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颂之也是冷静下来，把所有事复盘一遍才想起来自己椅子没搬。
脸上太烫，凌颂之一时之间都忘了冷，用冷水洗了把脸。
用毛巾擦了擦脸，兜里的手机振动两下。凌颂之能猜到是迟砚青，做了三秒钟心理准备才点开来看。
迟砚青发了张图片，椅子孤零零地在黑夜中：“操场没人了，还不打算来搬它么？”
凌颂之：“这个我明天早上去搬好了。”
迟砚青：“我还在操场，来找我吗？”
凌颂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问：“阿姨还在吗？”刚刚那半个小时的遭遇，凌颂之十七年来的尴尬聚一起都过之不及。
在的话他去无疑是自讨苦吃。
“我赶走了，”录像迟茗全程没关，迟砚青也看过视频，大概知道为什么这样。迟砚青说：“那是姐不是妈，她故意逗你的，说了什么别往心里去。”
迟砚青又发过来了一句短短几秒的视频：“这句话是哪篇同人上的，我没找到。”
凌颂之点开，自己的声音就从扬声器传出来——“在你们舔迟哥颜的时候、”后半句话没有出来，凌颂之手指率先把视频退了。
草。凌颂之强忍着才没把手机丢出去，脸上那消下去的热意又蔓上来：“你傻逼啊，这东西看多了不怕降智，还去找？”
“但主角是我和你，挺有意思的。”迟砚青直接弹了个视频，接听后说：“所以来不来操场？”
“我以为你会回来搬椅子的就一直在等你，”迟砚青又轻松补了句：“操场人都走空了，现在就只有我一个人，灯也没有，很阴森，我有点怕。”
凌颂之本来就没有说不去，听到这句话抓了件厚外套，还跑了一段路，呼吸微喘。
远远就看到迟砚青随意站在椅子边，抬眸看过来，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
凌颂之踢了踢他鞋跟：“你傻不傻，为了一张凳子在这挨冻？”
“谁为了这东西在这等，我是想等你。” 迟砚青指尖故意蹭过少年手背：“你说结束后有话跟我说，现在可以说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凌颂之头一次知道世界上有能让他感到紧张的事。
他在千百个人目光在演讲都不慌不忙，对上迟砚青却莫名地不知所措。
明明有满腔的话想要说，最后却只憋出一句，音量放得很轻：“就是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连句喜欢都不说，”迟砚青短促地笑了一声，耳朵似乎有些红，牵了下少年的手说：“颂之，这么敷衍的吗？”
“没有敷衍你，”凌颂之手指被牵得发麻，指节蜷曲，低声地补了一句：“我也喜欢你……我们可以试试。”
夜色中迟砚青低了下头，眼底有着笑意和情愫，凌颂之感觉到他目光从嘴唇那滑过，并且挨得越来越近。
凌颂之喉结滚动一下，是想吻上去的。又想到在学校操场，公共场合，万一有人过来……
理智把凌颂之往回扯了些，忙里忙慌地地躲了一下：“我感觉有点太快了……”
“又不是没亲过，”迟砚青心里满满的，想笑：“定情的时候吻一下怎么了？”
“在这里不太好，”凌颂之睫毛颤了颤，“这里随时都可能有人来。”
迟砚青慢慢悠悠磨着少年手心，缓声问：“换一个不会有人来的地方就可以？”
凌颂之说不出话，只沉默地点了下头。
“之之，”迟砚青唇角笑意更浓，双手托了托少年的脸：“要被你可爱死了，以前有没有人夸过你可爱？”
“没有，”凌颂之抿了下唇，答：“没有人会像你这样无缘无故夸一个男生可爱，不是一般都夸帅么？”
“也帅，”迟砚青语气带笑，看了眼旁边：“那先把凳子搬回教室？”
凌颂之：“好。”
一路上走走聊聊，经过走廊时声控灯会亮。教室没开灯，是朦朦胧胧的那种黑，看东西都看不完全。
为了省事凌颂之连教室里的灯都没开。
因为元旦晚会大约九点结束，散会后就可以各自结伙回去，作息还是与往常一样，只是类似于提前下课。
这会教室里面没人，大多在晚会结束之后会选择直接回宿舍。
凌颂之随意把椅子放置在桌前，推进里面去，说了一声：“走吧。”
“颂之，”迟砚青在前门，手里不知道拿着什么东西：“过来一下。”
“？”凌颂之走近才看清他手上拿着教室的监控，惑然：“你碰这个东西干嘛？”
迟砚青笑了笑：“你凑近看看，这个监控有哪里不一样？”
“监控有什么不一样的，”凌颂之喃喃着，凑过去看了一会，没发现哪有问题：“不都是这样……”
话没说完，脸颊被迟砚青偏头亲了一下。迟砚青说：“是不是不一样？”
凌颂之怔愣片刻，看着正对着的监控摄像头，反应过来后脸爆红，咬牙：“你有毒吧，不怕哪天老唐闲着没事打开监控看到？”
迟砚青胸腔震动，低低笑起来：“没那么傻，我把电源拔了。”
为了证实，迟砚青还伸手拿了插头放到凌颂之手心，给他确认。
凌颂之敛眸看了会，彻底无话可说：“你想的还挺多。”
“现在这里是不是没人……”迟砚青捏了捏少年耳垂，指腹有些凉：“想亲你，可以么？”
他静静地垂眸看着，凌颂之下意识舔了舔唇，以防万一，凌颂之说：“我先去把前后门反锁。”
少年要走，迟砚青伸手拉住：“我刚才就锁了，要做的我都做了，你直接亲就可以了。”
他们对视几秒，不知道谁先挨近的，唇瓣轻微地碰了碰，啄吻着，动作很轻，带有少年人特有的生涩。
鼻息交错，温缓地扑打在脸上。两个人都很紧张，凌颂之手揪住男生衣领处的布料，脑子被磨得晕晕乎乎，鼻尖几乎被蹭着。
凌颂之先是感觉唇瓣被舔了一下，心脏有块地方凹陷下去，酥麻一片。呼吸频率快得离谱，鼻翼嗅到的是酸甜的柑橘香。
然后——凌颂之脑袋有点宕机。
少年睫毛抖得更厉害，近乎窒息地想。
这人怎么还伸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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