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工的工作不累人,老板不要求脏一个洗一个,只需要他们保证干净的碗够用,时常会叫他们歇歇,得了空也可以出去走走,别总闷在后厨。
李阿姨说:“我每天都会去接孙女放学,顺路买菜回去,就二十几分钟的事儿,老板不说什么的。”
毕竟饭店的生意没有到爆满的程度,两位老板也没有十指不沾阳春水,前台属他俩忙碌。
商锡很喜欢这样的工作氛围,话也渐渐多了一些,会经常和李阿姨聊聊天。
洗碗工是单休,早十一点,到晚上十一点。
这天,商锡下了班和老板娘一起收拾摆在外面的餐桌。
梁竹邻来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商锡穿着白色背心,手臂肌肉线条流畅,正在擦桌上的油渍,动作认真,头发长长了一点。
收拾好桌面,把桌子搬进店里,笑着和老板娘说了几句。
再出来时穿了件薄外套。
水果摊还开着,这个点没什么人,商锡拐了个弯去买水果,蹲下拍拍西瓜,他不懂挑,但要装一下,最后选了个不算大,上称六斤。
樱桃也有,十五一斤,商锡嘴馋还是买了一斤。
一边拎着西瓜一边拎着樱桃,路灯不算明亮,商锡慢慢的往家里走。
回家要拐进一条小路走五分钟左右,刚走进去,就被叫住了。
熟悉的称呼,不应该听见的声音。
梁竹邻:“商商。”
商锡站在原地没动,梁竹邻慢慢进入余光,进入视线,走到了他面前。
“商商。”梁竹邻伸手,很轻松地接过了商锡手上的西瓜。
商锡眨了眨眼,不知道该和梁竹邻说什么,他应了声,夜晚十一点的小路上没什么人,但商锡还是带梁竹邻回了家。
大老远从瀛海跑来筑城,商锡不觉得能几分钟就和梁竹邻说清楚。
商锡住的地方是五楼,没有电梯,楼道有声控灯,他们走得轻没有让声控灯亮起来。
沉默着,直到商锡拿出钥匙,碰撞声才让这层楼的声控灯亮起来。
进了房间,商锡打开灯躬身抱起梁竹邻拎着的西瓜,“随便坐。”
梁竹邻没听,跟着商锡进了厨房。
厨房很小,站两个高大的人略显拥挤。
商锡把西瓜切开,梁竹邻上前装盘,商锡洗樱桃。
梁竹邻跟着商锡的脚步到客厅。
两人落座,相顾无言。
商锡将水果推向梁竹邻,“吃点。”
梁竹邻拿了瓣西瓜。
商锡挑的西瓜不甜。
沉默着吃了会儿水果,商锡问:“你是来找我的吗?”
能精准找到他的位置,梁竹邻想强带他回去?
商锡明确表示:“我不会回去的。”
梁竹邻应了声,“我知道。”
从商锡删好友的时候,梁竹邻就知道了,商锡以往再生气都没有删过他。
更没删过和他相关的人。
强硬带回去,商锡只会受伤也要跑。
管家被删的时候,眉头皱了很久。
问梁竹邻:“怎么分这么难看?”
梁竹邻当时却在思考,他们算在一起过吗?
商锡:“所以你回去吧。”
“商商,四个小时就可以从瀛海来看你。”梁竹邻吃完了不甜的西瓜,没有再拿新的。
天知道,看见商锡的瞬间,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商锡皱起眉头,“那你再坐四个小时回去。”
梁竹邻没接话,“何所以说的对,该冷静的人不是你,是我,商商,我们有两个星期没见面了。”
仅仅只是两个星期,见不着面听不见声音的两个星期。
四个小时能来见一面,这两个星期里有很多个四个小时。
梁竹邻想,是什么让他愿意费四个小时从瀛海跑来筑城,只为了看人一样,实实在在看着人的瞬间,梁竹邻的心定了。
这些天想的那么多,不如今天见到的这一面。
商锡狠狠皱眉,“那你冷静的结果是什么?”
“结果是我不想和你分开。”梁竹邻直勾勾地看着商锡。
商锡把小屋布置得很温馨,拼了好几个实木家具摆在客厅,还有一些绿植。
庄园里也有的,商锡也布置了庄园里,商锡会拼一些家具摆在合适的地方。
商锡不想再和梁竹邻说话了,他站起身,想走,却见梁竹邻也站起身。
商锡深吸一口气,“那是你的事。”
说着,商锡往卧室走去,想把梁竹邻锁在外面,但梁竹邻跟得紧,商锡没有机会,梁竹邻看出商锡的意图,伸脚卡在门口。
商锡深吸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想我跟你回去,回去继续像前两年一样吗?梁竹邻,我不想。”商锡那两年是过得很开心,第一次有人记录他的身高,有人给他过生日,有人教他没用也可以哭,有人带他去体验很多之前没听过的东西。
商锡因为是孤儿,并没有明确的生日,他户口上的日期是孤儿院成立的日子,在孤儿院的每一个小朋友都是那天的生日。
梁竹邻知道后,非要把他的改为他们见面的那天,在认识一年的时候给他过了生日,带他去海上轮船。
可惜商锡是个穷命,晕船。
梁竹邻就带着商锡去了小岛上,在小岛的那几天梁竹邻每天都要和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商锡说:“哪有人天天过生日?”
