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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找到你了

开学第一天。南海高中门口,吵得跟菜市场似的。

许临钰把校服拉链拉到顶,遮住半张脸。手插在裤兜里,耳机塞得死紧。里头放的摇滚哐哐砸着耳膜。他浅蓝头发带点深蓝挑染,在人群里扎眼得很。人堆自动给他让开条道。废话,谁不认识高二扛把子许临钰?虽然个头不算顶高,就一米七出头点儿,但拳头硬,下手黑。关键是他有谱儿。收保护费的,欺负老实人的,被他撞见,准没好果子吃。对老师、对不惹事的同学,他反倒挺讲礼貌,该点头点头,该让路让路。就是脸上那不耐烦的劲儿,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他眼皮都懒得抬。脑子里盘算着昨晚修水管又花了多少钱。烦。

**另一边,校门另一边,清净得跟这边是两个世界。**

贺松清站着,身板儿笔直。一八五的个子,黑色三七分一丝不乱。紫眼睛扫过人群,没什么温度。旁边站着俩发小。路黯繁跟他差不多高,也是张冰块脸,话少得可怜。柏余阮就不一样了,嘴巴叭叭的就没停过,笑得阳光灿烂,胳膊肘撞撞贺松清:“哎,松清,看那边,咱校霸今儿心情不太美丽啊?”

贺松清眼神都没动一下,淡淡“嗯”了声。他看见了。那个浅蓝头发,走路带风,浑身写满“别惹老子”的家伙。挺有意思。

许临钰压根没注意那三道视线。他正烦着呢。刚走到校门口小卖部旁边那条窄巷子口,就听见里头吵吵嚷嚷。几个流里流气的高一新生,堵着个瘦小的男生,推推搡搡。“妈的,开学第一天就收保护费?”许临钰心里骂了一句。他停住脚,摘下一边耳机。

“喂,小子,懂不懂规矩?新来的孝敬学长,天经地义!”一个黄毛小子拍着瘦小男生的脸。

瘦小男生吓得直哆嗦,书包抱得死紧。

许临钰啧了一声,咂咂嘴。他本来不想管,太他妈掉价。可那黄毛小子下一句就踩雷了:“没钱?把你饭卡交出来!不然老子让你爬着进教室!”

“爬你妈。”许临钰声音不大,冷飕飕的。

巷子里几个人一愣,齐刷刷回头。看见是许临钰,黄毛脸色变了变,强撑着:“钰…钰哥?我们这…教育新同学呢。”

许临钰走过去,慢悠悠的。浅蓝眼睛盯着黄毛,像看垃圾。“教育?用拳头教育?还是用你那张臭嘴?”他站定,比黄毛还矮一点儿,可那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

“我…我…”黄毛怂了,想往后退。

“滚。”许临钰就一个字。声音不高,但跟冰碴子似的。

黄毛和他几个同伙屁都不敢放一个,灰溜溜贴着墙根跑了,跑得比兔子还快。

瘦小男生眼泪都快下来了,结结巴巴:“谢…谢谢钰哥!”

许临钰皱皱眉,嫌他聒噪。“下次长点记性,离这种垃圾远点。”他摆摆手,重新把耳机塞上,头也不回地往教学楼走。动作利落,打架的架势都没完全摆出来就解决了。他嫌麻烦,能一句话解决的绝不动手。

**贺松清他们仨正好走到教学楼前的小广场。**

柏余阮全程目睹,兴奋地直拍路黯繁胳膊:“卧槽!看到没看到没!许临钰!帅啊!一句话就给那帮小崽子吓尿了!酷毙了!” 路黯繁嫌弃地把柏余阮的爪子扒拉开,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目光倒是一直追着许临钰的背影。

贺松清没说话。他紫色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极快地掠过。刚才许临钰抬手挥退那个男生时,校服袖子往下滑了一点点。贺松清的视力好得不像人类。他清楚地看到,那截露出的手腕内侧,靠近脉搏的地方,有一道新鲜的、细细的划痕。颜色很浅,但在他眼里,那点红刺眼得很。像是…刀片划的?或者别的什么利器。不是打架弄的。打架的伤口不是那样。

他指尖在裤缝边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开学第一天就带着新伤?还是这种…隐秘位置的自残痕迹?

