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第一天,凌颂之不想迟砚青。寒假的第三周,凌颂之开始腻味整天呆在房间里的日子。
他对旅游什么不敢兴趣,在凌颂之心里旅游小于在家里呆着。
但架不住做题做了也会烦,中午吃过饭,凌颂之发消息问了迟砚青下午的安排,确认没什么事,就临时决定了去找人。
二月中旬,气温不如一月冷,天也不在下雪,渐渐地回暖。
前几天刚过了年,家家户户门前都贴了春联,张灯结彩,庆祝新的一年过后,所有人就又回到了日常生活。
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迟砚青呆在画室,正在画一幅水彩。他画画时不喜欢太厚重,只穿了件白衬衣,画室里开了暖气也不冷。
洁净的布料不可避免地沾染颜料。凌颂之说不出那些颜色具体叫什么。
迟砚青动作悠缓艺术感很强,单是看看就让人赏心悦目。
去之前凌颂之没跟告知他自己会来,所以当画室门轻轻被拉开,看清来人后迟砚青明显顿了顿。
迟砚青眼里闪过一丝讶然,随即弯了眼,明知故问:“怎么来了?”
凌颂之不是很自在地看了他一眼:“家里无聊。”
“哦,”迟砚青把画笔放清水里洗了洗,水色瞬间染成了红:“原来是无聊才过来找的我,把我当什么了,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么。”
凌颂之噎了半响,语气有些硬巴:“我想你了还不行,你再这样我走了。”
“来回一趟很长时间,这么走太浪费了。”迟砚青轻轻笑了一声,满意了:“来怎么不先跟我说?”
“没必要,”凌颂之给自己倒了杯温水,喝了说:“过来一趟要半个小时,提前说了让你干等着?”
迟砚青洗好画笔,搁置在调色盘边沿,忍不住短促地笑出声:“之之,给我惊喜就给我惊喜,没必要说成这样。”
“谁特么给你惊喜了?”凌颂之撇了撇嘴:“我就是怕你等太久,而且我这个人容易变卦,万一到半路了又想回去了,让你白高兴一场。”
“这么为我着想啊,”迟砚青虚虚搂住少年腰,笑意都要溢出眼眸:“以前亲你的时候也没发现男朋友嘴竟然这么硬的吗,记得是软的,是不是二十多天没见被冻硬了,我尝尝?”
“尝你妹,”凌颂之身子微微僵硬,让他轻轻碰触一下,往后退了退:“我来这不是为了给你亲的。”
“嗯,”迟砚青笑着贴了两下,又抬手将手指的颜料抹了点在前面脸上:“知道了,就简单碰一下,不舌吻。等会我们去约会?”
“哦,”凌颂之伸手把颜料擦掉,问:“你这幅画没画完,用不用先画完再走?”
迟砚青拿起旁边沙发搭着的外套,穿上又拉了拉链:“不了,有时间再画也一样,心思被你勾走,画不下去了。”
凌颂之默然两秒,嗤笑:“我怎么这么能耐呢。”
迟砚青轻哂:“谁知道呢,也许是魅魔吧。想去哪?”
凌颂之:“你挑吧,我都可以。”
两人在此之前也没约过会,只在牵着手在商场逛了一圈,世界上所有的商场都差不多,他俩感觉没什么好玩的,随便找了家奶茶店坐下,各点了些东西。
“我孩子期末才考四百五六十,叫他学他也不听,老师都要放弃他了。”
“很不错了呀,至少还有个本科,我孩子才四百多一点,我还怕他本科都没有呢。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好不好?”
“你孩子高三了四百多,我孩子才初三,初三的题多简单啊,还没折分,连个普高都考不上。”
凌颂之听到旁边有家长跟朋友吐槽自己孩子的成绩,不觉地思路被稍微带偏。
期末考分数早几周就出来了,迟砚青分数并不太乐观。
特别的稳定,也就是因为上下起伏几乎毫无变动,凌颂之才会觉得不太妙。
这么几回考试,迟砚青分数每回都和清华美院分数线差了有不远的距离。
差了六七十分左右,这还只是高二的试卷……
想了却又认为这种担心多余,原书里迟砚青考上了清华美院,是代表他是有实力考上的。
再说还有一年多,还有很长的时间能够用来补文化。
凌颂之嚼了嚼奶茶里的珍珠,不知怎么想的,问:“迟砚青,你心仪的大学是不是清华?”
迟砚青看着他很轻地挑了眉:“问这个做什么,想跟我考一所大学?”
凌颂之就不该多问,“……我想跟你考同一所个屁,滚,考不到。”
迟砚青没再逗他:“心仪的学校是这个,然后呢?”
凌颂之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清华美院分数线挺高的,用你期末考成绩来对照,差得还有点远。”
迟砚青看着委婉暗示的少年,眨了眨眼:“……所以,想说什么?”
凌颂之干脆说了,吐出四个字:“好好学习。”
旁边那桌的家长聊天声音不算小,迟砚青也是听到了,他有些促狭:“颂之,你要不要到旁边那桌去一起聊?感觉你更适合那桌。”
“……”凌颂之早知道会被这么调侃就不问了,抬脚在桌下踢了踢迟砚青小腿:“我他妈认真的。”
迟砚青用指尖勾住了少年手指:“国内这么多美院,又不是非它不可,央美也不错的,不用为我焦虑。”
凌颂之:“央美和清美选你更想考哪所?”
迟砚青淡淡回答:“清美,”
凌颂之:“那还不是一样?”
迟砚青轻声说:“之之,我看起来像对清美执念很深吗?还有一年呢,尽力不就好了,到时候文化分不够就去别的学校。”
凌颂之印象里都是没考上心仪学校哭着要复读的,没想到迟砚青表现得这么云淡风轻。
凌颂之一只手随意搭在座椅上,他卡壳一下:“你能不能有点追求?”
“关心我的成绩关心成这样?你好爱我…”迟砚青手覆上去少年手背,五指插入指缝地牵了牵:“那以后帮我辅导功课好不好?”
“……”
凌颂之在心里骂了他一声自恋。给人灌心灵鸡汤就是爱了?
那老唐有事没事还把他叫去办公室谈话呢,是不是也是爱情?
凌颂之甩了甩他的手,压低音量:“我们是谈恋爱,不是来给你做免费家教的谢谢。”
迟砚青偏头忍笑:“要钱啊,没钱,肉偿行不行?”
凌颂之耳尖发烫,抽回手在他胳膊上拍了下,一字一顿道:“给我滚。”
“让你长长记性,”迟砚青轻微笑了笑:“约会的时候就该谈情说爱,下次再有约会别谈成绩,听见没?”
凌颂之耳根红得无地自容,闷声:“哦。”
迟砚青没深入这个话题,凑过去点了点少年手里杯子:“想喝你手上的,借我喝一口?”
凌颂之把杯子往他那推了推,硬邦邦道:“自己拿,别就着我的手喝。”
世界上有种东西叫反骨,不让干什么就偏要干。
迟砚青没动手,低头就着轻轻在吸管喝了一口:“比我这杯甜。”
凌颂之瞥他一眼,深深呼了口气:“你那杯、和我这杯、点的是一样的。”
迟砚青轻扯了扯唇:“可能是男朋友喝过的东西更好喝吧。”
凌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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