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午之前,一行人带着孩子们爬到了山顶,山顶有一块绿色平地,已经有很多度假的搭起了帐篷避暑,三三两两,五颜六色。
在安排吃饭前,他们有一个重要的任务——搭帐篷。
搭帐篷不难,要让这些孩子参与其中就有些困难了,可能有些孩子这一辈子都没有搭过帐篷。
为了很好地照顾到每一个孩子,导演组给他们安排的是超大号帐篷,一次可以塞进10个人一起睡觉。
这种帐篷搭建起来比较困难,导演组专门安排了师傅协助,孩子们则搭建一些简单的零件,也不会强迫他们参与进来,有的孩子只是站在一边看着整个帐篷搭建的过程,这一点就已经是这个孩子的进步了。
帐篷搭好后,袁顺吉才姗姗来迟,助理有他们自己的小帐篷,并不和嘉宾们住在一起。
袁顺吉来了也没闲着,开始安排中午饭。因为昨晚他和奥兰多已经搬了出去,所以今天准备了很多私货,烤肉架都安排上了。
相处融洽的小孩子们都开开心心地跟着吉吉哥哥,等着肉吃。
奥兰多自然还是两手插兜,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看着袁顺吉在那边忙活,还能分身照顾身边的童童,跟她玩笑,哄她开心。
李斐赫带着几个小男孩去不远处捡了一些柴火走过来,就看到王子般骄傲的人坐在帐篷边上等着开饭。
他把柴火递给袁顺吉,走到奥兰多身边,用脚踢了踢他,又看了看帐篷里,故意刺他,“不好意思啊,今晚又要委屈你跟我一起睡觉了。”
奥兰多懒洋洋地笑着,“放心,这么多小男孩在,我也不能给他们幼小的心灵造成什么阴影。”
李斐赫切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有数最好。”
奥兰多向他靠了靠,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食指,小声说:“偷偷摸个小手可以吗?”
一个坐着一个站着,这种牵手方式像极了小孩牵着大人的模样。
但奥兰多的手掌其实比李斐赫都大,这样虚虚地握着,反而透出了丝丝暧昧感,甚至还有一种不雅行为的象征感。
李斐赫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怒道:“奥兰多你要不要点脸?调戏我很好玩吗?”
奥兰多落空的手停在了半空,发脾气的人已经走远了。
为了忙活午饭和应付孩子们的袁顺吉没能及时捕捉到这一幕,也没能及时过来安抚奥兰多。
良久,奥兰多缩回了自己的手。
“如果她是个女孩子,早被你吓跑了。”威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出来。
奥兰多烦躁地搔了一把微卷的头发,“公费旅游,很爽吧。”
威廉抖着腿,“那可不。诶,你早知道我来了?”
“你那一张外国人的脸,我不想注意都难。”
“嗷呦喂,”威廉鬼叫一声,“你这语气就好像你自己不是外国人一样,怎么,准备移民了?”
威廉坐在帐篷侧面,刚好遮住了李斐赫能看到他的视角。
他继续说:“你怎么想的?”
“没怎么想,我的身份移不了民。”
“你知道我不是在问这个。”
奥兰多的右手指尖捻了捻,那是他想抽烟的动作,考虑到周围都是孩子,他把这种强烈的**给压制下去了,右手随便捏着地上的石子玩,“我……可能不值得他再喜欢我了。”
威廉看了他一眼,确定他现在的情绪还算平稳,玩笑说:“那你还三番五次地挑逗他。”
奥兰多耍赖皮似的说:“那能怎么办,我就这么点乐趣了,如果这都不行,我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奥兰多。”威廉每次这样喊他时,多半是在治疗他,“教你一句中国俗语。”
“不学,”奥兰多立刻打断他,跟个抗拒学习的小孩一样,“中国俗语最难懂了。”
威廉没理,强行灌输:“心病还需心药医。”
“那个男人是你这五年的心病,同时他也是你的心药。”
“能不能重新拿起画笔,成为一个他值得喜欢的人,就看你自己了。”
奥兰多有些神游,威廉替他叹了一口气,换了一个话题,“小袁叫我打听那个叫方淮的,我查了,没什么特殊背景,就一普通学生,和罗马那边更加半毛钱都搭不到关系,或许他只是好意,你不用草木皆兵,你合法居住在中国,那边不敢把你怎么样。”
“嗯。”奥兰多淡淡地回应了一个气声。
空气中开始飘香四溢,扑鼻的烤肉味飘满了山头,即使是病情最差的小祺,也在亲自动手烤鱼。摄像机敬业地捕捉着每一个孩子的镜头,奥兰多那边就成了没人在意的角落。
——除了李斐赫。
