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左上角数字从六变到九。包厢里酒味浓厚，凌颂之凑过去嗅了嗅，皱了皱鼻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还没喝够？”
“不喝了，”迟砚青咬字还算清晰：“之之，有点难受。”
凌颂之不得不佩服男朋友酒量是真好，要是他，喝了这么多，也许就直接趴上桌了。
凌颂之给倒了杯温水，送到对方手里：“那我们先走？”
“没事，还可以。”迟砚青就着少年手浅浅抿了一口，喉间滚动：“心疼我可以亲一下，网上有种偏方说是喜欢的人亲一下就不疼了。”
“别闹，”凌颂之看了他一会，发现他是真想现在亲，被噎得没脾气：“你喝醉了，这么多人看着，醒酒了再说。”
“也行，”迟砚青想了想说。在桌底牵了下少年手，五指从指缝挤进去：“我记住了，别说话不算数。”
凌颂之：“……嗯。”
散伙的时候，夏子米看着两人欲言又止，最终良心过不去，还是找过去，希望跟凌颂之单独聊聊。
凌颂之看了眼迟砚青，确定他一个人可以，才点了头。
在走廊，凌颂之靠在门边，看着面前太久没见有些陌生的朋友，不知道夏子米要说什么，道：“有话就说吧。”
“哦——”夏子米酒喝得脑袋发麻，大着舌头，逻辑有些不通：“你和那谁很像，当然迟哥肯定不是找你当替身的，可能就是喜欢人会下意识找上一个的影子……虽然说活人永远比不上死人，但还是希望你跟迟哥好好的。”
凌颂之：“……”
凌颂之太阳穴突突地跳，忍了忍，才没把“你才死人”骂出口。扯了下嘴角：“会好好的，放心。”
“那就好，”夏子米脑子或许被酒熏晕：“真的，你和凌……迟哥前男友特别像，进来看的第一眼我都没认出来，第二眼才确认不是。”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凌颂之静静听着，好久才说：“你还不知道我名字吧，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凌颂之。”
夏子米听得愣了愣，酒醒大半。
深夜，系统提示音响彻房间，班级群好久没有这么热闹过，消息一条一条地往外蹦。
[夏子米：我靠！！！！迟哥怎么可以这么畜生，我前面还可以说是巧合，结果他妈的连名字都一样！！！！]
[宋佳蕊：滤镜死了，这样对得起后面这任吗？他多委屈啊。]
[陆识桉：这也太他妈离谱了吧？长得像就算了，连名字都一样……到底在搞什么？]
[江栩凡：会不会是巧合，毕竟我们国家重名的应该挺多的……可能？]
[宋佳蕊：嗯，其实我更倾向于迟哥对象追了迟哥半个学期，然后迟哥知道他名字后就同意了。]
[夏子米：完了，我现在觉得他现任好委屈，迟哥这操作也太特么渣了。]
酒精上头让太阳穴发涨。
迟砚青滑着消息，偏头看向旁边，凑了凑，嗓音微熏：“跟夏子米聊了什么，怎么都在骂我？”
“额，”凌颂之轻轻刮了下鼻尖：“没聊什么，感觉他在劝分，我就跟他讲了下我的名字，怪我，我忘了这事一般人都想不出来，没想到会是这种反应。”
“之之，我什么事都没干就被骂渣男，有点委屈。”话是这么说，迟砚青却低笑出声：“是不是得赔我点精神损失费呢？”
“没有，”凌颂之理亏，干巴巴地瞥开眼：“你都还在笑，也没被影响到。”
“那也得赔，”被迟砚青扭了回去：“我只是用笑容掩盖悲伤，心里其实很难过的。”
少年看清对方眼里消未散的笑意，哪有半分委屈的样子。凌颂之板起脸：“有两个拳头要不要试试？”
“也可以吧，”迟砚青一手撩开衣摆，一手捉住少年比成的拳头，往自己小腹按了按：“朝这打？”
手心传来体温，凌颂之握拳的五指蓦然松了松，对借着酒劲发疯的人彻底没话说。凌颂之甘拜下风地收回手：“打你我嫌手疼。”
＊
清心寡欲那么多年，开次荤就收不回去。寒假一个月时间他们其实玩得挺疯。
桌前少年支着电脑，在线上找课程，有一个部分没太听懂，就拖动进度条，倒回去。
凌颂之悠悠看着屏幕，手上黑笔漫无边际地转。
他把那节搞定，垂眼看已经十点了，正要合上电脑，脖颈被稍温的手指碰了碰。
迟砚青又玩似的拨弄下少年发丝，低声：“之之，晚上别碰电脑？找你有事。”
“哦，”凌颂之脖子猝不及防被烫一下，缩了缩，声音茫然问：“找我什么事？”
“一直盯着电脑屏幕对眼睛不好，”迟砚青语气温和：“多运动对身体好。”
“……”
凌颂之还没洗澡，穿了外套，默默把外套帽子撩起到头顶，偏过头又随便点开一节网课，装聋。
迟砚青将椅背转了过来，两人面对面，迟砚青眼底带有浅淡的笑：“真的想要，让我伺候一下？”
凌颂之并不想要。那种事后的酸麻太难受，凌颂之起码这个寒假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他低了低头，把帽沿扯得低了些：“别闹，我课还没搞懂，太过火的话很容易忘。”
“可是之之，我刚才看到你想关电脑了。”迟砚青垂下眸，睫毛长长低下：“就这么不想跟我亲近么？还要找理由骗我，跟我在一起很累是么？”
“没有，刚刚是想关的，就是突然又想看一会，”凌颂之深吸一口气，轻声哄：“真的。”
“老公，你是不是觉得你说什么我都信？”迟砚青抿了下嘴唇：“我听的出来，你又骗我，是不是没爱了……我上次是有哪里做的不好吗，让你这么讨厌。”
“不、讨、厌、”凌颂之咬牙切齿，撞上男生睫毛低垂弄出来的浅影，霎时没了声：“但是我怕痛，知不知道第二天很痛？”
“抱歉，”迟砚青抚了抚少年侧脸，语调缠绻地询问：“我没体验过，不知道，那我这次小心一点？”
“不要，”凌颂之没被他骗到，没好气道：“要不你体验下那种感觉试试呢？”
迟砚青敛眼认真想了想，似是在权衡：“之之，我比你更怕疼，我打针都害怕，那样太恐怖了。”
他一本正经的，凌颂之气笑了，朝他竖了只中指：“合着就你金贵，我的屁股就不是屁股了？”
“是我不对，”迟砚青被逗地笑了笑，向旁边偏了下头：“之之的屁股最金贵。但是老公，你不能让我尝过一次甜头以后就再也不给我了，我会想疯魔的。”
“我……没说不给，”凌颂之被堵得半响没说出话，别过脸，硬巴巴补充：“你至少让我缓一段时间吧。”
迟砚青将人揽进怀里，轻轻蹭了蹭：“那换个不疼的方式？”迟砚青碰了碰少年唇瓣，伸手挤进去一点：“这样可以么？”
凌颂之神经有些混乱，挣扎几秒，头终究点了一下。
……
他们拥着吻了好一会。
两个人体温很烫，呼吸很沉。凌颂之坚持让迟砚青把灯关了，俯身埋到黑暗处，什么也看不清，连指尖都发滑打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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