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砚青也是到了练习那天才得知要学的乐器是小提琴。
凌颂之不明白自己怎么想的,竟然真溜到这来看迟砚青排练。
画室面积不算大也不算小,画架画板清一色全被搬到角落。一个房间自觉分成了两个空间,右边女生在练舞,左边男生在练乐器。
左边人堆里包括凌颂之这个外来者也就六七个男生。凌颂之随意地看着迟砚青练琴。
迟砚青穿着夏季校服,将琴放在左肩,右手清瘦的手指弯曲地握着弓。眼皮淡淡地垂下,拉的时候没什么表情,有种青春和清冷混搭在一起的感觉。
直男用原相机直拍都是能扛得住的程度。
只是姿势摆得有多好,看上去有多养眼,拉出来的就有多不堪入耳。迟砚青一个个试着音。
噪音刚断断续续十多秒,凌颂之就想立刻掉头走人。秉承对同桌的尊重,凌颂之强忍着听完了第一遍。
他们中途休息时,凌颂之没忍住问迟砚青:“你来这有备耳塞吗?”
“没有,”将琴放到一边,迟砚青抬手揉了下少年柔软的发丝:“书包也在教室,休息五分钟,现在回去拿么?来得及。”
“还是算了,来来回回一趟太折腾了。”凌颂之咕哝,“我来之前真的没想到你能拉成这样,跟拉锯子一样。”
“之之,在你眼里我是有多全能?”迟砚青缓慢眨了下眼:“我也才初次尝试,拉成这样情有可原。你这样说话,信心被你打磨没了。”
凌颂之真的受不了迟砚青这样讲话:“那我应该怎么讲话?你好棒棒哦,这样?”
“有点奇怪,”迟砚青想到什么,弯起一个笑:“不然你夸一声哥哥你好棒?这样说不定我就被鼓励到进步飞快,反正意思都差不了多少。”
“……”凌颂之被噎得显些背过气,深深吸了一下新鲜空气:“你可以让我叫你弟弟,但是喊哥哥想都别想。”
迟砚青:“不想喊就不喊,我又不会逼着你喊,跟我说话语气能不能别这么凶。”
他凶吗?他哪凶了……
凌颂之面无表情地哦了一下,之后干脆就不讲话了。
刚好中场休息时间也过去,迟砚青只好无奈地重新拿起琴。
弓再次抵在弦上。轻轻拨弄出嘶哑像乌鸦的声音,拉得毫无章法。
也不是没有进步,至少比前面一次好一点儿了。但这次他们小提琴拉的是合奏,美术社的六个人都是初学者,拉得都难以评价。
凌颂之耳朵像是磨出茧子。耳机又没带在身上,想玩手机都静不下心,一点也分散不了注意。
他们又停了一会,凌颂之考虑半天,终于还是把迟砚青喊出来:“要不我还是先回教室,等快结束了我再回来。”
迟砚青扬了扬眉:“嗯?”
凌颂之轻声说:“听得真的有点耳朵疼,我就暂时出去避一避,会回来的。”
“我以为你会一走了之,没想到还回来呢。”迟砚青短促地笑了笑:“耳朵疼要不要我给你吹一下?”
凌颂之:“……你滚,谁特么要你给我吹。”
“不要我给你吹,你自己能吹到?”迟砚青长睫低垂了垂,目光安静扫过:“还是说你想让谁吹?江燃吗?”
怎么又扯上他了。凌颂之急忙解释:“不是,我没有这个意思,我……”
说着说着,凌颂之察觉到不对劲。这是想让谁吹的问题吗?凌颂之一开始就没想让人吹。
靠。差点被带偏。凌颂之脸色木了木:“谁也不让,耳朵听到你们那音乐疼是心理作用,又不是真疼。”
迟砚青淡声:“吹一下也是心理作用啊,这叫相互抵消。刚刚让你疼了,不吹一下我心里过意不去。”
“什么鬼逻辑,”凌颂之重重抿了唇,耳根却不可抑制地变红:“你别这么傻逼行不行?”
确实有点傻,迟砚青也这样感觉,可是似乎控制不住。
想到什么好玩的能逗到人的话都想说给对方听。
迟砚青看着少年渐渐红晕的耳廓,轻轻擦了一下:“不折磨你了。”
话刚落下,凌颂之二话不说就逃走了。
十六班学生要表演的在排练,另外则留在教室自习。队形队列很简单,凌颂之看两遍就学会了,没有老师,有人偷溜了也不知道。
凌颂之呆教室做了会题,距离下课还剩十分钟就重回了趟画室。
不过没有进去,只是在外面等着。有节有奏的小提琴曲隔着墙传出来。不是听的很清楚,应该进步了不少。
凌颂之面前忽然伸过来一只手机,女生看起来有些羞涩:“同学,能给你的微信吗?”
“不好意思,可能不太方便。”凌颂之委婉拒绝,连画室里曲子什么停了都不知道。
“不会烦你的,”女生还想再争取一下:“就像是扩列。”
凌颂之正想说话,肩膀忽地被人揽了一下。迟砚青练习完出来透气就看到这个,朝女生温和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想追他的人很多,还是要讲先来后到,到后面排队?”
女生在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连片刻,似乎明白什么,飞快说了句“打扰了”便低着头匆匆离开。
空气突然安静。凌颂之拍掉迟砚青搭在他肩膀的手:“你这和直接告诉她我们俩有基情有什么区别?”
“我这不是在帮她脱离苦海不是么?你这么难追,最后追不到浪费时间还浪费感情。”迟砚青收回手,为他人着想道。
凌颂之:“逻辑鬼才。”
迟砚青牵了下少年的手,压低的嗓音带有诱哄意味:“我差不多学了半首曲子,想听吗?”
凌颂之心说自己看起来像是不要耳朵了吗?还去听迟砚青拉琴……
凌颂之没把话说那么绝:“能确定不辣耳朵吗?”
迟砚青低笑了下:“应该不会,要是听不下去可以出声音让我停下。”
凌颂之觉得也不是不行,思绪良久地点了点头。此时画室已经没人,凌颂之找了个椅子坐。
迟砚青学习能力不差,只一个多小时就把琴从魔音到了只是有点生涩。
凌颂之静静听着,忽然音乐没了,凌颂之疑惑问:“怎么停下来了?”
“就只学会了这一小段。”迟砚青放下小提琴:“你想听我以后再学会。”
凌颂之摸了摸鼻尖:“谁想听了。”
“我想让你听,”迟砚青:“知道刚刚拉的那首曲子叫什么名字吗?”
凌颂之摇头:“不知道,我又不了解音乐。”
迟砚青告诉他说:“叫做《表白》。”
话语和眼神都格外烫人。凌颂之心尖颤了颤,在说出第二句话前赶忙打断:“你不是表过吗?这个我知道。”
迟砚青哂笑一下:“又没人规定表白只能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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