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月来临，凌颂之在微信上给凌父戳字发消息。
凌颂之：四百分我考到了，美术我就不用学了吧？
凌父隔了半小时回复了一个嗯：我观察一学期，期末掉下来照样撵你回去上美术课。
凌颂之回复了个点头的表情。他轻轻吸了口气，把手机塞回兜里。
期中考成绩出来。
夏子米拿着全班的成绩分析报告看了好久，看到凌硕那一栏震撼了：“我靠，从120飙到410，颂之你要不要这么牛逼，你可以排我们班前二十了。”
凌颂之收拾着书：“可能是迟哥有监督辅导我学习的原因在吧。”
迟砚青感觉自己被造谣了，还是当着自己的面造的谣。
“牛逼牛逼，”夏子米手指从中间那栏一个个指过，朝他俩竖起大拇指：“语文82，数学58，英语95……特么英语比一班平均分还高点，迟哥辅导的这么牛逼的。”
凌颂之点头：“他就是那么牛逼。其实大题都不会写，得分的都是选择题，还有一部分原因是运气太好吧。”
迟砚青散漫地笑了笑，没说话。
夏子米本想调侃迟砚青有没有当老师的想法，看到他桌面摊着的速写本，叹了气：“可惜迟哥热爱美术，不然这么好的教书苗子，不去当老师可惜了。”
迟砚青挑着眉：“别贫，中等题能不能做出来都看命，提议让我当老师的还是别祸害祖国的花朵了。”
夏子米：“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凌颂之没听迟砚青讲过题，基本是他给迟砚青讲题，不清楚讲得怎么样，所以不予置评：“不过他演技不错，不去当演员可惜了。”
在速写本画了几条线，迟砚青戏谑地笑笑：“我哪有，没那么夸张。”
“就是有。”想到这，凌颂之额角抽了抽。
迟砚青用怕鬼这个理由在他房间借宿，开头凌颂之让他去找夏子米，迟砚青用夏子米打鼾说梦话扯过去。
没过几天，凌颂之就在聊天中知道了夏子米睡觉不打呼噜房间也不乱，陆识桉借宿第二天带着熊猫眼上课是因为两人组队打游戏到很晚，而不是迟砚青编的什么毛病。
“你们再说啥？”夏子米对这俩特有的话题一头懵：“什么演技好不好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没事，”迟砚青面色淡然：“我们俩的一点私事，没必要知道这么清楚。”
夏子米似懂非懂，半响恍然，长长地哦了一声：“明白明白，我都懂。”
“……”
凌颂之搞不懂夏子米怎么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夏子米转过头去继续看了圈熟人成绩，许久把成绩单传到讲台，掏出手机娱乐。
迟砚青拿笔戳了戳凌颂之：“周末去不去上美术课？”
“不去了，”凌颂之用手捏住那支笔：“以后都不学美术了。”
“这么讨厌啊，”迟砚青顿了顿：“那我以后在画室是不是都见不到你了？”
凌颂之：“应该？想我可以给我发消息，都是一样的。”
“看不见你的人，当然不一样。”迟砚青惆怅：“本来每周跟你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不多，现在你不学美术，又少了四个小时，能不能给我点盼头？”
“那你想怎么办？”
“亲一下作安慰？”迟砚青笑着，用指尖轻点两下脸颊。
“你特么滚蛋。”
凌颂之抬脚过去踹了一下。
迟砚青忍笑，抬手挡了挡。午休下课，夏子米刷视频笑出了声，放肆的笑声盖过了他们的玩闹声。
两人被这个魔性的笑一时吸引去注意。凌颂之停下动作，好奇地问：“你在笑什么，笑这么开心？”
“笑一部剧，”夏子米把手机展示给他们：“真的很好笑。”
他们凑近低眼看了看。
——女主陪了男主六年一心一意，感情和睦。当下的剧情是男主忽然跟女主说“在一起这么久，今天我去商场买了个鸽子蛋，想要送给一直爱着我的你。”
“这也太破费了，”女主一个劲地推脱：“还是退回去我们好好过日子吧，这种东西我也不是很喜欢，不如用来买更实用的。”
“一点也不贵，”男主深情地凝视：“为了你，花这点钱很值得。”
