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吃糖的小红：姐妹们，今天又拍到了凌硕给江燃送饭。]
[又生又死：近距离吃瓜吗，有意思。]
[爱你我的老婆：哈哈，我燃哥同班的，每天教室垃圾桶都会雷打不动地出现一封情书。我们班同学都会掏起来看，好多错别字。]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我靠，这你也好意思说，掏垃圾桶？猎奇。]
[爱你我的老婆：有好戏看的时候，我们能摒弃一些生理上的污秽。]
[想撕我的小试卷：@爸爸的爸爸叫爷爷，情书内容是什么，别勾起了我的好奇心又不说啊。]
[直女装拉123：就是说啊，别藏着掖着，我就喜欢听这种。]
[爸爸的爸爸叫爷爷：其实也没什么别的东西，无非就是我喜欢你什么什么的，后面知道对方不会看以后字数都变少了。一开始是慢慢一页八百字小作文，后来就只有四个字了。]
[心意到了就行：我不行了，怪不得凌硕顶着这么帅一张脸都追不到，原来追得这么敷衍。]
[礼轻情意重：一点也不敷衍哈，人家持续了一年呢，一年365天，减去节假日的那么几天，他天天送呢。]
[环抱地理书就是环抱地球：我的天，好浪费纸。]
[爱刺激又爱墨迹：你说得对，用的还都是那种高级定制的纸张，就是那什么，我也不不知道什么牌的，看着就是很高级，触感就给人一种奢华感。]
[不乘哦：有钱又深情，痴情学渣&无情学神，好磕好磕，有饭吗？端上来给我吃。]
[一脸懵逼：？？？姐妹你是山顶洞人还是断网四个月，你口中的痴情学渣在这个学期就转学了啊。]
[不乘哦：都悲了啊，那为什么现在论坛里还有人讨论他们俩个。都be了有什么讨论度？]
[啊啊啊啊啊啊啊:就是因为转学了才有讨论度嘛，你不知道凌硕转学后，江燃和温屿也掰了，就是他俩之前都是装得暧昧你能理解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这个走向特别像剧本里那种“失去了才懂得珍惜”的设定。]
[不乘哦：迟来的深情比草贱，jr活该。]
[十八路公交车：有些人注定相爱却不能再一起，呜呜呜，哭晕在厕所。(纯抽象)]
[我和money你选哪个:也不一定啦，众所周知凌硕是被迫转学的，他自己也不想转的，万一燃哥哪天想通了去二中，追回来不是分分钟的事。]
迟砚青从第一个帖子滑到了沉底。看着他们讨论他喜欢的人如何给别人送情书，如何在在阳光下站着十多分钟就为给别人送水。
明明是体育课打篮球都不喜欢太晒的一个人。
那个江燃他有印象，运动会帮忙搬奶茶的那位。
迟砚青明显能看出来江燃对凌硕是喜欢，如果凌颂之还喜欢江燃……
那彻底没戏了。
他垂下眼睛，眸里情绪翻涌。
＊
凌颂之发觉他同桌今晚情绪不太对。晚上迟砚青没说过多少句话，三节晚自习下课都在画画。
起初凌颂之只当迟砚青美术作业没画完，真正确定迟砚青心情不好，是在放学后。
一句话都没有说，跟他保持不近不远的距离。
凌颂之踢了踢路旁的石子，终于忍不住问：“你今天晚上怎么了？”
“没事，”迟砚青在他旁边走着，嗓音低闷：“就是有点委屈。”
“迟大少爷，”凌颂之向前快走了两步，跟他并排：“谁惹你了？”
迟砚青淡淡道：“你。”
“我怎么了？”凌颂之一头雾水，心里过了遍今天自己的所作所为，皱了下眉：“我没招你吧，你拽我手我没甩开，就连你要到我宿舍睡我最后都答应了。”
“颂之，”迟砚青：“我问你个问题…”
语气听不真切，凌颂之愣了半天：“嗯，你想问就问呗。”
迟砚青声音带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涩意：“对我有没有一点感觉？”
问题太突兀，凌颂之怔了一下，避开男生目光，还没想好该怎么回答。
