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顺吉又托了托自己的下巴,心想:我的乖乖,我可不想知道这么不得了的大事,万一哪天奥狗发疯,可不得拿我灭口!
但奥兰多才不考虑别人的感受,一边往乐园大门走,一边强行拉着袁顺吉说话。
“他以前是我的御用模特,他的身材很漂亮,他有点调皮,他也很会照顾人,他……”奥兰多咽了口气,右手微微有些颤抖,如果不是很了解他的袁顺吉,一般人几乎不能察觉,“他和我吵架了。”
袁顺吉硬着头皮听他家奥哥絮叨,在他沉默了那一片刻,他立刻插话进去,“要我帮你联系威廉吗?”
奥兰多停下了这个话头,愣神许久,才乖乖点点头道:“嗯,叫他现在直接飞我酒店一趟吧。”
夏天的傍晚总是温情款款,大理石台阶上,坐着吃冰淇淋的小女孩,街头艺人迎着晚风快乐地用手风琴拉小曲。
街角有一个明显的花店,风里涌来阵阵花香,混合着咖啡香气,这是罗马独有的气味。
火烧云映着傍晚的罗马,给足了那个人金色的色泽。
“奥兰多。”威廉结束了对他的治疗,“你的身体状况现在在警告你。”
奥兰多颇为疲倦地睁开双眼,“它不是在警告我。”
威廉笑了一声,英国人的模样,却讲着一口流利的中文,“你是心理医生还是我是心理医生?”
奥兰多换了一个轻松且自我保护的姿势,“久病成医,这个成语你学过吗?”
威廉没再反驳,只问:“那你说,这么大老远叫我飞过来是为了什么,别告诉我是因为你一个人在北京孤单寂寞冷了?”
奥兰多用修长的食指轻轻抵着自己的太阳穴,他有些累了,“对,我就是想你了。顺便留在这陪我一个礼拜,七天的咨询费不会少你的。”
随后威廉就被袁顺吉请出了门,袁顺吉陪着笑给威廉开了另外一间房间。
威廉已经很了解奥兰多的脾气了,只是没想到这次会有这么大的心理抵触,刚想询问袁顺吉几句,大嘴巴袁顺吉就已经忍不住吐露出来——
“奥哥最近参加的纪录片,里面有一个嘉宾就是他的前男友,我怀疑奥哥早就知道,故意瞒着我,说要参加这个纪录片。”
“对了,今天有个人似乎看出了奥哥有精神问题,他害怕是那边派来盯他的人,可能是因为这个原因发病了,你在这个圈子人脉广,能不能麻烦你查一下这个人?”
“没问题,”威廉答应下来,随后又不正经地惊奇一句,“就是为了那个男人,你家奥哥把自己折磨成这个样子?”他偷偷低头继续和袁顺吉说:“明天把我带去,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袁顺吉犹豫,“这不好吧,要是被奥哥知道了,他要发疯。”
威廉一哂,“有我在,还能让他发疯?”
袁顺吉一想也是,再想到他家奥哥最近的状态,还是威廉跟着放心,“那也好,明天是外景,他们要带着孩子去附近的小雁山住一晚上,搭帐篷,那么多帐篷和工作人员,别人应该也不会注意到你。”
*
奥兰多没有把自己的东西都搬走,带走了他的几件衣服和他独特的气息,只留下了冰冷的颜料味。
李斐赫躺在床上,居然又开始辗转反侧地难以入睡了。
很多回忆开始肆无忌惮地钻进了他的脑海,怎么也不受控制。
他作为那一届最有潜力的学生,学校给他安排了去罗马留学2年的名额,学费全免,但是高昂的生活费有些令他窘迫。
家里就靠父亲跑长途运输赚的钱,勉强维持家庭开支和妹妹的学费。懂事的李斐赫开始尝试在罗马寻找一个兼职,很多华人学生都有勤工俭学的经历,经过别人的推荐和介绍,他在一个网站上看到了一则招聘。
——人体模特。
关键不是招聘什么,关键是这个工资让不太富裕的李斐赫眼睛一亮,招聘上甚至写着免费提供食宿。
也就是说,他可以连在罗马大学的住宿费都省下了。
李斐赫很心动,他考虑了两天,也担心过一个人在罗马会被不怀好意的人欺负了,但是看着招聘上的雇主才是个14岁的小孩子,这一层顾虑又一天天开始瓦解。
两天后,他敲了敲这个雇主留下的ins。
又过了两天,排到他通知去面试。
当他看见奥兰多的第一眼,才发觉意大利的14岁可不能和国内的14岁相比,国内的14岁看病还在挂儿科,意大利的14岁,长得都和他差不多高了。
李斐赫作为专业的模特学生,形象比起前几天来面试的乱七八糟的人,简直让人眼前一亮。
14岁的奥兰多很礼貌,见是一个亚洲人面孔,他提出的要求带了解释:“请问,方便脱掉衣服看一下吗?我的创作可能需要你的形体,请问你会介意吗?”
