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德迷惑而探究地观察塞勒,她能感觉到塞勒隐瞒了很多与她有关的秘密,却没有告诉她。
七百年前被变成海怪的魔女,如今破除了诅咒来到她身边。听塞勒的意思,这似乎都是预言中的一环。
像是看穿了蔚德的诧异与不安,塞勒对她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现在还不到时候,年轻的魔女。”塞勒说,“等下一枚时光的齿轮相互咬合,我会适时解答你的疑惑。”
她指指楼下,客厅里摆出了招待客人用的长餐桌。
“现在,你该去享受属于自己的胜利时光了。”塞勒微笑起来。
*
刀叉在洁白的餐盘中飞舞,鸽子衔来漂亮的彩带和气球装饰吊灯和壁炉。
在摆满了烤肉、甜点和果酒的餐桌上,蔚德了解到这些天都发生了什么。
她帮助塞勒解除诅咒后就趴在安纳身上沉沉睡去,丝毫不知道这件事引发了多少魔女的关注。每个魔女都能看到那个高得足以冲垮整个魔女之森的巨型海啸,以及带来海啸的海怪之母,然而最终它们全都凭空消失了。
不仅如此,所谓的海怪之母,其实是被诅咒了的魔女塞勒。当塞勒摆脱诅咒后,无尽之海的污染也随之消失,变回了清澈透亮的海水。
魔女们终于不用再忍受东部无尽之海和海怪的困扰了!
而解决这一切的居然不是某位大魔女,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是那个毫无魔法天分、差点就要被赶出魔女之森的废柴魔女!
在试炼开始前就对蔚德报以轻蔑和看笑话态度的那些魔女恨不得把自己变成地鼠缩到地里,头都不敢露出来。
她们可是听说了,大魔女们最终宣布蔚德通过试炼。不仅如此,因为她冒着生命危险拯救了魔女之森,为了纪念和表彰她的这份巨大的功劳,魔女集会将会破格为她开辟一个新席位。
那可是魔女集会!
所有魔女都知道,只有强大且受到认可的大魔女才能坐上魔女集会的席位。这么多魔女里,大魔女才仅仅六位。坐上魔女集会的席位,意味着有资格讨论决定所有魔女未来的命运。
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而蔚德,即将成为第七位加入魔女集会的魔女。
试炼之前,她还仅仅是一个籍籍无名的魔女,看起来脾气好、与世无争,谁都能把她搓圆揉扁。大魔女们甚至还投票讨论是否要将她赶出魔女之森。
可转眼之间,蔚德就坐上了魔女集会的位置。她的境遇从被动变为主动,从任人宰割的砧板上的鱼肉变为了握紧刀柄决定他人命运的猎人。
哪怕还有少数魔女不服气,也没人傻到会去质疑大魔女的决定。更何况那天的恐怖海啸和海怪之母大家都是亲眼见证,连六位大魔女联手都无法解决的危机,最后靠着蔚德一个人力挽狂澜才让整个魔女之森都平安渡过劫难。光是凭借这点就足够有说服力。
所有活下来的魔女都应该好好感谢蔚德。
更不用说解除了诅咒的海怪之母塞勒其实是七百年前的魔女,是她们的祖辈。论实力和见识,塞勒甚至比森林里现存的六位大魔女还要有威信。
这样备受尊敬的祖辈,竟然在缠身百年的诅咒被蔚德解除后,自愿追随在蔚德身侧。
一时间,魔女之森像是大变天。从前人人都能笑话一句的废柴魔女如今变成了绝对惹不起的大人物。
哪怕她仍然不会魔法,但那又如何。
魔女集会为她破格开辟了第七个席位,七百年前的祖辈自愿追随她。这已足够证明她的实力。
“哇哦,我感觉自己像是变成了什么不得了的狠角色。”蔚德感慨。
“何止如此。”马温开玩笑说,“东部那群魔女们怕得要死,你在她们心里已经要是能和伊梵及雅伦两位大魔女平起平坐的人了,她们现在很怕你报复,都夹着尾巴做人呢。”
蔚德耸了耸肩。
“比起报复,我更希望能随便找一个人来帮我通过魔法评定考试……”
坐上魔女集会的席位好像没太大用,又不能偷偷帮自己作弊通过考试。
蔚德在心里悄悄嫌弃了一下。
庆祝的大餐吃完,安纳非常自觉地起身收拾起长桌,端着碗筷回厨房开始清洗。克莱因盯着他的背影,转过头来和蔚德咳嗽了一声。
“那个……事先说好啊,我绝对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
蔚德:?
蔚德就没见过克莱因这种吞吞吐吐的模样。
克莱因神神秘秘地压低声音问她:“咳……你对安纳是怎么想的?”
