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锡到苏州已经很晚了,他吃了碗粉,然后在宾馆住下。
买了第二天的高铁票,回筑城的。
高铁站里,商锡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宋绍言出完差准备回瀛海,在车站看见商锡他挑挑眉,走到了商锡面前,略一颔首,“商先生,怎么在这?”
身旁助理催促,“宋总。”
宋绍言抬抬手,“不急,过了就改签下一班。”
助理闻言退到一边。
第一次相见时,是宋绍言上下打量商锡。
这回商锡打量了宋绍言一番,和照片里一样好看,举手投足间从容,哪怕做为‘原配’看见‘小三’也很有礼貌。
商锡不认为他和宋绍言有什么好说的,没搭话。
宋绍言也不在意,他看了看商锡身上廉价的衣服,眼下的乌黑,透着浓浓的憔悴感,忍不住蹙眉,“梁竹邻没给你钱吗?”
宋绍言明明听闻梁总很大方的,跟过他的都拿了不菲的‘分手费’,怎么这任不一样?就因为脾气不太好加上闹矛盾吗?
难道这是梁竹邻的解决?把人赶出瀛海吗,有点小气了。
商锡微微皱眉,不想和宋少爷说话,他默不作声,越过宋绍言进站。
宋绍言看着商锡的背影,和助理说:“也不知道讹点,你说是吧?”
助理没说话。
宋绍言啧了声,嘀咕道:“这样又没钱又没爱的。”
助理提醒:“还有九分钟发车。”
“那快走吧。”
宋绍言加快步子。
商锡回到筑城是下午五点。
熟悉的地方,吃了一碗小面。
价钱很友好,商锡没有肉疼,付过钱,商锡去了宾馆,宾馆的价格对商锡而言也很友好。
之前加过小梗的好友,商锡不知道跟丢人梁竹邻会怎么罚钱,但一个月工资应该顶天了吧?商锡不知道小梗的工资,但知道张师傅的,于是按张师傅的工资给人发过去。
小梗小心翼翼问:[商少爷,您现在在哪呢?]
商锡:[把钱收了我告诉你。]
小梗:[……]
商锡:[删了。]
发完,商锡删了小梗的好友,还有管家、王阿姨、张师傅、课程老师等。
和梁竹邻有关的人他都删了,最后竟然只剩几个人,商锡看着是一些打广告的,有公众号客服,也有几个不认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加上的,有一个是律师。
商锡把律师也删了。
商锡的身体很累,精神也疲惫。
但是躺在床上睡不着,没觉得不舒服,只是单纯的失眠了。
商锡惊觉,他认识的人都和梁竹邻有着牵扯不清的关系,都是梁竹邻那边的人,他的圈子依赖于梁竹邻。
和梁竹邻断了,也就和谁都不好再联系了。
可惜他保障不了春分小猫的生活。
商锡手上的余额剩十一万多,发给小梗的三万小梗没收,还有经理给他发的工资。
商锡觉得是自己应得的,收得很干脆。
商锡知道哪里租房便宜,在手机上和中介聊过,第二天去看房,以八百块钱的价格在筑城租了个一室一厅带厨房独卫的房子。
商锡开始打扫卫生,房屋不大,五十平左右,一个人住刚刚好。
筑城五月份的天气很凉爽,开着窗户透气,窗外的夕阳将落未落,往外望去很多小门面,生活气儿十足。
商锡在网上下单了一些家具,然后下楼去吃了一顿选饭,吃完去买电器。
电磁炉、电饭煲……
床还没铺,只有商锡刚买的床垫枕头被芯,四件套洗了还没干。
商锡是将就着睡的。
醒来又开始给家里增添别的东西,下楼吃饭之际,看见有商家招聘洗碗工,便应聘。
老板扫视商锡一圈,用带有口音的普通话问:“小帅哥,你确定?”
商锡点头,用方言说:“切定。”
很久没说方言,商锡听着还有点不习惯。
老板哈哈一笑,也用方言回:“那你来吧。”
和商锡一起洗碗的还有一个阿姨,阿姨姓李,李阿姨是个话多的,她用方言问商锡:“小伙子怎么想着当洗碗工?看你好手好脚的,怎么不找个正经工作?”
商锡也用方言回答:“我觉得洗碗工很正经啊,虽然挣的钱不多,但一没偷二没抢的。”
李阿姨呆住,“不是,都没有男的当洗碗工啊,尤其是年轻人。”
商锡含糊应了声,低下头认真洗碗。
李阿姨沉默会儿,继续和商锡说话,“你叫什么,今年多大了?”
商锡如实回答,“今年二十。”
“打暑假工的吗?”
商锡摇摇头,“不是。”
“做长期?!”阿姨有点不可置信。
“没想好。”商锡更加专心地洗碗。
商锡只是想尽快找点事做,刚好住房楼下不远处就有工作,还包吃一餐,商锡就来了。
李阿姨问:“怎么没读书了?”