女主羞涩地探出去手：“宝宝，你是不是中彩票了？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女主扭捏中，男主拿出了一个鸽子蛋，放在她手心，可以吃的那种鸽子蛋：“真的不贵啊，这个要中彩票才能买得起？”
视频场景跳转到后续，女主把男主锁在门外。男主捂了右脸哭着敲门：“你打我干什么，开门让我进去啊。是不是刚煮好的烫到你了？还是嫌弃我没帮你剥好？”
——视频戛然而止。
两人看了久久没开口。凌颂之一言难尽：“这个……几几年的老剧啊，我七大姑八大姨喜欢看，你怎么喜欢看这种……”
“哪种？”夏子米不自信地又看了两遍：“这不是挺好看的吗，嗨呀你没品味，你问迟哥是不是又逗又好看。”
凌颂之看向迟砚青。
迟砚青轻轻吐出两个字：“好癫。”
“……”夏子米又看了一遍，不服气：“这叫反差萌好不好，就是挺好看的，现实中哪会有那么傻的男的，当个乐子看不行？”
凌颂之心说，你也没放过他：“你爱看就看吧，自己开心就好。”
“哦对了，”夏子米想起一件事“那个元旦的文艺晚会，我们班节目是会舞蹈的几个女生上去跳舞，要挑八个个子高的男生当背景板，已经挑好你们俩了，中午在群里讲了，但是你们好像都没看手机没有回，让我跟你们说一声。”
“？”凌颂之消化了一下信息：“我不会跳舞，没学过。”
“背景板，出卖色相就可以，”夏子米努力回忆当时他们叮嘱给他的公式：“不用你们跳，就简单排个队形走个队列。”
凌颂之勉强点头：“那行吧。”
迟砚青没有异意，他以为就这样定下了，没想到下午第二节课下课，班上来了个女生。
女生对他说：“那个……是迟砚青对吗？”
凌颂之悄无声息地放下笔，看戏。迟砚青想了想，确认自己不认识她：“嗯，你是哪位？”
女生显得有些局促：“哦……我是美术社的社长，想过来通知你一下，文艺晚会我们社团要单独上台表演节目。”
迟砚青沉默了许久：“一定要去？”
“是的，我们社团人比较少。”美术社社长解答：“男生就是乐器演奏什么的，临时练也可以练出来的，曲子不会太难。”
迟砚青又静默两秒：“我现在可以退社吗？”
“不可以，”社长微笑：“排练时间是周三下午的自习课，地点在综合楼三楼的美术室。”
迟砚青：“……”
“我差点都忘了，迟哥是美术社的，”美术社社长离开后，夏子米听完全程，凑过去说：“美术社顺序好像就在我们班后两个，时间好像撞了。”
“应该是，”迟砚青：“美术社那拒不掉，班上这个我去不了，你帮我跟文艺委员说一声。”
夏子米比了个OK。
凌颂之看着男生无可奈何的嘴脸，没忍住笑出来，手就被迟砚青不算重地握了一下。
迟砚青低声说：“我自己都忘了我加过这个社团。”
凌颂之觉着新奇：“你加了社团自己还能忘？加社团这种事不是自愿的吗？”
“半自愿，”迟砚青想到以前有些头疼：“高一的时候本来什么都没想加的，夏子米当时迷上动漫之后迷上手绘，非要我陪着他去美术社。当时听说美术社事情很少加上不用面试只用交一张画就行，我就答应了。然后夏子米没选上我选上了，进了之后也没什么要做的，直到刚刚才想起来有这回事。”
凌颂之偏头笑了笑，肩膀止不住颤抖，眼角笑得都弯起。
迟砚青曲起指尖挠了挠少年手心，压低声音：“我都这么惨了，你真不打算安慰一下？”
凌颂之嗓音带着笑意：“曲子不会太难，我相信你可以的，加油。”
“颂之，别装傻。”迟砚青道：“说说谁不会，我想要行动上的安慰。”
“别贪得无厌，”凌颂之无情地抽回手：“我愿意动动嘴皮子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也行，”迟砚青缓声，手指轻轻蜷了一下：“是江燃的话，你肯定不止喊加油，应该还会给他送水看他排练。没事，你能这样我已经很满足了，毕竟我只是个后来者。”
凌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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