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时间开始计数之前,林清的灵识如一缕轻雾,徜徉于宇宙本源那无限温暖的怀抱中。那里没有“你”和“我”的分别,只有如同羊水般包裹着一切的、绝对的安全与融合。这份最初的体验,不是被“教导”要去爱,而是她本身就“浸泡”在爱里。这构成了她灵魂不可动摇的基石:存在本身,就是被深爱着的。
当这份本源之爱具象化为深山古院里的朝夕相伴,便成了师傅袖角拂过的每一缕清风,石桌上永远温着的那盏清茶。
一、具象的守护:安全感沁入骨髓的万年光阴
数万年光阴,于深山古院不过四季更迭。林清还是桃树时,便知自己是不同的——第一缕晨曦总恰好落在她最高那枝花苞上,夜露从不沾湿她的根系,连雷云经过小院上空都会悄然散开。
*无言的边界
师傅修行时展开的结界,从来不是禁锢她的牢笼,而是守护她的堡垒。他整日坐在崖边云松下,看似入定,却总在她爬树掏鸟窝时弹指拂开恼人的虫蚁,在她与山涧锦鲤嬉戏时定住湍流。某年冬夜她蜷在树洞里睡着,雪深三尺,晨起时却发现周身积雪消融,土地干燥温暖——抬头望见师傅依旧在松下打坐,肩头积雪已厚如棉被。
*允许的深度
她贪玩,将灵识附在蒲公英种子上飘远,师傅便提着青灯立于院墙,等她倦了,用一阵清风将她送回枝头。她贪吃,偷吸了过路仙鹤带来的朝霞,撑得枝叶发抖,师傅便抚着她树干温声道:“下次还这般贪嘴么?”声音里听不出责备,倒像春风拂过。这种无条件的允许,让她深信自己的任何模样都值得被爱,从而无需伪装,活出了最本真的松弛与坦荡。
二、万物的课堂:慈悲在寂静中生长
在没有同龄玩伴的漫长岁月里,她的伙伴是整座山林的生灵。
*平等的对话
她给每株草木取名字:爱哭的垂丝海棠、倔强的龙爪槐、总假装严肃的古柏。夏夜她卧在紫藤花架下听它们窃窃私语,冬晨替怕冷的蔷薇抖落积雪。有次野兔被山猫追赶,她张开双臂挡在前面,急得花瓣簌簌落下。那山猫竟真的转身离去,后来才见它颈毛间沾着师傅常用的檀香灰。
*无声的教导
师傅从不说破这些。只在她捧着受伤的麻雀求助时,递来捣好的草药;在她与月季吵架气哭时,指着天边新月教她识星轨。某日她因野狐偷藏她的松子糖难过,师傅忽然开口:“它用三根尾羽抵在洞口的巨石下了。”她跑去瞧,果然见闪着金光的羽毛压在石下——原来万物都在用自己方式守护着她的天真。
三、照见所有面相:化形即是本心绽放
化形那日毫无预兆。她只是觉得阳光太暖,暖到骨子里发痒,再睁眼时已是个穿着粉白衫子的小姑娘,赤脚站在落英里。师傅正于石桌前斟茶,头也未抬,只将另一只青玉盏推至对面:“林清,茶要凉了。”
她也有顽劣时。故意震落满树桃花雨,想看他拂去肩头落花的无奈;偷喝他酿的梅子酒醉倒三日,醒来看见案头摆着解酒的枇杷膏。最过分是某年七夕,她偷偷剪了他一绺头发编进喜鹊窝,他竟由着那窝小鸟在发丝间筑巢,直到雏鸟离巢才取回。
“师傅为何从不罚我?”她终于忍不住问。
云松下的人睁开眼,茶盏里飘着两瓣新落的桃英:“露珠要滚便滚,春风要闹便闹,何曾问过为何?”
四、本自具足的真相
正是这数万年如一日、细致入微的守护与包容,将“你是被爱着的”这个信念,从一句箴言镌刻成她灵魂的基因。她后来所有的豁达、通透与无畏,都根植于此:
因为她从未体验过“有条件的爱”,所以她从不担心会“失去”爱,才能在与那迷失灵魂的漫长纠葛中,始终持有“不打扰”的清醒与“不占有”的慈悲。
因为她的内心被足够多的爱填满,像一个永不枯竭的泉眼,所以她给予时,从不衡量回报,只是自然地流淌。
爱的本源,从来不是玄奥的概念。
它藏在师傅为她挡开雷劫的袖摆里,藏在永远温着的那盏茶里,藏在她可以肆意嬉闹却永不触怒谁的绝对安全里。是这些具体而微的瞬间,汇聚成她灵魂的底色,让她无论经历多少轮回,都能本自具足,不动不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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