梁竹邻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我天天祝你生日快乐,总有一天是正确答案。”
梁竹邻没有真的说了三百六十五天的生日快乐,但那几天商锡记了很久,是他有生之年的记忆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商锡也从那之后,把自己的生日换成了和梁竹邻在小岛上的那几天,几天都是他的生日。
商锡不爱记那些不喜欢的事,他的记忆里,含梁竹邻量很高。
没有梁竹邻,商锡只会是进厂打工一条路,他会一辈子打工,会渐渐佝偻,也许某天会遇上喜欢的人,也许不会。
但怎么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娇气。
对比两年前,现在的商锡娇气挑剔了太多。
“包养合同已经不复存在,我把它毁了。”梁竹邻曾经盯着合同看了很久,思考自己为什么要瞒着商锡让他签字,是潜意识认为商锡不会签吗?还是别的什么。
想过拿着包养合同到商锡面前,拉着商锡的指着上面的条例,告诉他:‘瞧见没有?合同上明明确确规定的,你现在是违约,付不起违约金就老老实实待在我身边,直到合同到期。’
但到底没实施,而是把那份包养合同毁了。
梁竹邻:“我和宋绍言只是逢场作戏,等两家合作稳定下来就解除婚约,商商,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商锡摇头,“不好,我不和你重新开始,过不去,这事在我这里过不去,这两年的事通通过不去。”
商锡尽量平复心情,“梁竹邻,很晚了,我明天还要上班,你出去订个酒店吧。”
梁竹邻被激得有点难受,“那不过去,你给我一个机会。”
商锡心情平复失败,“我不给!”
“商商。”梁竹邻伸手想拉商锡,商锡飞快躲开,梁竹邻的手僵在半空,心里一阵难受,他上前抱住商锡。
感受到商锡身上的温度,梁竹邻的心安定下来。
“梁竹邻,”商锡把手横在他们中间,“我说我不给,你没听清吗?我不给!”
梁竹邻当然听清了,他只是太久没碰到人,想沉浸其中,“让我抱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
“梁竹邻,我恨你!”商锡咬着牙,推搡梁竹邻,梁竹邻心里发涩,更加用力抱紧商锡。
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商锡没有大声说话,只是用力推着梁竹邻,他不想和梁竹邻争吵,不想梁竹邻打破他现在平静的生活,不希望明天忽然被邻居问一句:发生什么事了?
或许邻居很有分寸,不会问也不会露出异样的眼光,但商锡就是不想。
商锡挣扎无果。
他的力气向来没有梁竹邻大。
商锡一口咬在梁竹邻肩上,狠狠用劲儿,用尖利的牙齿磨着梁竹邻衣服下的皮肤。
梁竹邻任由他咬。
良久,商锡松了牙口,梁竹邻还在紧紧抱着他。
“商商,是不是牙痛了?”
商锡偏过头不搭理,要不是还被抱着腾不出手,商锡指定把梁竹邻关在门外。
梁竹邻脑袋埋在商锡颈间,商锡换了沐浴露洗发水,不再是和他一样的味道。
梁竹邻贪婪地嗅着商锡的气息。
嘴唇贴过商锡的脖子,“商商,和我说说话吧。”
商锡更加不说话了。
梁竹邻嘴唇又贴过商锡的脖子。
商锡一脑袋砸在梁竹邻脑壳上,砸得商锡自己眼冒金星,依旧不说话。
梁竹邻老实了,安静地抱着商锡。
又过了很久,久到商锡的脚都麻了。
商锡的作息调整过,他最近习惯在零点睡觉,第二天八点半起床。
这会儿不知道几点,商锡有点困问梁竹邻:“抱够了没?”
梁竹邻摇头。
商锡:“你打算一直这样抱着我吗?”
“可以吗?”
商锡没回话。
梁竹邻还想听商锡说话,“可以吗商商。”
商锡恼了,“我说不可以你就松开吗?你听过我的吗?我让你抱了吗?我要洗漱睡觉了梁竹邻,你爱上哪去上哪去行不行?”
梁竹邻就想在这儿。
他松了松商锡,但把脚卡在门口不准商锡关门,“你去洗漱吧。”
商锡用力把门砸在梁竹邻脚上,梁竹邻表情不带变化一下。
商锡洗漱,梁竹邻也跟着。
商锡全把梁竹邻当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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