许临钰完全不知道自己手腕上那点小破皮被人看得一清二楚。他正烦着呢。刚走到高二教学楼楼梯口,一个不长眼的家伙抱着摞比人还高的作业本,闷头往下冲。“让让!让让!”

许临钰躲闪不及。砰!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耳机线都被扯掉了。他踉跄一步,火气蹭就上来了。“操!没长眼啊?!”

撞他那人也吓一跳,作业本哗啦啦散了一地,是个戴眼镜的男生,一看就是好学生类型,脸都吓白了:“对…对不起!同学!我赶时间…”

“赶时间投胎?”许临钰揉着被撞疼的肩膀,语气冲得很。他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耳机,心疼地看了看线。妈的,本来就有点接触不良了。他暴躁地抓了抓头发,浅蓝发丝更乱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眼镜男生手忙脚乱地捡本子,都快哭了。

许临钰看他那怂样,心里那股邪火莫名其妙消了点。跟这种书呆子计较个屁。他烦躁地挥挥手:“行了行了,下次看着点路!抱着这么高一摞,显摆你力气大啊?滚吧。”

眼镜男生如蒙大赦,抱着好不容易捡起来的本子,飞快地跑了。

许临钰吐出一口浊气,把耳机胡乱塞回耳朵,正准备继续上楼。

就在这时。

一股很淡、但极其独特的冷香飘了过来。像深冬雪地里冻住的松针,又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甜?很矛盾,但很好闻。许临钰下意识地吸了吸鼻子。

他侧头。

贺松清和他的两个发小,正好走到楼梯口。路黯繁和柏余阮在低声说着什么。贺松清走在稍后一点,黑色短发衬得他侧脸线条冷硬。他微微垂着眼,似乎在看脚下的台阶,但许临钰莫名觉得,那视线好像…在自己身上停了一下?尤其是自己刚刚被撞到的肩膀。

错觉吧?许临钰心里嘀咕。他跟贺松清这种天之骄子,八竿子打不着。他继续往上走。擦肩而过的瞬间。

贺松清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那股冷香更清晰了。但贺松清闻到的,不只是冷香。他那属于魅魔的、超越常人的敏锐嗅觉,清晰地捕捉到了混杂在许临钰校服气息下的一丝极其微弱的…血腥味。很淡,很新鲜。来自手腕?还是…他目光不着痕迹地扫过许临钰的腰腹位置。刚才撞那一下,许临钰的校服下摆似乎扯动了一下。

许临钰完全没察觉,只觉得这高岭之花身上的味儿还挺好闻。他大步流星,几步就跨上了楼梯转角,身影消失在走廊里。

柏余阮看看贺松清,又看看空荡荡的楼梯上方,撞了下贺松清胳膊:“嘿,看什么呢?人都走没影了。怎么?对我们暴躁小校霸感兴趣了?” 他纯粹是开玩笑。

贺松清收回目光,紫眸深不见底,没什么情绪。“没什么。” 他抬步上楼,声音平淡无波。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擦肩而过时,少年身上那股混合着淡淡汗味、廉价洗衣粉味、一丝血腥味,还有…一种奇异的、带着点倔强生命力的味道,像颗小炸弹,在他沉寂已久的感知里,不轻不重地炸了一下。有点…特别。

路黯繁看了贺松清一眼,没说话,也跟着上去了。

**高二(3)班教室。闹哄哄的。**

许临钰从后门进去,直接走到自己最后一排靠窗的老位置,书包往桌肚里一塞,整个人就瘫在椅子上。闭眼。装死。耳机里的音乐开得更大声了。烦死了,开学。

他旁边的座位是空的。那是他唯一的兄弟江楠逢的位置。那家伙估计又被老师叫去办公室帮忙了。书呆子。

前门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不用睁眼,许临钰都知道是谁来了。贺松清。那家伙每次出现都自带降温效果。

果然,教室里叽叽喳喳的声音瞬间小了不少。不少目光追随着那个挺拔的身影。贺松清目不斜视,径直走到前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那是学霸专属区。路黯繁和柏余阮也各自在自己位置上坐好。

柏余阮还在兴奋地跟贺松清小声叭叭:“哎,松清,你刚看到没?许临钰那小子,脾气是爆,但刚才楼下,他居然没动手揍那个撞他的书呆子!就骂了两句!稀奇啊!我还以为他得把人家拎起来抖三抖呢!”