他能一边烤肉,一边有意无意地注视着那边的动作,即使奥兰多多次出言不逊,但他生不了气,或者说生气了,过一会就被自己消化了。
当年是他不辞而别在先,也是年轻吧,在某一个夜,就这么不声不响地独自收拾了行李,飞向了抵达中国的航班。
当然,也不全然是因为吵架,因素很多,总而言之一句话,两个人就这么散火了,没有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虽然没有亲眼见到奥兰多的样子,但是李斐赫每次午夜梦回,都是奥兰多那张骄傲的脸,居高临下的睥睨着他,冷漠且疏远地对他说:“你有本事就滚吧,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你。”“你以为我离不了你吗?只要走在罗马街头,到处都是我想要的‘大卫’,你算什么东西。”
后来,李斐赫从新闻上看到,那件以他为原型、创作了两年之久的雕塑在罗马开出了艺术界的盛世。
可惜他们的缘分却散了,他不是他的“大卫”,他也不是他的“米开朗基罗”。
李斐赫看向帐篷边的角落,奥兰多正在玩地上的石子,模样显得可怜极了,简直比这些自闭症儿童还要自闭。
他开始后悔刚刚对他发了脾气。
正想走过去安慰,奥兰多已经起身,朝他这边走过来。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刚巧小祺手上烤好了鱼,想要送给他吃,李斐赫就这小祺递过来的烤鱼咬了一口,味道不怎么样,但他还是笑着说:“小祺你烤的真好吃。”
“哥哥,晚上我可以挨着你睡觉吗?”小祺突然冷不丁就是这一句。
奥兰多也刚巧走到这,把这话听了个完整。
小祺又说:“天黑,我害怕。”
奥兰多可熟悉这个套路了,想当初他也是这么一点一点把人骗到床上去的,他立刻从小祺手里抢过了烤鱼,比小祺还委屈地说:“哥哥,晚上我也想挨着你睡觉。”
李斐赫被他这一声哥哥叫得晃神,一时间竟没办法拒绝。
看小祺不死心,奥兰多又对李斐赫说:“天黑,我害怕。”
李斐赫:“……”
小祺似乎认真考虑了一下,退而求其次说:“那我们一人挨一边吧。”
奥兰多立刻说:“成交!”还和小祺击了个掌。
李斐赫:“…………”什么玩意儿?没人问问他这个当事人的意见吗?
到晚上,借山里人家的房子简单洗了澡,李斐赫带着小男孩们进了帐篷,山顶的夜晚比较冷,但还没有要到用睡袋的地步,薄薄的一层毯子就够了。
天黑透了之后,李斐赫哄着每一个小男孩睡觉。
小祺挨在他边上。
哄了大概半个小时,小男孩们都进入了梦乡。
李斐赫悄悄地起身,手突然被拽住了,小祺还没有睡着,他问:“哥哥,你去哪里。”
李斐赫拍了拍小祺的肩膀,做了一个噤声地动作,“嘘……哥哥要去哄最后一个小男孩了。”
小祺听话地松开手,“哥哥早点回来。”
李斐赫离开帐篷,找了大半圈,才在一个陡峭的崖边找到人,崖边围了一圈木栅栏,安全设施很到位,但是为了孩子们安全,他们的活动并不会涉及到这里。
远远看去,奥兰多背对着他,倚靠着栅栏,右手手肘抵在栏杆边沿上,指尖随意地搭着,食指和中指夹着一猩红点,袅袅白烟升腾。
崖下,是环绕着小雁山的雁栖湖,倒映着弯弯一轮弦月,偶有几只野鸭觅食,荡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他在抽烟。
李斐赫轻轻皱眉。
14岁的奥兰多不会抽烟,16岁的奥兰多也不会抽烟,可是21岁的奥兰多学会了抽烟。
“你……”李斐赫刚出声。
奥兰多吓得手一抖,一缕星火落了下去。他转过身,笨拙地把烟藏在了身后。
李斐赫轻轻笑了一声,走过去,伸手环到他背后,捏住了烟,掐灭在旁边的垃圾桶里,“小心点,你这样会引起森林火灾。”然后回头看着对方,“回去睡觉吧?”
奥兰多把空落落的手别在身后,“可以……可以挨着你睡吗?”
李斐赫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刚刚的烟草并没有污染了那一眼单纯,“可以。”
“那……小祺呢。”
“睡我左边。你睡右边,你们白天不是已经达成这样的协议了吗。”
奥兰多摸了摸鼻子,目光游离到别的地方。
李斐赫知道那是他不满意、不开心的情绪表现,“怎么,你还吃一个16岁小孩的醋?”
奥兰多保持着那个动作,嘴里嘀咕,“为什么不可以,我16岁的时候你都已经不要我了。”
凭什么他的16岁就可以抱着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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