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渐寒，元旦假过就彻底没什么放松时间了，基本都是在备战期末。
期末考时间已经定下，还剩不到两周。窗外雪花飘飞，室外没有暖气，寒冬学生老师也几乎在室内，外面太冷，没有人会没事找虐。
教室里只有翻阅纸张和笔尖刷刷的声音，全然没有日常时的散漫。
这几天自习课大家都在临时抱佛脚。就连传纸条聊天讲话的人都少了一大片。
直到下课班上才会重新热闹起来。
“谁能来给我解释解释，**#￥%&***#。”
“我的妈，立体几何这东西到底是谁发明的。我他妈就差把头埋书里了，还没看会。”
“哈哈哈哈哈……期末考能考倒一，你们都不要跟我抢。”
“这学期的文言文一篇都没背，这次语文完蛋了。”
“oh my god，现在倒回去看看，我的英语单词只记得Unit1，后面全扔还给书了。”
……
宋佳蕊，夏子米也在其中。
凌颂之以前在火箭班真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没反应过来，看得一愣一愣的，觉着新奇。
少年面色有些古怪，斟酌着问男朋友：“他们……是被学习逼疯了吗？”
“他们这些嚎得更大声的，往往最后考出来成绩都不差。”迟砚青画着画，闻言抬头解答。
迟砚青又添了一句：“夏子米除外，他是真疯。排除夏子米，嚎的那几个都能在我们班排前十。”
凌颂之不是很懂他们嘴上说没学，考试又考高分这些人的想法，并不同共情：“他们这是迷惑对手让对手放松警惕？”
迟砚青忍了忍笑：“是这样，总结来说就是搞背刺。”
“哦，原来你们考试还玩心理战。”凌颂之点了下头。
之前班级没有人搞这些虚的，凌颂之第一次接触，了解一下就好了。
凌颂之没有接下去追问，看了眼迟砚青摊在桌面的速写本，只浅浅画了五官。
他辨认了下，转了话题：“怎么又画我？”
“喜欢你就画你了，哪有这么多为什么。”迟砚青笔尖没停，画上的少年目光有点散，嘴唇微微张开。
眼见那副画往奇怪的方向发展，凌颂之揉了下耳朵，“表情也太他妈怪了。”
“怪么？我觉得还好。”迟砚青眸里有零星笑意，放慢了画画的速度：“上次被亲，你的表情是这样的。”
“靠，”凌颂之伸手想抢速写本：“你能不能正经点，你把这擦了，快点。”
“哦，”速写本轻松被拿走，迟砚青没拦，只是垂了眼皮：“是不是对我不耐烦了，现在画画都有意见了，以前你都让我画的。”
凌颂之心里呕了一口血：“……你特么怎么不看看你之前画的是什么，现在画的是什么？”
“之前画的是同桌，现在画的是男朋友，能一样吗？”迟砚青收敛情绪：“你要擦就擦吧，反正也才刚开始画。”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对我发火的，”迟砚青轻轻低眉：“真这么讨厌就把这页撕了吧，虽然有点强迫症，缺了一页可能不太好看……算了，这本速写只用了两个月不到。本子和你，还是你比较重要。”
“……”凌颂之被堵得没话说，只得把速写本往他怀里一塞：“下次画这种东西别被我看到。”
“好，我保证不在你面前画了，别气。”迟砚青盖上纸页，慢慢将速写本放到抽屉：“你以后什么时候不理我了，我找个地方偷偷画。”
凌颂之：“……”
少年扶了下额，默默转回头在练习上找题来做。听见有人叫他又抬起头。
夏子米在人堆里闹完，突然挤到旁边说：“期末考考完去庆祝？颂之迟哥一不一起？”
“期末考还有两周，”凌颂之不可置信：“还这么久，你们这就已经计划上了？”
夏子米挠挠头：“精神胜利法嘛，我们几乎每次大考完都会出去聚聚餐什么的，不信你问迟哥。”
接受到视线，迟砚青淡淡嗯了一声：“是会去。”
“牛批，你们真乐观。”凌颂之佩服，在心里为他们鼓掌：“去哪聚想好了没有？”
“没有，”夏子米说：“应该大概在街里随便找一家饭店吃呗，你们俩去不去？”
“行啊，”凌颂之应得干脆，看向迟砚青：“去吗？”
“去。”迟砚青言简意赅。
听到答案夏子米也不惊讶，聚餐这事几乎所有人都会同意，他过来大概是想知会一下。
空气中有浅淡的花香。夏子用鼻子嗅了嗅。
他站在过道，离凌颂之最近，夏子米用两秒钟理清了，说：我靠，颂之你身上好香，是喷香水了还是沐浴露？”
迟砚青抬眸，瞥了他一眼，没开口。
“没喷香水。”凌颂之低头闻了闻，嗅不到：“沐浴露或者洗衣液吧。”
“是玫瑰还是栀子花，”夏子米又凑近一点：“我在我女神身上闻到过类似的香味，哪个牌子的？我也想买。”
“啧，”迟砚青没忍住：“你女神知道你在这研究别的男生身上的香味么？”
凌颂之几乎同时说：“我忘了，没太注意，晚上回去拍了给你。”
迟砚青：“……”
夏子米满脑子这个香，也没听到迟砚青的话。
得到准信，满意地点过头：“这味真好闻，淡淡的挺勾人了，想当年我女神经过，我就是被这香味勾走的。”
“什么鬼，”凌颂之没想到：“听过手控颜控，香控还是第一次听。”
“也不是，”夏子米：“主要是她又漂亮又善良成绩又好，很难让人不喜欢嘛，我就是想跟她用同款。”
迟砚青听不下去，从笔袋抽了一支全新的铅笔用美工刀削。
木屑簌簌落下。他削得很慢，很仔细，像是在打磨艺术品，垂着眼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不知听了多久，总算听完了夏子米和他那素未谋面女神的长篇大论，把夏子米耗走。
上课下课。下午最后一节课下课，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走光，凌颂之正打算拉迟砚青一起。
迟砚青随意拿了本练习册，放到凌颂之跟前：“帮我讲讲这题？”
反正不急，凌颂之接过笔，看了下：“这题前几天不是讲过类似的？”
“哦，”迟砚青身体朝少年那不露痕迹地倾斜了些：“刚才下课夏子米讲话太吵了，有点静不下心。”
凌颂之没多想，偏头给他点了一下，笔尖轻轻划过：“这里有个隐含的关系……然后……这样能理——”
解字还没说出口，迟砚青凑近浅浅吸了口气：“怎么天天飘来飘去的勾搭人。”
“？”
讲题思路被打断，对方的气息轻轻拍打在少年颈侧，凌颂之脖子往后缩了缩：“什么勾搭人？”
“没什么，”迟砚青收回视线，“就是你被别的男人闻了有点不爽，今晚洗澡能不能用我的沐浴露？”
“操，”凌颂之目光在迟砚青脸上游巡，哭笑不得，嗤了一声骂道，“迟砚青你幼不幼稚，这有什么好醋的？”
“抱歉，是我冒昧了，”迟砚青睫毛微颤，唇线抿成一条直线：“你别生气，我也是太在乎你才这样的。”
“……”
凌颂之难得地沉默了：“生气个屁，傻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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