贺松清拿出课本,动作不紧不慢。“嗯。” 他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崭新的书页上,脑子里却闪过楼梯口那一瞥。少年暴躁炸毛的样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手腕上那道细痕…还有撞到时可能牵扯到的、藏在衣服下的旧伤?他指尖在光滑的书页边缘轻轻划过。这人类…身上藏着不少秘密。或者说,不少…伤口?

许临钰在座位上换了个姿势,脸朝着窗外。阳光有点刺眼。他撩起校服袖子,烦躁地抓了抓手腕内侧。那里有点痒。刚才被撞那一下,好像把刚结的一点痂蹭掉了。他低头看了眼。果然,那道细细的划痕边缘,又渗出了一点点极小的血珠。他啧了一声,从裤兜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巾,胡乱按了上去。

他完全没注意到,教室前排,那个有着紫色眼眸的人,视线透过人群的缝隙,极其精准地捕捉到了他手腕上那抹极其微小的、被纸巾按住的红色。贺松清的目光在那停留了零点几秒,随即若无其事地移开,看向讲台。班主任已经进来了。

但贺松清心里,某个沉寂了太久的角落,像被那点刺目的红,轻轻拨动了一下。很轻。带着点冰冷的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属于猎食者的兴味。

这个小插曲很快过去。开学典礼,发新书,排座位。许临钰依旧和江楠逢坐最后一排。贺松清还是前排。中间隔了大半个教室的人海。

江楠逢终于回来了,推了推他那副黑框眼镜,一脸冷静地在许临钰旁边坐下。“开学第一天就惹事了?”他声音不高,带着点了然。

“放屁。”许临钰趴在桌子上,闷声说,“老子是见义勇为,懂不懂?”

江楠逢没拆穿他,只是把发下来的新书整整齐齐码好。“手腕怎么了?”他眼尖,看到许临钰手腕上沾着点没擦干净的纸巾屑。

“不小心蹭的。”许临钰把手缩回袖子里,“啰嗦。”

江楠逢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他知道许临钰的毛病。有些事,问也白问。

课间。许临钰趴在桌子上补觉。昨晚修完水管都半夜了。困。教室里吵得要命。他烦躁地把校服外套拉起来蒙住头。眼不见心不烦。

贺松清被物理老师叫去办公室拿点东西。回来的时候,正好要经过教室后面。他手里拿着几份竞赛资料,目不斜视地往前走。走到许临钰座位旁边那条狭窄的过道时,一个打闹的男生没看路,猛地往后一退。

“小心!”有人喊。

那男生后背直直撞向蒙头睡觉的许临钰。

贺松清就在旁边。他反应快得惊人。几乎在那男生后退的同时,他脚步一错,身体极其自然地微微一侧,手臂看似随意地向前抬了一下,正好挡在了那男生后背和许临钰课桌之间。动作幅度很小,快得像是错觉。

“哎哟!”后退的男生感觉自己撞上了一个硬邦邦的胳膊肘,疼得叫了一声,站稳了。他回头,对上贺松清清冷没什么表情的脸,顿时有点讪讪的:“对…对不起贺神!我没注意!”

贺松清收回手,淡淡点了下头,继续往前走,仿佛只是做了个再自然不过的避让动作。

蒙着校服的许临钰被身边的动静吵醒,一把扯下头上的衣服,眼神带着刚睡醒的戾气:“妈的!谁?!” 他刚感觉好像有股风擦着自己过去,差点被撞到。

那撞人的男生赶紧道歉:“钰哥对不起!差点撞到你!多亏贺神挡了一下!”

