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周海的电话，铃声又想起，是乐书寓。
“乐学长，新年好呀！”
“嗯，新年好。”乐书寓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漫不经心。
不过薇薇还是挺开心的，她挺久没见到他了，上次看他发朋友圈，还是在美国玩。
“好久不见啦~学长你最近怎么样啊？”
“你在凌家？下午有空么？我请你吃饭。”
薇薇看了看时间，现在10点半，“吃什么饭呀？午饭么？”
“午饭晚饭都行，看你时间。”
“那就午饭吧。”凌崇一早就和凌峻一起去公司了，中午不会回来。
“行，那我大概11点半过来接你。”他的声音带着笑意。
“好的呀。”
薇薇给凌崇发了条消息，说了中午和乐书寓出去吃饭，就换衣服拿着材料下楼了。
今天的阳光很棒，大厅的落地窗边有一个很舒服的阅读位。
她把外套和围巾放到组合沙发，拿着错题集坐到那张不规则的沙发椅上。
沙发椅包裹着柔软细密的羊毛，中间藏着可调节的气囊，底部则是支撑腰椎的高密度海绵。椅腿细如树枝却非常稳固，让整个沙发仿佛悬浮在落地窗前，阳光能毫无阻碍地穿透底部，在地毯上投下轻盈的影子，薇薇很喜欢不穿鞋踩在地毯上的触感。
她才翻过一页习题，涂涂端了一杯红枣茶给她，“李小姐，我放在这边，你手向下就可以拿到哈。”说着把实木托盘和茶一起放到地毯边的地板上。
薇薇扬起唇边的小梨涡，笑得比窗外的阳光更灿烂，“谢谢。”
电梯门打开，凌妈妈走出来，她看到沙发上的衣服，皱眉，“这是刚回来，还是准备出门？”
薇薇放下书起身，“阿姨你回来啦。”她把堆在沙发上的衣服叠起来放一边，“我等等要出门的，乐学长喊我中午一起吃饭。”
“乐？新风的么？”凌妈妈有些疑惑，她能和新风有什么交集。
“啊？”薇薇没反应过来她说的什么意思，“是乐书寓。”
“他也在克己？”呵，看来新风也是对那几个实验项目兴趣很大。
“嗯，是的呀，”原来凌妈妈不知道乐书寓和凌崇是同学啊，“学校还有‘凌月当空’的校园传说呐。”
“什么？”她惊讶了一瞬，然后嗤笑，“‘凌月当空’，谁传的？口气倒是不小。”
涂涂给她送了茶过来，她才在沙发坐下，“让乐书寓去问问看他老子，敢不敢和我们家提这个‘凌月当空’。”
“额，”薇薇有点尴尬，全校都这么说，凌崇他自己也是知道的，没想到凌妈妈对这样的相提并论意见这么大。
“没有啦，就是学生之间的说法而已，后面还有一句环佩铿锵来着，是说凌崇、乐书寓还有谢佩珩、雷清音他们四个人，在黑塔那边是最厉害的了。”
薇薇记不得这句原来是要说他们什么来着，晓晓大概说过，可她没太关注黑塔八卦，但是是要说他们厉害肯定没错。
“你们这群学生倒是口气不小，什么都敢说，就他们这几个……”凌妈妈甚至不屑评价，只哂笑，“呵。”
薇薇不知道她会这么在意这个，绞尽脑汁也想不出这句的起由和出处，“哦，对了，他们说这个只能在海城说说的，出了海城范围凌家还大的很，毕竟只有凌崇能叫凌宗嘛。”
凌妈妈直接被她气笑，“你还知道凌宗了，说得什么乱七八糟的。”
薇薇黑线，算了闭嘴吧，越描越黑。
“你和乐书寓怎么认识的？”凌妈妈也不想听薇薇讲她自己根本搞不懂的东西，主动换了个话题。
“乐学长……”薇薇想了想，“是我和他问路认识的。”还挺搞笑，认真说来，当时他是调戏自己来着，不过没什么恶意。
“是么，他倒还挺热心。”她才不信，她见过乐书寓，跟他哥乐书宪差不多，玩世不恭的样子。
“先认识他还是先认识凌崇？”
“这个问题么，”应该怎么算呢？“嗯，应该说是有先见过凌崇，就是见过一面，说过两句话，但是也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是谁，不能算认识。”
“还是和乐学长先认识的吧，后面和凌崇又再见过几次之后，才慢慢熟悉起来的。”是先因为他被雷清音欺负了一顿，后面才熟悉起来。
凌妈妈挑眉，她还以为是通过凌崇才和乐书寓有的交集呢。
她还准备问她怎么会见过她阿崇竟然还不认识，阿林走了进来，“太太，新风乐家的二少，乐书寓来访。”
“让他进来吧。”动作还蛮快的，其实薇薇和他已经约了一个小时了。
“凌夫人，新年好啊。”他瞟了一眼薇薇，明明问她，她说都不在家的，还好他哥让他无论有人没人都不能空手到别人家里。
“带了两支唐培里侬给您，年份不错，您可以尝尝。”
凌妈妈又恢复了高冷范，略点了点头，“谢谢了。”