蔚德挠了挠头,刚想回答,就看见马温也满脸感兴趣地凑了过来想要听八卦。连一旁喝红茶的塞勒都竖起耳朵悄悄偷瞄她这边。
蔚德:“……”
这群人。
她实话实说:“之前只觉得是普通朋友,但经过这次危机后,我觉得他现在对我来说变得更重要了。就像……”
“哦~~~”克莱因拖长了尾音,眼里发光。“就像什么?”
“家人一样的重要。”
蔚德煞有其事地点头,表达了自己对安纳的认可。
克莱因:“……”
其他人:“……”
“没救了。”克莱因简短地表达了自己的愤慨,“你在这方面的没救程度就和你那个0分的魔法评定考试成绩一样没救。”
“也没有必要说三次没救吧!”蔚德抗议道。
马温慢吞吞地把头埋进自己的茶杯里:“我要郑重声明,我从来都没在这件事上抱有期待。尽管我真的很想听到点实际的八卦……”
塞勒扬起僵硬的笑脸。
“我相信你们之间没问题,蔚德。”她说,“虽然这件事让我第一次对预言有了怀疑的想法……但只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
蔚德:“你现在的脸上根本就是写着‘完蛋了预言竟然会失效怎么办天都要塌了魔女之森说不定马上就要毁灭了!’的表情。”
塞勒倔强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来表达她现在很镇定。
“既然你知道那个预言,能不能告诉我安纳的出现是偶然还是必然?他也是和预言有关吗?”蔚德问。
“我从没听到过什么预言,可你看起来像是对我和安纳的关系并不感到意外。”
塞勒摇摇头,她开口道。
“预言会在它该出现的时候出现,我不能干涉。”
“我知道安纳一定会走向你,你也会接纳他……但除此之外的事,仍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明晰。”
蔚德忍不住转头去看厨房里忙碌的安纳。
他在身上系了一条可爱的奶黄色围裙,专心致志地洗着碗盘,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家庭主夫的温暖光辉。
银白色的碎发垂落在额前,掩映住他原本显得略微冷酷的深蓝眼眸,暖黄色的灯光笼罩在他脸庞上,让那双眼眸意外地多出几分柔和多情。
没想到,安纳居然很适合奶黄色的围裙。
蔚德的脑袋里忽然蹦出来这样一个念头。
他应该没事多穿穿。
安纳做起家务来很是利索,没过多久就洗好了碗碟,连长餐桌都收拾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一众魔女坐在一边光顾着喝茶聊天,他也没有任何异议或不满。
做完家务,安纳把身上的围裙解下来放进厨房的柜子里收好,然后回到客厅。
他规规矩矩地坐在藤椅上发呆,像是在沉思。时不时会移动视线看一眼蔚德,这样就能在她有新需求的第一时间起身。
安纳十分坐得住。他像是一尊冰做的雕像,又或者是暗夜里的石块,和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
看到这一幕的克莱因眨眨眼,试探着告诉蔚德,想看看她的反应。
“安纳一直在看你。”
“哦,我知道。”蔚德茫然地看她,“你是想叫他一起来喝茶吗?马温和尤利塞斯阁下都是熟人,但我不知道塞勒能不能接受……”
克莱因:“没事了,喝茶吧。”
在狗尾草森林的魔女小屋里一片其乐融融的同时,从魔女之森离开的倍尔却很不高兴。
“她们在一起吃饭呢!哦对了,那个堕落骑士也在。”
野山雀兴致盎然地说,它一开口就是与形象完全不符的粗砺声线,听起来简直像是个山野樵夫。“你要看一眼卷轴吗?”
倍尔凉凉地瞥了它一眼,没说话。
“不看也没关系,我给你实时转达,绝对不会让你错过任何细节。”野山雀火上浇油。“那个骑士总是没事就看她,真是不老实……哦光明在上,那个眼神!我都不想看下去了。”
倍尔用修长的手指将被风吹起的金色长发撩至耳后,他忽然很想掐死这只多嘴的鸟。
很可惜,现在还不行。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我看了都老脸一红。终于理解人们所说的坠入情网到底有多恐怖了,爱情果然使人盲目啊!”
野山雀咋舌,它有意瞥了一眼倍尔的反应,这小子表面看起来还是那样风轻云淡。
真是能装。
别人不知道,它可是知道倍尔连心肝都是黑透的!
“卷轴抓稳一点,我还在看。”倍尔声线平静地说道。“要是不稳,我现在就把你拔毛炖了。”
野山雀:“……”
它就说这小子在装吧!明明就在意得不行了还要硬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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