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并不想出去的么？”他眼中的阴郁有些明显。
乐书寓盯着酒杯中晃动的宝石色酒液，无奈一笑，“没有什么想不想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嘛~”
他又开始中二，薇薇叹口气，“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嘛。”
乐书寓笑她，“干嘛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开个玩笑而已。”他放下酒杯，手臂向后搭在椅背上，“我不过是可惜小芳他们的项目，马上就要上线了。”
“哦，小芳就是对接你月姐姐的那个小胖。”
薇薇记得，可是那个小胖不是男生么！而且她印象中他也不姓方。
月姐姐后面有大概提过两次，和他的合作实现得挺好。
不知道他是真的可惜项目还是别的，见他不愿多说，薇薇也就不问了。
一顿法餐吃了快3个小时，中间周海又给她发了几条消息，说又问到了两家机构，正在了解细节。
“干嘛，凌崇不放心你啊。”乐书寓看她一直看手机。
“没有啦，是同学，我们在找生物实验室，”薇薇放下手机，她想到乐书寓之前天天都在人工智能实验室那边，不知道会不会清楚生物实验室的情况。
“克己那边，初八开工了之后，实验室会开么？”如果学校实验室有开就最好了。
“你想得太简单了，”他又倒了一杯酒，“你以为实验室是打开大门就好么？实验耗材呢？设备整理呢?哪怕是清洁规整工作，也得有人负责。就算初八开了门，这些也不会初八就到位的。”
薇薇又叹一口气，“算啦，不行就只能等从明城回来之后啦。”
“你小小年纪，小心天天叹气人都变老了。”乐书寓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觉得，她一点都没变，还是这么表情丰富，把所有的情绪挂在脸上。
薇薇瞪他，“哦，我现在小小年纪了，刚刚不是才要嫁入豪门嘛。”
“哈哈哈哈哈，”乐书寓大笑，“好好，我错了，敬你一杯赔罪。”说着抬了抬酒杯。
薇薇和他隔空碰一下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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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叫个代驾么？”从餐厅出来，她才想起来他是开车来的，不过代驾好像不太符合乐少爷的身份，“还是让人来接？”
“嗯，叫人过来了，”一辆车缓缓滑到他们面前，“走吧，送你回去。”说着拉开车门让她先上车。
乐书寓喝得有点多，伸手掐着眉心，薇薇本想问他哪天走，看他不太舒服的样子，就没开口。
手机又收到一条周海的消息，在新风又问到了一家，初六，也就是明天就开了，而且实验室有指导老师，问薇薇有没空一起去看看。
咦，新风？
是这个新风么？她转头看乐书寓。
察觉到她的目光，乐书寓半睁着眼，歪过头，“怎么？”
“新风……上午阿姨说新风的乐家，是说，新风广场那个新风么？”她还以为说的是新城新丰区，还想着，难道这么巧他家也是新城人么。
前排开车的司机听到她的问题有些愣神，啊？不是凌家的小姐么，怎么会这么问？
乐书寓的诧异不比他少，他喝了不少酒，反应了几秒才明白她的意思，笑着抬起手臂，拍了拍她的头，“你可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不说整个海城皆知了，起码克己没几个人不知道新风集团姓乐吧。
乐书寓向后仰靠在椅背上，侧眼垂眸，看薇薇还在回复她同学消息，“你知道凌家的公司叫什么么？”
薇薇：……
问到盲区了学长。
薇薇眨眼，所以呢？别光笑啊，叫什么？
乐书寓冲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点。
薇薇凑过来，他弯下挺拔修长的脖颈，侧垂过头，压低了声音，“回去问凌崇。”
薇薇忍不住冲他胳膊上拍一掌，他可真是有够爱戏弄人。
乐书寓笑得前仰后合，衬衫纽扣间露出的锁骨不停起伏，整个胸腔都在震动。
薇薇：……
车开到凌家院子，一停稳薇薇就推开车门下车，一点也不想再听他的笑声了。
乐书寓也下了车，倚着车门。
薇薇想了想还是过来和他道别，“学长，我先进去啦。”
乐书寓瞟了一眼屋内，凌崇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勾起唇角，伸手搂住薇薇。
薇薇下意识推他，却听他说：“我初十飞机，记得来送我。”
说完就松开她返身上车离开。
薇薇愣在原地，初十，只有五天。
