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十、百、千、万、十万、百万……
孙志平特意打电话过来说有惊喜,就是这个吧。
当真是好大一笔钱,这个薪资水平怎么也够得着娱乐圈中高层基础线了,不像从前,通告费经过一轮轮筛选后到转到她卡上就剩个零头。
孙志平还提醒她拍完这部戏,就可以跟公司申请提高分成比例。
多大方。
“池老师?”
压低的呼唤声从门口传过来,池月从怔仲间回神,抬头发现是助理小伍。
“杨姐说已经那边在清场,您没事的话可以过去试戏了。”小伍刚跟池月还没满一个月,对待她尚且带有明星偶像般的滤镜,说话轻轻柔柔的,唯恐吓着人一样。
池月收了手机,“好,我这就去。”
今天拍的是一场诱捕鬼面人的戏码,女主角化身夫人模样下水沐浴,令鬼面人失去防范,趁机套话并以武力制服。
需要池月入镜的时候,这部分剧情已经到了即将打斗的场面,“夫人”被叫破身份,转眼露出花芳菲的脸,女主冷喝,伸手一扯木架上的长衫裹住身体,同时向鬼面出手。
虽然前面沐浴的戏份主要在饰演“夫人”的演员身上,但池月也要出一个背影。
镜头画面中营造到的香艳氛围在真实的拍摄中却全然看不见,池月甚至连衬衫都不用脱,只需要解开几颗扣子,把后领口拉下露出肩,然后看向镜头——
卡了两次,因为妆发不够湿润,眼神不够凌厉。
第三次的时候,导演突然招呼化妆师,让她给池月的背补补妆。
池月自己看不到后背,就问化妆师:“我后背长痘了?”
“没有啊没有啊,一颗痘都没有啊,”化妆师是个开朗过头的小姑娘,围着她打转,说话又急又密,“池老师,你皮肤真好哦,毛孔好小,好羡慕!我说你这种皮肤唯一的缺点就是太不耐受了,稍微磕碰一下就很明显,这有点青哦,你碰哪了吧,轻轻遮一遮就好啦……”
青?
池月第一反应是祈祐,但想了想,又推翻这个想法。
毕竟祈祐咬她已经过去三十二天。
那之后她们没见过面,也没有任何联系。
当身上的痕迹在经过频繁的热敷而褪去后,别墅里的那几日时光变得像一场荒唐又绮丽的梦。
池月有时候会觉得是自己烧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一人在经历如此饱涨密集的**之后,还可以抽离的那么干净。
但也许她就是那样的人,能把生理与情感完美区分开。
“好啦好啦,没有啦,池老师,我说你好适合穿露背装的,一点瑕疵都看不见。”
池月笑了笑,说:“谢谢,辛苦了。”
心里却想起祁祐趴在床上,纤薄光洁的背因为她的舔/舐而轻轻颤栗,口中溢出毫不忍耐的轻哼。
她背上的伤好了吗?也完全消失了吗?
应该还没有吧,当时抓得那么深。
“芳菲啊,你的重点不是洗澡,是杀人杀人!懂吗?眼睛不要那么柔啊,给我用力一点,要用眼珠子射刀片!咻咻咻那样的!懂不懂?”导演在大监视器后站起身,伸出手指隔空点着池月。
片场因为导演幽默的说辞发出点笑声,池月却没心思笑,道歉后快速眨了两下眼睛,调整好状态。
导演又说了几句才重新坐回,没忘伸手点了点旁边的助理,“这个镜头记得留着做宣传,亮眼。”
又拍了两条,池月才从浴桶里出来,剧情里的随意一裹,现实中则是要造型师量身设计好衣服,为了防止打戏期间布料垂落,还要在皮肤各个地方贴上双面胶纸。
曾楚泠是第一次拍仙侠偶像剧,有时候会忘记颜值比演技重要这回事,抓着某些细节死抠不放。
导演助理偶尔会提醒,她恍然,却不改。
打戏和文戏都弄完,池月带着一身湿漉漉的戏服回到化妆间,手臂已经被水沾的发白。
换完衣服,小伍给她发照片,“杨姐说这些可以当宣传剧照,让我们选几张出来,您看看。”
池月一边揉着护手霜,一边看,最后看到那张出浴图,不禁微皱眉:“这张不行吧?”
小伍说:“可导演一直夸这张亮眼,氛围感很足。”
纱帘,薄雾,香肩,水眸。
亮眼?倒不如直接说擦边。
“但不符合花芳菲的性格和形象,除了这张,其他都行。”
小伍哦了声,脸上掩不住的失望,坐到旁边编辑文案去了。
池月等着手上细腻的温润氧化,一边垂着头,指尖在几张剧照上来来回回的翻,最后还是停到那张出浴图上。
小伍把文案编辑好发过来,刚想问下意见,就看见池月的动作。
小伍兴致勃勃:“要发这张吗?文案我可以重新拟。”
发吗?
