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逃出这个房门吗?你自己不能出去吗?在这个恐怖游戏里,你这么厉害,你……是邪神吗?”
“啊啊啊啊啊跟你这个人真是说不通啊。”
他一把把我推开,靠着门坐着,瞪着我。
“我都还没生气,你生气什么啊,痛死了。”我说。
我在地上坐好,说:“你都把我手腕折了,还想和我合作,还又用力推开我,这就看出你的不可信了。”
“那是因为你太重了啊,压在我身上。还有你不也刺伤了我吗?你不愿带我出去就算了,我找别人。还有你为什么会把我想成是邪神啊?”
“那你是吗?”我看着他红色的瞳孔,在这个角度下又是淡色的绛红。
还有他连发根与发尾一致都是樱花般的粉色,如果不是刚刚染的,都会有新长出来的头发吧。
总而言之,不像个正经人。
“不是。”他摆摆头,不再看向我。
“我说你是邪神,就是因为我把这个门堵住了,你怎么还能进来。你真的才高一吗?”
“我一开始就被锁住在这里面了你知道吗?”他突然说。
我越来越惊讶,问他:“那你是怎么活下去的?”
“我也才被锁了一天吧,和你们在外面吵闹到现在,差不多这么久。这一次醒过来的地方不太好。”
“醒过来?”
“就是你们进入这个游戏,就叫醒过来。”
“那带你出去是?”
“就是说——我们一起逃出这里,逃不出去的话,时间长了,就会死啦。我看你虐尸时挺变态的,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吧。”
“都说了我不是虐尸,我那是有原因的,你又不了解我的过去,就没有资格这么说…… 你之前说的对不起呢?”
“对不起。”随我话音刚落,他立刻就说了,吐了吐舌头。
见我不说话了,他说:“我的伤这里还是好痛,你先帮我包扎下吧。”
“我的手还被你卸了,怎么包扎?”
“我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卸人手腕,你应该只是扭到了,不然那可是要做手术,就像断肢再生那样。”
“不对吧,电视里的人都可以一下接回去吧,你不懂就不要乱说。”
我的脸色越来越黑,他这才学会察言观色,一脸愧疚地问道:“很痛吧?”
“这不是废话吗?我受了这么重的伤,你也流了血,我们是为什么要在这里互相消耗啊,两个残废怎么逃出去。”
我试着扭了扭手腕,它被反过来就会痛,已经隐隐浮现出青紫的淤痕了,这家伙。
“你要是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了,我就杀了你。”我说。
我抬头,却撞入一团翻涌的赤潮,他欣喜地看着我,“真的吗,你答应带我出去了,那我们就是伙伴了。”
这小学生……
事实上那时我也是没办法才答应了他,不然总感觉那个时候死的就是我。
因为感觉他天真的不谙世事的样子与我想要展示给他人的一样,背后是残忍的一个个冲动想法。可是我这个凄惨的小丑心里也会有个灵魂,更何况面前的他是个活生生的、拼命挣扎的人的灵魂?
算了,我也不了解他,我只是觉得把刀抵住我背后的下一步就是竖直划一笔,剖开我的皮罢了。
而我害怕一条条整齐的渗血伤口,出现在我身上。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桃初,桃子的桃,初始的初。”
“我叫青莱,有草字头的莱。”我斟酌了一下问:“话说—你这姓挺罕见的啊。”
“那当然。”他有些骄傲地说道,像是满意我注意到这一点的表现,他补充道,“我们那里可是有一个村子都姓桃。”
“你是乡下人?”我看了看他的穿着,不可置信。
“才不是,是我老家。不过也离我家挺近的。”
他这语气是怎么回事,我皱眉,下意识问:“你瞧不起乡下人?”
“没有啦,只是,关系不太好,不想说。”他低下头。
有那么在意吗,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感觉他提起来时不那么兴致勃勃了。
可他果然喜怒无常,很快就笑着问我,“我还有个问题想问你呢,你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这个名字一二年级的时候老师也叫我们回去问家长。我没有家长?不,我当时被同桌气得不行,他笑着对我说:“你都不要问,就是青菜的意思吧?”
“你再说一遍试试。”我当时对着他穿着短袖的圆润的小臂就是总指甲掐过去。
他就像不怕痛一样,带动更多人大喊:“青菜就是青菜啊。啊,青莱生气了,直接变成了红菜!”
我由衷地恨老师为何要在班上提出这个话题……
「你为什么不哭呢?」
(你好像问过我很多次这个问题……)
「……」
哭像雨水一样洗刷掉我心中的毒物和她,从未诞生的悲伤。哭被人看到了或许会起点作用。别人看到了你在抖个不停的手臂,与你挥拳对向别人的时候一样有力。在一切不可挽回之前,你还是一个胚胎环抱着羊水,羊水为你啼哭,直到你们分开的那一天。新世界的喉咙哭到几乎感到酸痛,一点点模糊每一个cg记忆哭死我了。活在梦里或者活在游戏里至少有一人爱她的世界。你没了,家人伸手接住你的同时在哭,付出对你的青睐。伸手不见五指,那里掩盖了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却听到了咬牙的颤抖声,只有沉默……沉默……
世界是那么的悲伤,在我悲伤的同时,不少人因更大的苦痛而悲伤着,我悲伤是因为看到了他人的幸福,他们的悲伤无能无力,这些东西积聚起来,淹没了我们的口鼻,组成了我所认知的,我的游戏世界。
现实中却只过去了短短一瞬,他并没有因等待而不耐烦。
我放心地呼出一口气:“你应该是上高一的年纪吧,不知道你听过青睐这个词不?没听过吧,毕竟你看起来语文就不好。”
我突然生出了想逗他的意思,所以故意这么问。
不过就算他比我小,初中生都会知道这个词吧。
但他不仅没被我惹到,一脸眼里流露的期待几乎要将我淹没——他想继续听下去。
这有什么有意思的,我想,但还是继续说道:“我爸妈说是我舅舅取的,因为他很有文化。问了他他就想到了青睐这个词,刚好表达了全家对我的期望。然后莱这个字是野草的意思,野火烧不尽嘛。希望我像草一样生生不息,坚强有活力,然后节节高升吧。”
但我想,我也只是大地随意播洒在田间垄头的草。
我本不该扬帆起航,此刻却落在了一叶小舟上,不,它是一座乐园似的游艇,除了和它一起浮浮沉沉,我还能长出来,这已经很棒了好吗。
满园子的风携着木叶吹过,就携我去往清风疏朗的夜。
“是这样吗。我会好好记住的。”他说。
我被他盯得有些心虚,像是跟别人讲题时说错了强圆过去,还被人一脸感动地说谢谢。
这些东西怎么说得清呢,我当时有些语无伦次了,表达能力下降了啊。
“现在我们快点干正事吧。”
他下一秒说的话又令我恼火,像是故意的,盘腿坐着的他捧着脸,脑袋一晃一晃的。
他说:“啊,你可能是第一次,但我已经玩过一次了。我们的任务是逃出去,你可不能拉我后腿啊。”
他又托着下巴打量着我,“毕竟,你看起来就跑得不快的样子。”
“但是我能打啊,你就别叫了吧,关键时刻我还是行的,我八百米都只跑了四分三十秒。”
“多少,四分——这也太慢了吧。”
“女生的标准就不同好吧。”
“男生的标准还要加两百米呢,这不一样吗?”
我们又开始互相斗嘴,将心中所想全部说出来固然让我舒服,但我以前都不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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