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阙之上,覆压万里的劫云滚滚翻涌,雷光如龙。璇玑仙尊一袭素白衣袂迎风而动,周身流转不息的七彩霞光,刚刚将最后一道狰狞心魔劫绞作飞灰。
她唇角微扬,漫不经心拂了拂袖口,“啧,所谓九九天劫,也不过如此。”
正当她准备承接天道赐下的飞升甘霖时,那原本应渐次散去的劫云却骤然剧变——不仅未散,反而以更恐怖的威势翻腾起来,云心深处一道幽暗急速扩张,顷刻间吞尽所有光华。紧接着,一道灰朴朴、毫不起眼的细窄雷霆,无声无息浮现。
璇玑仙尊从容的神色蓦地一凝。身为自太古存活至今、横推三界未逢敌手的存在,她竟从这道毫无灵力波动的灰雷之中,嗅到了一丝前所未有的致命气息。
“终末寂灭劫?!这怎么可能……这方天道何时能孕育出这等……”
话音未落,灰色雷霆已劈面而至。
快得超越时空,强得无法抵御。她手中接连祭出的先天至宝、混沌灵根,甫一接触便如历亿万年岁月,无声无息化作虚无,连半点尘埃都未曾留下。
“……靠。”
这是璇玑仙尊意识彻底陷入永夜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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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痛如潮,反复撕扯着她的神智。
璇玑——不,如今应是云澈了——猛地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并非预想中的虚无或地府之景,而是一片低矮晦暗的木顶,空气中弥漫着陈旧霉味与劣质炭火混杂的气息。
她正躺在一张硬得硌骨的板铺上,身上是浆洗得发硬、带着皂角气的薄被。剧烈的头痛源自这具陌生身体濒临崩溃的识海,此刻正被一段段零碎而陌生的记忆疯狂涌入。
云澈,十四岁,汉军旗包衣之女,父兄早亡,被送入宫中学规矩谋前程,现是御花园里一名无人在意的粗使宫女。性子怯懦,少言寡语,常受同伴欺凌。
三天前,被管事太监诬陷打碎了一只所谓“前朝珍瓶”,不仅扣光了三个月月钱,还倒欠二十两银子。原身又气又怕,加上染了风寒,竟就这么一口气没喘上来,一命呜呼。
正好,让她这个渡劫失败的仙尊钻了空子。
家人们,谁懂啊?
上一秒我还在九重天上潇洒渡劫,眼看着那些天雷跟放烟花似的噼里啪啦乱闪,差点就要开庆功宴了。下一秒,一道灰不溜秋、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小破雷,啪叽一下,直接给我劈了个对穿!
不是夸张,是真·劈·穿·了。
我的宝贝法器、万年修为,在那道灰雷跟前就跟纸糊的一样,唰啦一下就无了。最后就剩个念头:"这届天道玩不起,居然搞隐藏款......"
再睁眼,好嘛,直接给我换号重练了。
顶棚是矮得能撞头的木头,空气里飘着一股子霉味混合着劣质炭火的味儿。我,璇玑仙尊,威震三界不知多少万年,现在正躺在一张硬得能硌死仙的破板床上,身上盖着件洗得发硬、还带着皂角味的薄被。
脑子嗡嗡的,疼得要死,一大堆不属于我的记忆跟不要钱似的往里塞。
这身体原主叫云澈,十四岁,小可怜一个,爹妈没了,在宫里当粗使宫女,日常就是被欺负 背锅 隐形人。三天前,被个死太监诬陷打碎了啥"前朝花瓶",不仅三个月工资被扣光,还倒欠了二十两巨款!又气又怕又生病,嘎嘣一下,人就没了。
然后,就换我上岗了。
二十两?我当年喂坐骑吃的仙草都不止这个价!现在居然为这点钱背了债?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地狱的笑话。
我赶紧检查了一下这新账号。
......救命。伪五灵根,经脉堵得像是晚高峰的北京三环,丹田小得堪比蚊子血。这配置,修仙界看了都要沉默,祖师爷看了都要流泪。放在以前,这种资质连给我提鞋都不配。
再感知一下周围的灵气?好家伙,稀薄又浑浊,简直就像是在雾霾天里找氧气瓶。靠正常修炼,估计等我魂都散了都练不出个屁。
不是吧阿sir,难道我一代仙尊,最后的结局是困死在这破身体里,还要被个太监追债?这要是传回仙界,我能被笑到下个纪元。
就在我快绝望,准备开始硬蹭那点可怜灵气时,眉心突然热了一下。
是那道劈我的寂灭劫!它居然留下了个小小的灰色印记,此刻正微微发烫,传递出一种清晰的"饿饿,饭饭"的渴望。
它指引着我看向身下的破床板。
咦?这木头老得都快成渣了,散发着一种"我马上就要彻底坏了"的衰败之气。而那个小印记,居然在偷偷吸这种气?
我悟了!终末寂灭劫,管的就是万物终结。这印记,就是个专属垃圾桶,专吃这些"要完了"的东西散发出的能量!
我赶紧把手按上去,试着主动喂它。
印记轻轻一动,开始慢吞吞地吸收起来。能量少得可怜,但真的有用!头没那么疼了,魂和身体也融合得更顺了。
我再看这屋里的东西——吱呀响的破桌子、墙根有点霉的包袱、窗外的枯叶子......好家伙,你们不是垃圾,你们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这哪是冷宫,这分明是自助餐厅!"我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穿越后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
果然,人只要活着,就会有好事——
"砰!"
门被人一脚踹开,巨响差点把我刚稳住的魂又吓飞出去。
一个穿着深蓝色太监服、面白无须、眼神刻薄的家伙,捏着个手帕捂着鼻子就进来了。一看就是我记忆里的头号反派——刘公公。
"哟?还没死透呢?"他尖着嗓子,嫌弃得像在看什么脏东西,"欠库房的二十两银子,什么时候还啊?"
那手指头,都快戳到我鼻梁上了。
"告诉你,那可是前朝的宝贝!卖了你都赔不起!咱家心善,再宽限你三天!"
我内心OS:哦豁,反派经典台词虽迟但到。顺便盘算了一下是现在就用这点刚吸来的能量让他变傻子,还是等以后让他边扫地边唱征服。
"三天后要是见不到钱......"他眼神阴恻恻地在我脖子和手腕上扫来扫去,恶意都快溢出来了,"宫里规矩大,但弄死一个签了死契的小丫头,法子多的是~"
说完,他像怕沾上穷气似的,甩着手帕就溜了,嘴里还哔哔:"晦气!"
门重新关上,屋里又只剩我一个。
我,璇玑,现在叫云澈,面无表情地坐在硬板床上,消化着这破开局。
二十两巨债。三天死线。一个想要我命的死太监。外加一个破得像筛子一样的身体。
这配置,简直是地狱难度中的地狱难度。
我低头,看了看这双属于小宫女云澈的、有点粗糙的手。慢慢握紧。
一丝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的灰气,从床板里钻出来,溜进我的指尖,带来一丝丝清凉。
行吧。自助餐虽然寒酸,但好歹开张了。绝路好像......也没那么绝?
但特么就三天时间!吸这点破木头,够干嘛的啊?!
我扭头看向窗外,紫禁城那又高又厚的红墙,在阴沉沉的天光下,像个巨大的笼子。
三天...... 真的够我破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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