发给她吗?
不发吧。
发了好奇怪,好像在勾引她一样。
但还是很想发给她。
想知道她看到这样的她是什么反应。
想知道她会不会做梦,潮湿的,黏腻的,不可告人,醒来后身上都是汗,像在梦里淋了一场春雨,淋过的地方泛起酥麻,潮红——
她让她对性有了生理和心理的双重期待。
她被困于这种期待。
池月摇头:“不发。”
小伍哦了声。
随即,池月问:“我能抱一下你吗?”
“啊?”小伍愣住,看着她湿润的眼睛,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可,可以……”
池月站起身,伸手抱了抱这个年轻女孩。
两秒钟后,她松开手,目光已经变得清明。
她对小伍笑了笑,说:“好了,谢谢。”
这么快?
不是,小伍压了压狂跳的心脏,好一会儿才敢从镜子里观察她的表情,问:“池老师,您您没事吧?是累了吗?”
池月摇了摇头:“没事。”
她垂下眼睛看手机上的文案,说:“就按你编辑的这条发吧。”
“好的。”小伍应下,转身时却没忍住,又多看了她一眼。
看,她让她变得多么奇怪。
祁祐正在盯着那个数字,71。
玻璃容器外的标签已经褪色,瓶子里装着分割完整的大脑切片,血管和脑髓质被福尔马林液浸泡到肿胀,饱满。
“这是经过固化后的,其实新鲜的大脑拿出来,一般都是非常松软的状态,放在桌上会立不住向四周摊开。”
祁祐说:“就像灌水气球。”
裴曼挑眉,回头看她。
两人从低冷的储藏室出来,穿过实验室长长的走道,到水池边脱下手套。
手套是一层丁/腈,一层乳胶,很贴皮肤,束缚感极强,脱下来之后,从指节到手腕都印出细小的褶皱。
裴曼对祁祐的熟练的洗手步骤微微侧目,“我真怀疑你几岁,你这动作比我带的学生都专业。”
祁祐不置可否。
“祁祐,你老实说,你背后是不是有个什么地下组织一直在给你出谋划策,毕竟那么多数据总不可能凭空出来,对吧?”
“说不定。”祁祐说。
裴曼笑了两声,继续道:“那哪天我这窝点要是被端了,你可要救我。”
祁祐没立即说话,仔细洗干净了手,而后抽出纸巾将每根手指上的水珠都一一擦拭,这才抬眼看向裴曼。
“裴女士,我希望这是我们之间最后一次对研究数据来源的话题进行试探,可以吗?”
裴曼脸上的笑容有短暂的停滞,但很快又恢复自然:“当然。”
祁祐转身,推开玻璃隔门。
走廊外的小会客厅中,申助理刚刚看完文件,余光见两人出来,赶忙站起身。
“祁总,合同对过了。”
祁祐嗯了声,也没问具体的,直接在桌子中央的笔筒里拿出一支签字笔,把文件翻到最后一页,写下祁祐两个字。
一式三份,祁祐把文件推到裴曼面前。
裴曼看了几秒。
即便已经下过决心,但临到最后还是会犹豫,事出反常必有妖,更何况,祁祐整个人都透着点不寻常。
但终归只是几秒,几秒钟后,身为研究人员对自己所做的基础研究强烈的求知欲就让她以投降告终。
她在尾页签上名字,又朝祁祐伸出手,笑着说:“祝我们首次合作愉快。”
当然不是首次。
任何一个人在碰到祁祐这种情况,应该都很难坦然接受脑子里的异样,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很愿意把自己的精力放在脑意识研究上。
反复的重生让她对金钱和资源的获取变得容易,唯一的缺陷只有时间。
科研需要时间去发展,即便她可以一次次迭代数据,一遍遍精进团队和人才,也不可能在短期内将此间科技有质的飞跃。
再后来她的精神还开始变得不稳定,每次醒来后单单维持基本的理智就已经耗费她所有的力气——
但无论如何,祁祐还是与裴曼碰了碰手。
“合作愉快。”
从实验室出来天光已淡,申助理帮她拉开车门,驾驶座上坐着专门的司机。
郑卿对祁祐的生活一直抱有审视般的关注,一贯敏锐,冷静,先前祁祐去传媒公司上班,她除却点了下头外几乎是放任,但祁祐一露出跟裴曼之间有合作意向,她便立马派了人手过来。
祁祐对郑卿这种近乎功利的举动没什么感觉,收人,拿钱。
商务车稳稳启动。
祁祐一边听着申助理的汇报,一边点开不断震动的手机。
信息框的红色数字因为周巍持续不断的信息轰炸而翻滚,祁祐看过一眼就退回来,指尖点到聊天界面第四位。
下午5:11
“池月”撤回了一条消息
“池月”撤回了一条消息
“池月”撤回了一条消息
撤回了什么?
么么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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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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