涂涂上前接过了酒。
薇薇已经穿好了外套，“阿姨，那我先和乐学长出门啦。”她看出了乐书寓彬彬有礼背后的小心翼翼。
“嗯，大概哪时候回来，下午回来吃饭吗？”她放下茶盏，看了薇薇一眼。
“差不多3、4点这样？回来吃的。”
“去吧。”她没有起身相送的意思，一个小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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薇薇系好安全带，乐书寓便一脚油门出发了。
“怎么，你这是准备要嫁入豪门啦？”
薇薇无语，他刚刚还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才16岁，翻过年就算17好啦，离结婚还早呢，谢谢。”
“那你这登堂入室，一副主人家做派呀。”乐书寓略侧了侧头，她眼神依旧明亮，皮肤变白了一些，头发也不像初见时那班潦草。
原本开线的发圈，换成了水钻发夹，外套也由原来的万年不变的校服，变成了低调的奢牌。
她肯定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凌崇把她照顾的很好。
乐书寓带她来的是一家很出名的法国餐厅，海城人都知道。
“试试蜗牛么？”
薇薇有点纠结，她想尝尝看，但是又怕自己吃不下，“会很大只么？”
侍者回答道，“不会的女士，勃艮第蜗牛是前菜，主要是开胃为主，分量不大。”
“好的呀。”
其他的乐书寓就没问了，没有特殊食材，他知道她不挑食。
前菜配的是轻盈的白葡萄酒，薇薇先尝了一口酒，便笑了，“是雷司令。”她喝过，而且很喜欢。
乐书寓挑眉，去年国庆一起吃饭，她还完全不懂配餐。
不得不说，能在餐饮市场这么内卷的行情下，还在海城开这么久的餐厅，果然很有一套。
美味的食物和酒，薇薇很享受。
每道菜和酒的搭配都让人觉得味蕾不断被激活，不同层次的鲜美与风味在舌尖碰撞，形成一场味觉与美学的飨宴。
乐书寓端着酒杯，撑头看薇薇低头一勺一勺挖着舒芙蕾，“什么时候去明城？”
“正月十五过完，”她放下勺子回答道，“老师说不差这两天，让大家过完元宵节。”
乐书寓点点头，仰起酒杯喝了一口红酒，“那你还能送送我。”
薇薇她握着甜品勺的手指突然僵住，原本弯成月牙的眼角慢慢绷直，瞳孔里的光一点点凝住，像是突然被按下了暂停键，愣愣的看着他。
他斜倚在椅背上，真丝斜纹的衬衫，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间若隐若现的银色吊坠，耳骨上钉着几何线条的铂金耳钉，呼应他下颌线的锐利线条。
衬衫领口露出的肌肤白得近乎透明，眉骨高挺，鼻梁笔直，唇线却异常的柔和。
此刻垂眸轻晃着酒杯，瞳孔里的漫不经心，浮上了一层薄雾，染上忧郁。
张扬的紫色挑染早已不在，但那随性的发型仍然透露出他的玩世不恭。
“你也要出国了呀。”她这一刻真切感受到了黑塔为什么叫国际部。
“也？还有谁？凌崇？”他本来只是习惯性开个玩笑，但是转念一想，很有可能。
凌家海外的基本盘更大，几个核心的产品链都有海外市场。
他收敛笑意，凌崇真走的话，她怎么办？由奢入俭，往往考验的不仅仅是人性。
“哦，不只凌崇呀，彤彤，还有小庄，吴卓他们都要出去。”她回过神，无奈笑了笑，“我还以为最早的分别会是彤彤，没想到是你呀。”
彤彤早早说过了，他爸让她上明大，不然就出国。以她的成绩，再加上她家的实力，申请名校基本信手拈来。
她搞奥数就是为了保送，她才不想死磕高考呢，既然保送没有了，她就在选国外的学校。
“不是，为什么以为最早的是韩佳彤，就算不是我，最早的不应该是凌崇么？”韩佳彤，她好像和薇薇是同届的，那就是才高二不是么？
“啊？凌崇？为什么？”
乐书寓被她说懵了，“什么为什么？你刚不是说凌崇也要出国的么？”
“是的呀，可是我又不会和他分开，为什么要和他道别呀？”
“你和凌崇去国外上学？”乐书寓皱眉，按她的性格，应该不会才是。
“没有的，我高三和他去游学一年，然后还是要回来上明大。”
乐书寓明白了，不过是凌崇哄她去玩。
但是话说回来，黑塔很多人选择高三游学，她已经有保送了，确实没必要在学校磨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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