许临钰这才看到刚走过去的贺松清的背影。高,挺,冷。他皱皱眉,心里有点怪。贺松清?帮他挡了一下?开什么国际玩笑?他俩熟吗?他看向旁边一脸淡定的江楠逢:“他帮我挡的?”

江楠逢推了推眼镜,镜片反着光,语气平静无波:“动作很快。没让你被撞醒。算他做了件好事。” 他目光若有所思地追着贺松清的背影。这个高冷学神…好像对许临钰有点过于“关注”了?是巧合吗?

许临钰切了一声,觉得莫名其妙。他重新趴下,但睡意没了。脑子里闪过贺松清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还有那股若有似无的冷香。神经病。他嘟囔一句,闭上眼睛,试图重新入睡。

贺松清回到自己座位,放下资料。路黯繁看了他一眼。柏余阮凑过来小声问:“刚怎么了?我看你胳膊好像抬了一下?”

“没什么。”贺松清翻开资料,指尖拂过纸页。刚才那一瞬间的靠近,他闻到了。更清晰的血腥味,混合着少年身上特有的、带着点阳光暴晒过的干燥气息。还有…一种更深沉、更晦暗的,像是旧伤堆积起来的…某种味道。这味道,像根细小的钩子,在他沉寂的心湖里,轻轻搅动了一下。他抬起自己的手,指尖干净修长。刚才挡那一下时,他的指尖,似乎离熟睡少年蒙着校服的后脑勺,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紫眸深处,一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幽光,一闪而逝。

放学铃响得惊天动地。许临钰第一个拎起书包甩在肩上,动作快得像阵风。他急着去打工。晚上便利店还有班。

“喂!钰哥!晚上‘夜色’去不去?猴子他们请客!” 几个平时玩得还算可以的男生凑过来喊他。

“不去!有事!”许临钰头也不回,从后门窜了出去。

江楠逢慢条斯理地收拾书包,看着许临钰消失的方向,摇摇头。这家伙,永远风风火火。

贺松清收拾东西的动作不紧不慢。柏余阮在旁边叽叽喳喳计划着晚上打游戏。路黯繁安静地等着。

贺松清的目光,透过教室后门,看着那个浅蓝色头发的身影像只敏捷的豹子,在走廊人群里快速穿梭,很快消失在楼梯口。他背上书包,语气平淡:“走了。”

夕阳的光透过走廊窗户,把影子拉得很长。

许临钰冲出教学楼,跑得飞快。打工不能迟到,迟到扣钱。他抄近道,穿过教学楼后面那条平时没什么人走的、堆着点废弃体育器材的小路。刚跑进去没几步,脚步猛地刹住。

前面拐角,有动静。压低的咒骂声,还有拳头打在□□上的闷响。

“操!让你他妈的多管闲事!开学第一天就敢告老师?活腻了吧!”

“把钱交出来!还有你那个新手机!快点!”

“呜呜…别打了…求你们…”

听声音,像是中午被许临钰救下的那个瘦小男生?还有…那几个黄毛小子?他们没走?在这儿堵人报复?

许临钰的火气噌地就顶到了天灵盖。他妈的,没完没了是吧?他把书包往旁边杂物堆上一甩,活动了下手腕,骨头咔咔轻响了两声。浅蓝眼睛里全是暴躁的戾气。他大步走过去。

“喂!” 一声不高不低的喊声,带着冰碴子味儿。

拐角后面,三个黄毛小子正围着那个瘦小男生拳打脚踢。听见声音,都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是许临钰。背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身影,那气势,压迫感十足。

“钰…钰哥?” 为首的黄毛脸色煞白,中午的恐惧又回来了。“我…我们没…”

“没你妈!”许临钰懒得听废话,直接走过去,一把揪住黄毛的衣领,用力往旁边一掼!黄毛惨叫一声,撞在墙上。

另外两个小子想跑。许临钰动作更快,侧身一个干脆利落的扫腿,砰!一个小子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另一个吓得腿软,被许临钰反手抓住胳膊,一个过肩摔,狠狠砸在满是灰尘的地上!动作快、准、狠,没一点多余花哨。

“呃啊!”

“哎哟!”

