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光、血常规、内分泌……”
林衡的全身检查结果一出来,桃知就迫不及待地让林助理帮自己办理了出院。
回到居住的庄园小楼,桃知将这一张张令人眼花缭乱的检查单子捏在手中,他看不懂这些数据,眼睛顺流直下扫过最后的结果。
正常、正常、全部都正常——
身为25岁的成年人类居然连智齿的小问题都没有。
桃知越看越满意,心中的小本本不断地在后面打上对勾,直到视线落在常规的身高体重上,他视线一扫,敏锐地看到了单子上测量的身高是185cm!
居然比先生矮七厘米!
好吧,人类有点小瑕疵是正常的,就连先生也没有完美到同时拥有身高和健康的身体。
人类自己说的,人无完人。
桃知腮帮子微鼓,眼睛瞪着上面的数字,居然有种忿忿不平的怨念。
窗外的浮光洒落一片耀金,肤白映雪的皮肤镀上好看的金辉,连他脸上孩子气的神态都显得可爱动人。
远比窗外打理精致的花园还要引人注目。
他目不转睛检查单子,并不在乎周围的一切,甚至包括身上被缠着胶布的伤口,唯独林衡目光专注又关切。
“夫人,您还是应该多住几天医院,再做些详细的检查。”
林衡将桃知受伤的手放置到掌心,男人的手掌温暖又宽大,极轻极轻地厮磨过他手背的伤口。
这也是他第一次与桃知坐在傅宅阳光明媚的客厅里,在这之前,桃知从未在意过丈夫身边的林助理,并不知道林助理是不是这样贴心又忠诚的人。
酥麻与细微的痛感终于吸引了桃知的注意,他注意到林衡,林衡的存在一下子鲜活起来。
桃知挑剔的目光扫过他清俊削瘦的脸,金丝边眼镜为他的外表添加了几分斯文,从脖颈到肩背的肌肉弧度结实又漂亮,包裹在黑色西装下呈现出一种白领人士特有的严谨禁欲之感。
颜值方面,桃知给他打9分,比他老公差一分。
“我不想在医院里。”桃知无声翘起唇角,他嗓音发软,巧妙地泄露出几分难过与忧愁。
他低低地吸了吸鼻子,细长的眉纠结在一起,慢慢红了眼眶:“我一想到先生……”
桃知囫囵将那个不详的字眼吞下,他嗓音哽了哽,脆弱地低下脑袋,无助地询问:“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他小声抽泣起来,这辈子的眼泪在这几天都要流尽了。
可怜的小寡夫抹着眼泪,从袖口露出的一节手腕细瘦可怜,透过单薄衣服隐约可见清瘦柔软的身段。
似乎只要轻轻一折,就会将他折坏。
更糟糕的是他刚死了丈夫,无人照看、软弱可欺,只有林衡会来照顾他。
林衡眼中鲜明的侵/占/欲遮蔽在镜片的反光之下,他微偏过头,拉近距离的同时冷静地向桃知保证:“我会照顾你的夫人,请不要担心,我最近会住在这里。”
他话语一顿,更加暧/昧亲/昵地在桃知耳边低语:“照顾你。”
在林衡的保证下,桃知总算收起了泪珠,粉嫩的唇抿起一个笑,他格外感激,借着泡茶的借口轻轻挣脱了林衡的束缚。
第一次走进厨房桃知甚至不知道茶在哪,不过无所谓了,桃知也不是真的想给林衡倒茶。
他随便打开柜子,找到包装上画着叶子的铁盒,胡乱地把里面的东西塞进杯子里,然后接了杯水龙头里的热水。
当然,桃知没有忘记在里面偷偷加点其他东西。
这太简单了。
桃知背对着客厅,嘴角的笑容再也压抑不住。
他笑够了,才将鬓角的碎发勾到耳后,欲语还休地将茶放到桌子上。
“真的很谢谢你,林助理,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桃知念台词般囫囵说着客套话,不断地将茶杯推到林衡面前,暗示他快喝。
林衡顿时受宠若惊地端起茶杯,紧接着他眉头一皱。
桃知瞬间紧张起来:“怎、怎么了吗?”
“没有。”林衡无视了里面浓重的花椒味,他色令智昏,大胆地握住了桃知的手:“夫人,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先生不在了,我会帮夫人处理好一切的,包括先生葬礼,这不会让你费一点心思,更不会在庄园举办碍你的眼……”
“夫人,你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林衡的话在桃知耳朵里穿过,他瞠目结舌,完全注意不到其他内容,一脸呆滞地重复:“葬、葬礼?”
等等!为什么人类死了也要办酒席?
你先别死啊!
他惊恐地看着林衡将一杯“茶”囫囵咽下,到嘴边的惊呼瞬间止住。
林衡疑惑:“夫人?”
他看到了桃知脸上略微变形的表情,但很快,林衡冷静地猜测:“我好像出现了幻觉?”