商锡:“没条件。”
“怎么会,是考上了没去读吗?阿姨知道的,可以去助学贷款!在读期间不要利息的。”李阿姨絮絮叨叨说个没完,说她家亲戚谁谁谁考上了哪里的学校,就是助学贷款去读的。
商锡看了阿姨一眼,抿着笑继续洗碗,时不时应阿姨一声,阿姨一个人也说得起劲。
下班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回到出租房洗漱睡下。
商锡加了老板和李阿姨的好友。
老板在聊天框里说了薪资待遇休息时间时间等,叫商锡存一下。
不签劳动合同,老板说签那东西作甚,商锡工作他给工资就是,商锡听了。
筑城除市中心以外的地方生活节奏不算快,商锡买了几套衣服,慢慢的用家具装满了他的小家,把五十平的小房子打扮得很温馨,整体呈暖色调。
邻居是两个年轻的女孩子合租,共同养了一只小狗叫卷包,因为她们一个爱吃花卷一个爱吃包子,都想给小狗取名自己爱吃的食物,索性各取一个字。
商锡遇见几次,和邻居能打招呼的程度。
商锡感到很开心,他在慢慢的走出梁竹邻的圈子。
而梁竹邻有点撑不住了。
他看着照片里的商锡。
梁竹邻已经忙过了,最近还算有空。
听了何所以的话,他这段时间在尝试冷静,认真思考自己对商锡的感情。
他是想再睡商锡几年所以才非要纠缠的吗?
章策说过,梁总想睡什么样的人找不到,甚至可以找一个和商锡八成相似的。
但梁竹邻想象那个场景只觉得膈应。
为什么会看不顺眼商锡受伤?看不惯商锡做服务员,受不了商锡离开他?
为什么会介意商锡怨恨的眼神?又为什么会忘不了商锡对着他流泪的眼睛。
梁竹邻没谈过恋爱。
他问何所以:[你当初怎么就确定你能为解有惟放弃所有?]
事情并没有到那个节骨眼儿,何所以为什么这么肯定?
何所以:[没他我就不想活了。]
梁竹邻心头一震。
……要喜欢到这种程度才能纠缠吗?
可是梁竹邻快受不了了。
庄园里商锡的一切东西都还在,王阿姨依旧会上门做饭,春分还是喜欢在院子里打滚,欠欠的会做一些假动作。
商锡惯用来学习的平板还放在原位,健身房里商锡擦汗的毛巾和他的挂在一起,洗漱台成对的杯子,衣柜里商锡的衣服占了大半。
原本贴在床头的梁竹邻的照片被收到了床头柜里,因为商锡后来画技进步了,说什么也要收了那张初学时画的画,说重新给梁竹邻画一张,但死活不肯贴到床头去。
商锡送给他的礼物都好好的存在保险柜里,给他买的衣服都收着了,从没穿过。
商锡因为这事儿生气过,问梁竹邻是不是看不上他的眼光,叫梁竹邻自己挑一件他买。
梁竹邻挑的是围巾,花了商锡小一千多,商锡当时肉疼得要命,梁竹邻于是笑着以年终奖的名义给商锡发钱。
梁竹邻记得,商锡学会的第一首吉他曲是小星星,自己练习得滚瓜烂熟之后,在他面前弹奏,眼神亮晶晶地等他夸奖。
梁竹邻夸了人,下一秒就拉着商锡滚床单,很过分,气得商锡不再碰乐器。
现在回想起来,梁竹邻觉得自己对商锡一直挺过分的,商锡向他展示画技,他要拉着人上床,商锡对他说喜欢,他一边享受着商锡的喜欢一边把人当小情人养,冷暴力之后自顾自翻篇,在床上也是不顺着商锡,和人动手总是不收着力。明明知道商锡打不过他,明明知道商锡不会真的打他,只是不想做,但因为他想,所以他还手,他强硬地摁着商锡做。
解有惟说,他现在是想和人再纠缠几年,然后自己抽身,不觉得过分吗?
梁竹邻却在想,真的要喜欢到那个地步才能纠缠吗?
他回复何所以:[可是我快要受不了了。]
偌大的庄园里什么都在,唯独没有商锡。
梁竹邻开始考虑章策说过的话了,他想囚禁商锡,让商锡百年之后死也死他怀里。
梁竹邻有点后悔答应订婚,但他也知道,订婚只能算是导火索,问题出在他身上。
何所以:[所以呢?]
梁竹邻:[不知道。]
不知道该拿商锡怎么办才好。
梁竹邻这段时间做梦,梦里的商锡一遍一遍地说着恨他。
是很招恨。
梁竹邻都快要恨上自己了。
梁竹邻:[他签了合同的,我们的合约刚续签两年。]
何所以:[你告他,叫他认。]
梁竹邻拿着那块价值两百万的表,没有回复何所以的这条消息。
[他给我买戒指,他是个传统的人,戒指对他意义非凡,他是想过和我结婚的。]
何:[戒指呢?求婚呢?别忘了你是有未婚夫的人。]
[你以什么身份纠缠人家?真服了你了,什么都想要,哪有这么好的事?]
梁竹邻现在手上还戴着和宋绍言的订婚戒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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