三个小子躺在地上哀嚎。那个瘦小男生缩在墙角,目瞪口呆。

许临钰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打滚的三个,眼神冷得像冰:“中午老子说的话,当放屁是吧?开学第一天就他妈想进医院躺着?”

“不敢了!钰哥!再也不敢了!”黄毛哭爹喊娘。

“滚!”许临钰低吼一声。

三个小子连滚带爬,互相搀扶着,屁滚尿流地跑了,比中午溜得还快。

许临钰这才看向墙角那个还在发抖的男生。“没事吧?”

“没…没事…谢谢钰哥!谢谢钰哥!”男生感激涕零,眼泪鼻涕一起流。

“行了,赶紧回家。”许临钰不耐烦地摆摆手,弯腰去捡自己的书包。刚才动作有点大,校服外套的拉链崩开了点。他弯腰时,衣摆随着动作向上掀动了一瞬。

就在他弯腰的刹那。

小路入口处,光线微微一暗。一个颀长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夕阳的金红色光芒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黑色三七分短发,紫色眼眸在逆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幽暗。

是贺松清。

他似乎是路过。或者…不是?

贺松清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地上哀嚎跑走的三个背影,扫过墙角惊魂未定的瘦小男生,最后,极其精准地,落在了刚刚直起身、正烦躁地低头整理自己校服拉链的许临钰身上。

更准确地说,他的目光,穿透了许临钰因动作而掀起的、还没来得及完全落下的校服下摆。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慢放键。

贺松清那双非人的紫眸,清晰地捕捉到了。在少年劲瘦的腰侧,紧贴着裤腰边缘的位置。不是手腕那种细小的新痕。而是一片…纵横交错的、颜色深浅不一的旧疤。有的像是刀划的,细长;有的像是烫的,凹凸不平;还有几道是粗暴撕裂后愈合的痕迹,狰狞地盘踞在苍白的皮肤上。像一幅破碎又绝望的抽象画,被小心翼翼地藏在衣服之下。

许临钰对此毫无察觉。他拉好拉链,拎起书包甩在肩上,动作带着点狠劲。他抬头,准备离开,这才看到入口处站着个人。

是贺松清。

许临钰愣了一下。这家伙怎么会在这儿?他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打架的部分?还是…

两人隔着几米的距离,目光在空中短暂地撞了一下。许临钰浅蓝的眼睛里还残留着未散的戾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贺松清的紫眸依旧平静无波,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潭。

空气凝固了几秒。

贺松清什么也没说。他甚至没有再看地上的那个男生,也没有再看许临钰。只是极其自然地,仿佛只是路过此地,随意瞥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抬步,从容不迫地从许临钰身边走过。那股冷冽的松针雪香,再次拂过许临钰的鼻尖。

擦肩而过。没有停留。没有询问。就像什么都没看见。

许临钰看着贺松清挺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心里那点莫名其妙的感觉更重了。这家伙,到底几个意思?他皱了皱眉,懒得再想。对着墙角那个还傻站着的男生吼了一嗓子:“还不走?等着我送你?”

“啊!走!这就走!”男生如梦初醒,赶紧跑了。

许临钰也大步流星地走出小路。打工要迟到了!

**贺松清并没有走远。**

他站在教学楼另一侧的阴影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夕阳的光在他脚前投下一道长长的、孤寂的影子。

他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指尖干净,骨节分明。

刚才,在看清许临钰腰腹上那片伤痕的瞬间,一股极其强烈的、源自血脉深处的悸动,毫无预兆地席卷了他。那不是同情,不是怜悯。那是一种…更原始、更霸道的占有欲在疯狂叫嚣。像沉睡已久的凶兽,闻到了最契合自己灵魂的、伤痕累累的猎物气息。

那片破碎的伤痕,像烙印一样刻在了他的视网膜上,也仿佛直接烙在了他沉寂千年的心脏上。他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压抑不住的暗流,冰冷,却又带着灼人的热度。

他低头,看着自己空无一物的掌心。然后,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收拢了五指。仿佛要抓住什么虚无的东西。

薄唇微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消散在傍晚微凉的空气里:

“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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