“魏将军可满意了?”
魏北咬咬牙,还想再出声,被人拉走了。
“同晋王说一声,我们去福云楼”亓官牵起宁肆,朝候在一旁的禾枝出声。
福云楼今日人不多,亓官一进门就有小二凑过来。
“长宁王殿下,王君……”
“二楼包间”
“有的有的,您跟我来”
……
从福云楼出来后,亓官没有坐马车,而是牵着宁肆在街上走,回王府的路上买了不少小玩意儿。
两人回到府上天就阴了,隐隐有下大雨的趋势,果然,傍晚的时候就开始下大雨,雨点急促的拍在窗户上。
屋里的宁肆在煮茶,亓官穿着单薄的衣裳用钳子挑着火炉的炭。
空气骤然变闷,宁肆侧头咳了一会,隐隐有些呼吸不畅。
“我明日要出发去常州了”亓官漆黑的眸子看向宁肆。
“去常州做什么?”
“国库紧张,宰几个贪官,虞国定然不会乖乖受制的,据礼部那边说,虞国最近与楚国联系密切”亓官垂下眼眸,估计是想联合楚国攻打亓国,也是,虞国与亓官近十年了摩擦不断,和亲事件是虞国的一次试探,更是两国第一次交锋。
若是虞国与楚国联合,亓国的处境就有些危险了,毕竟亓国夹在虞国和楚国之间。
“好,注意安全”宁肆帮亓官收拾了一些东西,温声嘱咐。
晚上,亓官去见了沈景湛,她与沈景湛年少相识,交情也不错,对于虞国和楚国之间的联系,除了她与王君商议的法子,她还想听听这位年轻宰相的想法。
次日晌午,亓官带着青莲和禾枝离开了,宁肆说他不出府,又有三个暗卫,禾枝这样厉害的人留在他身边倒是辱没了禾枝的才能,亓官虽然不赞成禾枝离开,但架不住宁肆执拗,亓官妥协了。
按亓官的想法,户部发下去的银子都是对的,户部的账面也没问题,户部尚书府都被亓官查了个掉底,一点问题都没有,但常州的账却有问题,甚至晋州和徐州的账也有问题,但有些州的账没问题。
亓官让人顺着亲王的线去查,查到了一个意外的人,亓雾,当今陛下的亲姐姐,称一声长公主也不为过,但是,亓雾在历史上,是死人。
这就有意思了,除了亓彻,亓官想不出还有谁有这样的权利能够隐去一个亲王的一切足迹,若不是她现在手里的筹码足够庞大,恐怕自己也查不出来,如今,亓官就在去见这位长公主的路上。
宁肆待亓官走后,屏退众多仆从,唤来了暗卫。
“都卖了吗?”宁肆淡淡出声。
“回王君,长宁王殿下所寻到的灵芝大部分都换成了银钱”
“痕迹处理干净了吗?”
见暗卫点头,宁肆摆了摆手,垂眸看向手里的书。
一月后,虞国和楚国之间的联系断了,宁肆得到消息后只是笑了笑,大概是意料之中,毕竟亓国占据如此好的地理位置,中间截掉信件再偷换个信件也是很容易的,毕竟他在伪造的信件里写的都不是什么好话。
沈景湛来拜访宁肆的时候,宁肆觉得很意外,因为宁肆并没有见过这位才华横溢、位高权重的丞相。
“王君”
“沈相,坐”
两人相顾无言,无他,不熟。
沈景湛很少感到尴尬,要不是亓官传信让他过来看看宁肆好不好,不然他才不来。
“坐就免了,我就来看看,这就走”沈景湛尴尬的扭头就走。
宁肆:?
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宁肆干脆又坐回原位了。
把亓国基本转了一遍的亓官也回来了,宁肆来接人的时候,觉得亓官皮肤黑了点,眼眸更深沉了,也许那是见过她未来子民后萌生的责任。
亓官走过许多地方,剿过匪,也治过各种欺上瞒下的官员,如今的长宁王在亓国百姓中的地位比亓彻还高,即使亓官日后用非常手段坐上那个位置,亓国百姓大概也不会说什么。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