十二月的天气依然寒气逼人,圣诞节过去没多久,雇主家里还留着圣诞节的氛围,玄关转角半高的圣诞树结满了一层白色的霜,枝桠上挂着金光闪闪的星星,树下坐着一个圣诞老人,和一个一直没有拆封的礼盒。
透明的窗户上,贴着奔跑的驯鹿和雪橇。
李斐赫已经开始慢慢习惯这种陌生的节日,慢慢融入这种陌生的节日带来的快乐,所以对于奥兰多这样开放的要求,他也很快接受了。
“不介意。”他说。
家里的暖气开得很足,李斐赫一件一件地脱掉衣服。
他清楚地看到了小孩脸上的表情变化,从期待,慢慢变成一种神往的状态,要不是这个混血小孩的年纪小且长的十分帅气,李斐赫肯定会将“神往”改成“变态”。最后一件衣服脱掉时,李斐赫居然对着一个小孩脸红了,恨不得拽了衣服就跑。
“哥哥,你的身体真漂亮。”这是小孩发自内心的夸赞,天真且没有任何不雅的**,而且说的是中文。
那时候的中文远没有现在这么顺畅,所以他很少用中文表达,他们在一起时,多是李斐赫迁就他用意大利语交流。
得到小孩的评价后,李斐赫又立刻将衣服一件一件套上,他心想:这算什么事儿,感觉我在下海挂牌似的。
于是,他们两个很愉快地签约了合同,李斐赫就成为了奥兰多的专用模特,并且得到了免费食宿的福利。
奥兰多辍学状态,他很小就开始经济独立,这一套别墅距离罗马大学不远,家里只有一个不留宿的私人保姆,现在又多了一个留宿的私人模特。
平时除了上课,就是给奥兰多当模特,当奥兰多不创作的时候,他们也会像普通室友一样生活。
这样的生活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了呢。
李斐赫后来想到一句中国俗语——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不知道想了多远,李斐赫终于入睡了,做了一个旖旎的梦,早晨醒来时还有些恍惚。
第二天是户外拍摄——爬山。
按性别分为两组,小男孩们都跟着奥兰多和李斐赫,小女孩们就跟着孙如畅和丁香。
园长给每个小朋友都配了一个大肚肚水杯,斜挎在肩膀上,爬山爬累了就可以坐下补充水分。
昨天的尴尬,李斐赫靠晚上的一个梦全都沉淀了下来,今天一早就已经恢复如常,甚至能面无表情地和他打招呼,“奥哥。早。”
“李老师。”奥兰多比他更淡定,甚至从包里掏出了什么东西,“早饭。”
“我吃过了。”
知道要爬山,他特地早起干了一碗饭。
奥兰多还是霸道且毋庸置疑地把早饭塞进了李斐赫的手里,“你可以选择拿去山里喂狗。”
李斐赫,“…………”
几个嘉宾及助理身上都背着行李,小朋友们也力所能及地背着包,只有奥兰多一身轻松,全部重担都落在了袁顺吉的身上。
袁顺吉背着帐篷,戴着耳机,对着耳机里抱怨,“你他妈坐缆车上山为什么不帮我带点东西上去?”
“我是考虑到你们节目效果的真实性。”
“你到哪了?”
威廉拍了个照片给他,“我已经搭好帐篷准备烧烤啦。”
袁顺吉已经想象到了威廉沾沾自喜的样子,又看了看前面时不时要去调戏人家李老师的奥兰多,骂了他一句,“威猫奥狗,都不是东西。”
山爬了有大半,小孩子们的冲劲儿过去,都有些累了,导演组让全体原地休息。
小朋友都席地而坐,捧着大肚肚杯子喝水。
奥兰多爬了半天也有些渴了,嗓子干巴,他的目光开始寻找他的小助理,哪知道小助理体力不支,到现在还没有追上大部队,他就只能先忍着。
山里的空气特别新鲜,尤其是处于半山腰的地段,放眼望去已经可以看到连绵不绝的翠绿色山脉,在风中涌动,像是一片汪洋大海。
李斐赫从背包里拿出水壶,给自己灌了一口生命的源泉,坐在台阶上,看着孩子,顺便吹着风休憩。
距离不远处的台阶上,奥兰多站着,斜斜地倚靠着栏杆,捧着手机发消息。
他不会打中文拼音,更不会写中文,所以他一般发语音,或者语音转文字。此刻他正用语音转文字,大致意思是在问袁顺吉走到哪里了。
小雁山不高,但是爬了一大半也挺累了,尤其是夏天,每个人身上都冒了一层汗。
奥兰多还在摸索那个转文字的功能,突然肩膀一沉,一个东西缠绕上了他的肩膀,他低头一瞧,是一个带斜挎绳子的大肚肚水壶。
透绿色款,上面贴满了卡通形象,吸管式杯口,一按,弹出来,就可以吸水。
和别的小朋友一模一样。
奥兰多大致有一米九三,这个水杯挂在他身上着实有些局促和滑稽。
很快,吃瓜摄影机就挤过来对着他们拍,跟娱乐狗仔似的。
奥兰多不爽,反手把李斐赫的头按到身后,指责摄像大哥,“这有什么好拍的,这是你们的重点吗?”
摄像大哥一怔,举着摄像头十分懂似的吹嘘,“放心,这是私人花絮,拍到回头单独私发给奥哥。”
奥兰多眉头一松,又反手把李斐赫给拎了出来,两个人哥俩好似的凑着摄像头,强迫李斐赫跟他一起比耶。
李斐赫很后悔过来送水,生怕这个生活不能自理的天才把自己渴死了!
他拿起挂在奥兰多腰间的水杯,一按,弹出吸嘴,一把塞进了奥兰多的嘴里,“喝水。闭上你咧到耳后根的狗嘴巴。”
于是奥兰多顺势就捧着大肚杯子喝水。
和旁边乖乖喝水的小朋友一模一样。
摄像大哥跟磕cp似的一顿操作猛如虎,拍了得有几百张私家独照。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