“行，”迟砚青笑了一声，有点自嘲：“祝你幸福。”
凌颂之：“？”
洗了澡上了床刷了半天题，凌颂之还是没搞懂那句祝你幸福是什么意思。
迟砚青坐在书桌边玩着手游。凌颂之在床上，算了两分钟数学大题，最后发现自己写成了法拉第电磁感应定律。
凌颂之看着那行物理公式，装作无事发生地把页面比划清空。
少年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放下平板：“你今天发什么神经？”
迟砚青操作的角色恰好被击倒，抬眸瞥过来：“没发神经。”
“你没发神经没事祝我幸福干嘛？”凌颂之撑起身，关掉了平板：“祝我幸福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迟砚青指腹无意识挲着手机边沿，头也没抬：“如果你心里还有那个什么江燃的话，两情相悦，我也不会一直缠着你。”
凌颂之终于清楚他在别扭什么了。合着是知道原主以前的事了。他忽然有些好笑，说：“我转学后就不喜欢了。”
屏幕上游戏角色早就变成盒子，迟砚青绷紧的脊背放松了些，结算页面看都没看就叉掉。
迟砚青起身走过去，手机随意放在一边，微微俯身，鼻尖差点碰到少年脸颊：“那我呢……应该是有感觉的吧。”
周围有浅淡的沐浴露香。
“不知道，”迟砚青的眼神包容着，让凌颂之觉得他下一秒能亲上来。
迟砚青定定地看着，抬手用指腹摸了一下少年脸颊：“颂之，对我没感觉，你脸红什么？”
凌颂之没说话，只是睫毛抖得很厉害。他清楚自己有感觉，但是不敢承认。
仿佛一旦在这个世界确定关系，他在两个世界就都有在意的人，一边是家人一边是喜欢的人，而他必须割舍掉一边一样。
尽管知道自己很大可能回不去了，三个月，凌颂之还没说服自己。
目前也做不到今朝有酒今朝醉。
凌颂之嗓音干涩，浓密的睫毛颤颤巍巍：“我没想明白……”
迟砚青低头吻在前面唇瓣，轻轻抿了下，一触即分，眸光沉静：“现在呢，有没有更清楚一点？”
凌颂之耳根红得滴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一般：“……没有，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
“好，”迟砚青捏了捏少年指节，嗓音有些低：“但别钓着我太久行不行？”
凌颂之艰涩地点了点头。
迟砚青忽然笑了：“很晚了，睡吧，往里面去，让点位置给我？”
电流从唇角到指尖，现在还麻痹着。这种状态再跟迟砚青睡一张床凌颂之根本睡不下去。少年没腾开床位：“你回你房间去睡，二中的床睡我们俩太挤了。”
迟砚青眼皮缓慢地眨了两下：“我怕鬼。下午那个女鬼七窍流血的样子我现在还历历在目，阴影很大。”
“你怎么这么胆小，服了。”凌颂之往床里挪了挪，拿枕头竖在中间，警告：“不准超过这条线。”
迟砚青躺下时，床垫微微下陷。
正好也睡不着，迟砚青拉着他聊天：“颂之，以前你真的每天都给那谁送情书么？”
凌颂之哪知道是不是真的，一中论坛和原书他在又几乎没看：“大概吧，别翻旧账。”
“哦，”迟砚青应了一声：“他还把你的情书扔了，姓江的怎么这么坏，不像我，只会心疼你。你要是给我送了，我裱着还来不及。”
“怎么感觉阴阳怪气的，”凌颂之被逗笑，紧绷的神经松了点：“谁特么要给你送情书。”
“我就随口一说，也没特别想要。”迟砚青：“我知道我比不过他，这种待遇肯定是他有我没有，我有自知之明的。”
明里暗里，差点就把想要两个字写脸上了。
“……”凌颂之失语良久：“以后再说。”
迟砚青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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