“有点晕,心脏跳得很快,我好像……”
有点死了。
“嘭”林衡头朝下倒在桌子上,手中的茶杯瞬间泼洒了整张桌子,再没有刚才斯文从容的模样,反而失去心跳、一动不动。
“好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桃知试图冷静甩锅,焦灼地咬了咬手指:“是你自己喝得太快了!”
但是葬礼怎么办?
葬礼难道要他来办吗?他不会啊!
桃知盯着林衡倒在桌上的样子,满心的焦灼很快又被喜悦填满。
“老公,我们马上又能在一起了!”
欢喜激荡的情绪如同盛放到糜烂的花,无处收敛、无从安放,以至于桃知的脚步都像是在跳探戈。
桃知欢欢喜喜地收拾桌子,将茶杯随手丢进垃圾桶里销毁证据。
他心情很好地哼着歌,无情将林衡的尸体丢在楼下,在阳光秾烈的画室里找到一架钉好的空白画布,趁着现在心情大好开始激情创作。
“成功捕获一只人类,这也不难嘛。”
不愧是我。
桃知愉快地决定要把自己为老公捕获的第一只人类猎物画进画里,展览到他的画展上作为纪念。
他会和老公一起在画布前相拥,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然后交换一个黏黏糊糊的吻~
想到这个,两片飘飘的粉云飞上他的脸颊,桃知用画纸遮住自己绯红的脸颊。
羞怯的粉色躲藏在发丝之下,桃知娇娇地嘟了嘟嘴,目光迷离又梦幻,俨然已经沉浸在自我的欢喜中。
他哼着歌,手指间夹着画笔,昂贵的矿石颜料沾在他的指尖,在雪白的皮肤上鲜明得亮眼,桃知却并不在意。
在画画这途,桃知简直像是最无知的孩童,完全不管透视与色彩和谐,肆意地将雪白的画布涂抹上自己的颜色。
用钴蓝和赭色点缀出一片鲜血淋漓,疯狂自由的笔触构成了一张古怪又丑陋的躯体,只是看着就让人晕眩疯狂。
他沉迷于此,兴奋中一点透明的躯体悄无声息地从他衣下钻出,配合着画笔胡乱地涂抹在画布上。
随后颜色同样沾染在桃知的衣服上,他并不在意,噙着欢喜的笑容,对自己的创作面露满意,若有所思地点了点下巴。
“老公,你也迫不及待了吗?”
他拍了拍肚子,应和般肚子发出细微的肠鸣音,伴随着某种不妙的消化液涌动。
桃知“啊”了一声,软软地放松了肩膀:“是饿了呀……”
今天是吃南极深海鳌虾还是吃新西兰帝王鲑呢?或者是七周年结婚纪念日没吃上的白灼巨型玫瑰龙虾?
桃知思考间,忍不住贪心地在画板上随手勾了三只小龙虾,并没有注意到越靠越近的脚步声。
踉跄的脚步走上楼梯,窥视的目光透过半敞的门缝朦胧看见了里面桃知的身影。
青年被明亮的阳光笼罩着,细白的手指点在下巴,无意识地将颜料蹭在脸上,白皙的侧脸露出几分苦恼。
好可爱……
来人刺痛的喉咙里溢出几声细微艰涩的“嗬嗬”声,声音似乎包含怜爱安抚的意味,他再也忍耐不住,伸手将画室大门推开。
“吱呀”一声,桃知茫然地转过头。
紧接着,他不可置信地瞪圆了眼睛,脸上的喜悦一瞬间凝固成疑惑。
那双如同被水洗过的琥珀眼清澈倒影出来者踉跄的身影,呆呆地看着眼前的……
人?
明明已经被毒翻的林衡好端端站在桃知面前,他的脸上还留着水渍和浓重的花椒味,西装凌乱挂在身上,他脚步踉跄,像是一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四肢僵硬的僵尸。
“我刚刚好像不小心睡过去了,真是太失礼了。”林衡嘶哑的嗓音吐出粗粝的语句,惨白的眼球诡异地转动着,在盯紧桃知的瞬间一动不动,死死钉在他的身上。
他一步一句,和步步逼近的脚步声重叠在一起。
“请原谅我,夫人,你在画画吗?”
“是在画我吗?”
“我好高兴啊,夫人。”
他蠕动着嘴唇,“嗒嗒”的脚步声像是地狱逼近的福音,桃知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慌乱得眼神乱飞,运转着脑子飞速思考起来。
怎么没死!
是毒太少了?还是毒抗太高了?
桃知又困惑又茫然,在林衡对这件事感到困惑之前,他眼睛一转,飞速昏了过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了!
晕倒的一瞬间,他好像听到了地狱的低语:“夫人,你也困了吗?”
“好奇怪啊。”
桃知:一点都不奇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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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2章二只亡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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