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变回人形的瞬间，林予阳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赤着上身，皮肤在月光下泛着冷白的光，锁骨下方的月牙胎记清晰可见。他的身形比两年前更加瘦削，肩胛骨的线条锋利得像是能划破空气。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和小黑一模一样——正慌乱地避开林予阳的视线。
"......江临？"林予阳的声音有些发抖。
江临抿着唇，下意识想往后退，但林予阳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别跑，"林予阳盯着他，"这次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
江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低声道："......能先给我件衣服吗？"
林予阳这才意识到江临现在浑身**，耳根一热，赶紧松开他，转身去衣柜里翻找。他丢给江临一件T恤和运动裤，背过身去等他穿好。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停止后，林予阳深吸一口气，转回来面对他。
"所以，"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能变成狗？"
江临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揪着床单："......嗯。"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三年前。"
林予阳瞳孔一缩："......我们交往的时候？"
江临垂下眼，默认了。
林予阳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想起那些被江临拒绝的夜晚约会，想起江临总是找借口不让他留宿，想起最后那个莫名其妙的冷战和分手......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林予阳的声音哽住了。
江临猛地抬头："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只是......"他的声音低下去，"......怕你把我当成怪物。"
林予阳盯着他看了很久，突然伸手捏住江临的脸颊，用力往两边扯。
"疼疼疼——！"江临猝不及防，痛呼出声。
"不是做梦啊，"林予阳松开手，喃喃道，"我前男友真的变成狗回来了。"
江临揉着被捏红的脸，眼神幽怨："......你就这点反应？"
林予阳突然笑了："不然呢？要我尖叫着报警吗？"他顿了顿，声音软下来，"......比起你是人是狗，我更在意的是你这两年去哪了。"
江临的表情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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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林予阳给江临倒了杯热牛奶——他记得江临胃不好，晚上喝咖啡会难受。
江临捧着杯子，指尖无意识地摩挲杯沿："......诅咒是我祖父那一辈惹上的。家族里每隔一代就会有一个人继承这个......特质。"
"白天是人，晚上会变成狗？"
"不完全是，"江临摇头，"满月之夜会强制变成狗，平时只要情绪波动太大或者受伤也会......"
林予阳突然想起什么："所以你那天晚上腿受伤了？"
江临沉默了一下："......我本来只是想在医院附近看看你，结果被一辆电动车撞了。"
林予阳瞪大眼睛："你跟踪我？"
"不是跟踪！"江临的耳尖红了，"我只是......想确认你过得好不好。"
*"想见你......"*
林予阳听到了这句没来得及被江临咽回去的心声，心跳漏了一拍。
"那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
江临苦笑："以什么身份？两年前不告而别的前男友？还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一条会说话的狗？"
林予阳沉默了。
窗外，月亮被云层遮住，客厅陷入一片昏暗。江临的轮廓在阴影里显得格外单薄，林予阳突然意识到，这两年他可能过得并不好。
"所以，"林予阳轻声问，"当初分手也是因为这个？"
江临的手指收紧："......那天晚上本来要和你去看演唱会，结果在路上突然......"
"变成狗了？"
"嗯，"江临的声音几乎听不见，"我没办法解释，只能躲起来......后来觉得，与其让你和一个怪物在一起，不如......"
林予阳突然站起身，走到江临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江临。"
"......嗯？"
"你是个白痴。"
江临愣住了。
林予阳一把揪住他的衣领："你以为我会在乎这个？我是兽医！我每天给猫猫狗狗看病！你觉得我会因为你能变成狗就嫌弃你？！"
江临的眼睛一点点睁大。
"我生气的是你什么都不说就消失！"林予阳的声音有些发抖，"两年......你知道我这两年是怎么过的吗？"
江临的睫毛颤了颤，突然伸手抱住林予阳的腰，把脸埋在他怀里："......对不起。"
林予阳僵住了。江临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头发蹭在他下巴上，痒痒的。这个姿势让他想起小黑——不，是江临——蹭他手心的样子。
"......别以为撒娇就能蒙混过关。"林予阳嘴硬道，手却不受控制地抚上江临的后脑勺。
江临在他怀里闷闷地笑了一声："......那要怎样才肯原谅我？"
林予阳刚要回答，突然感觉怀里的身体一僵。江临猛地推开他，脸色煞白："......糟了。"
"怎么了？"
江临没回答，只是痛苦地蜷缩起来。林予阳惊恐地看着他的骨骼开始扭曲变形——
"砰"的一声，沙发上又只剩下一只大黑狗了。
小黑——现在林予阳知道它就是江临了——虚弱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懊恼。
*"情绪波动太大......又变了......"*
林予阳愣了两秒，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江临你也有今天！"
小黑恼羞成怒地扑上来，把他按倒在沙发上，湿漉漉的鼻子抵着他的颈动脉。
*"不许笑！"*
林予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伸手揉乱小黑的毛发："好好好不笑了......所以你现在要维持这个形态到天亮？"
小黑不情不愿地点点头。
林予阳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那......我是不是可以随便rua你了？"
小黑的眼神瞬间警惕起来，但已经晚了。林予阳一个翻身把它压在身下，双手毫不客气地揉捏起那对毛茸茸的耳朵。
"住手......！"
*"好舒服......不对！快停下......"*
林予阳听着江临口是心非的心声，笑得更加恶劣："江临，你尾巴摇得好欢啊。"
小黑立刻扭头去看自己背叛的尾巴，发现被骗后又愤愤地转回来，一口咬住林予阳的衣袖。
*"......混蛋。"*
林予阳笑着把脸埋进小黑颈部的绒毛里，深深吸了一口气。
是江临的味道。
他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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