“怎么了？”她走回室内还有点愣愣的，凌崇帮她解开围巾。
“乐学长说，他初十就走了。”她情绪有点低落，虽然说在福利院，她习惯了离别，可果然还是很讨厌。
“他去哪儿？”
薇薇：……
好像忘记问了。
“去多久？”
薇薇：……
这个也没问。
凌崇了然，他就是故意来跟她卖惨。
“不过是去留学，又不是流放，中间不能回来么？”凌峻刚刚也看到了，那小子故意看了阿崇一眼，才去抱薇薇。
“如果他没出国，难道你们天天见面？”不见得吧，据他所知，她去参加IMO前后都几个月。
薇薇摇头，当然不可能，她和凌崇都没有天天见面。
凌峻喝了一口咖啡，“所以除非是在同一间办公室的同事，本来正常的朋友，也就是经常联系，偶尔见一面，差在哪里？”
薇薇表情迟滞，而后才恍然，好像，确实是这样？
“可是，他看起来有点难过的样子。”他眼底的忧郁不似作假，开始她以为是因为出国，要和朋友分别，可是听凌峻这样一分析，出国读书，对于他们来说，确实不算什么。
凌峻就是国外半年国内半年的，经常飞。
“呵，不过是被他哥赶出去心有不甘而已。”乐书宪不是省油的灯。
原来他说的可惜项目没做完，是这个意思，是他哥哥不让他管了么？
想通了这所谓的别离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可逆，薇薇便放下心来，上楼换衣服，拿起手机发现还没回复周海消息，她转头问凌崇，“你明天有没有空呀？”
“要去公司，”他之前负责的板块，拿下了一个新项目，“可能要到晚上。”
“哦，那我明天和周海去看实验室。”她和凌崇说了他们的实验计划，“明天去看过，如果合适的话最好啦，如果没有，可能还得再找找。”
从初六到十六，整整十天的时间，让她干脆放弃，等比完IMO回学校再说，她还是有些不甘心。
她换上居家服，问凌崇，“你有没有知道的实验室呀？或者辅导机构、辅导老师之类的？”他们豪门圈，应该认识比较多私教、家教之类，大概会有些资源的吧？
凌崇在脑内过了一遍她的需求，“你问问庄沁尧，他家是做生物科技的，实验耗材和试剂方面的供应商都很熟，实验机构、实验室的情况他们很清楚。”
薇薇瞪大了眼睛，“小庄，他家有生物科技公司啊。”
其实不只是公司这样简单，不过凌崇没有细说，他拍了拍沙发，示意薇薇坐过来，“你记得他那个不会游泳的朋友么？”
薇薇坐到他身边，点头，记得的，跨年还一起玩的。
“他姓胡，他家有海城最大的一家生物制药企业。”凌崇摸了摸她仰着的脸。
“不至于要到这个程度吧，我们只是找个能做竞赛实验的地方，嗯，其实都是很基础的一些实验。”他说的这些，有点太宏观了，赶紧有点杀鸡用牛刀。
凌崇并不这样觉得，“对于你们来说，多方打听很费劲，而且渠道很单一，信息闭塞，对于他们来说，不过是上下游的一点消息，一个电话，就可以拿到全部信息。”
薇薇明白他意思，掌握资源的人，处理事情的方式和他们完全不一样，她亲了亲凌崇下巴，从沙发上起来给小庄打电话。
“小庄说可以去借海城大学的实验室，”薇薇很兴奋，他们确实没反应过来，高中的实验室放假关了，可是大学不会，他们做组织培养类的实验，不可能因为过年放假就暂停。
“周海周海，我们明天一起去海大呀。”她才和凌崇说一句，马上打给周海分享这个消息，让他先不要约那个辅导机构。
周海也很开心，海大实验室，自然是外面那种培训机构比不了的，而且实验室肯定还有一些被老板留下值班的学生在，他不介意帮他们打杂，然后请教点问题。
去年暑假，他给学长洗了一个月的烧杯和培养皿，这活他干的很熟练了。
“干嘛这么高兴的呀？”餐桌上，凌妈妈看着薇薇眉眼中掩不住的雀跃，怎么，下午和乐家的老二出去玩，这么开心？
今晚凌父没在家，他们四个人吃饭，薇薇看了看凌崇和凌峻淡定地在切牛排，才确定凌妈妈是在和自己说话。
她不仅眉眼在笑，一开口更是嘴角都压不住，“我明天要去海大的实验室，”她放下刀叉，“小庄，嗯，就是庄沁尧，他说明天带我们去找海大的牛教授，就可以借用空置的生物实验室啦，我终于可以去做实验啦。”
“生物实验？你不是搞奥数的嘛？”凌妈妈也放下了餐具，示意涂涂给她倒酒，一副准备好好聊聊的架势。
薇薇看她有兴趣听，也很乐意分享，“生物也参加的，IBO和IMO的比赛时间是错开的，我前面也有在慢慢复习生物了。”她有些不好意思说自己兼顾两项问题不大，“IMO马上就比完了，后面我可以专心做生物了。”
他们都说她成绩不错，数学很好，全国数学竞赛拿奖，确实也挺优秀，这下凌妈妈才意识到，她不仅是普普通通的成绩好。
她不会说这样的大话，甚至性格还有点傻傻的憨直，既然会这么说，证明对自己去参加IBO甚至拿奖都很有信心。
凌妈妈看了一眼凌崇，就说呐，阿崇不会是就单单喜欢纯纯的、傻傻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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