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渊访问景朝的日子与前世并无差别。
京城内已经提前戒严,四处都是圣上的部下正在接到两旁护卫使团的来访。
百姓们站在道路两旁道:“你们看南国的轿子是圆的!”
城门处缓缓驶入一顶圆形的轿子,轿子两头分别站着两个人抬着。
他们身上衣着色彩艳丽,就连仆人身上也带了许多珠宝首饰,十分张扬。
容从清穿着一身淡粉色纱裙,头上带着白色斗笠,站在街边的人群里。
远处的轿碾缓缓走进城门,她正好看着轿子里那人的模样。
古渊穿着一身黑金色紧身长袍,他将头发高高束成马尾状,半依靠在轿碾的靠背上。
他年龄比容成林要小上几岁,却丝毫看不出岁月的痕迹,与城中二十出头的男子毫无差异。
他皮肤细嫩白暂,眼尾上长得一颗红痔,配着高挺的鼻梁十分俊美,引得城中的女子纷纷羞涩的低下头去。
此时,人群里一个拿着糖葫芦的小孩,在人群里使劲向前挤着。
“娘!我看不到!我要去前面看!”
小孩才到大人的半腰处,他用力的推搡着眼前的人。
“让开!让开!都给我让开!”
大人们表情不耐烦得被他推开,又不敢跟小孩子计较,只好对着他身后紧追着母亲骂着。
小男孩穿过层层人群看到容从清的背影。
他毫不客气的使劲向前一推:“都说了看不见,你怎么还挡着路?”
容从清被身后的蛮力用力一推,她不自觉的往前扑过去。
眼看就要栽倒在地,古渊瞥见身旁的变动,从轿子上瞬间甩出一记长鞭。
长鞭在空中延展的甩出,就像一条蜿蜒灵活的蝮蛇正好卷在容从清腰间。
好在有其他力道相助,容从清才稳住了身子。
她站稳脚步,向前走了两步轻轻蹲下身子,谢道:“多谢主上。”
古渊听闻随机脸色一变,饶有兴趣道:“哦?京城人到都直到南国的规矩?”
是呀!京城人又怎么会知道南国宫廷礼仪?
她看着前世熟悉的一切,眼底不禁浸着眼泪,声音略有颤抖道:“小女曾遇桃花谷子弟,学过些风土人情。”
古渊随机扔下一个精致的荷包,他眉毛微微挑起:“桃花谷?既然与谷内有缘,送你了。”
荷包被高空抛出,在空中划出一个抛物线稳稳得落在容从清手中。
使团的车队并没做太多的停留就继续向宫门的方向走去。
容从清她接过荷包,她解开束口只见里面露出一朵桃花状的项链。
她闻着味道嘴角微微露出一丝笑容,是桃花谷的流云散。
忽然,她觉得眼前一片黑影压过。
周时彦在使团队伍的最后方,他骑在高头大马上,整个人的影子将她完全遮住。
他看着容从清手上的项链,语气不满道:“怎么在这里?”
容从清被他忽然的到来吓了一下,她接着解释道:“铺子开了一段时间,今日去看看如何了。”
他嘴角微微朝下,伸手将马缰调整方向离她远些,他随即道:“晚上随母亲一起进宫赴宴。”
“好。”
说罢,他加速跟着使团的队伍前去。
容从清压了压帽檐,逆着人群的方向离开,去了京城的新开的药材铺—桃月阁
她刚将一只脚踏进“桃月阁”的门栏,只听到一阵声音。
“师姐!”
“小姐!”
叶小小放下手中的秤砣,连忙跑来围着她道:“师姐可见到主上了?”
容从清点点头:“晚上我会进宫赴宴,你可要和我一起去?”
叶小小摇摇头,瞬间兴致低落道:“算了,见到他们我又想回家了。”
容从清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前世富甲一方的商人,现在还是个会想家的小团子。
她安慰道:“下批药材你跟着一起运去,这里我再找些帮手来。”
“真的吗?”
冷安然见两人许久完,拿出账本和算盘,兴致勃勃道:“小姐!这铺子刚开了半个月,订单都已经接到下半年了!”
容从清接过账单,看着上面的预付款,美滋滋的笑着:“过几日,在京郊给你买个宅子,给小小在南国也看一个!”
“我不要!师姐,都留给安然姐姐吧!”
“我也不要,小姐,这些只是预付款,现在就花完以后怎么周转?”
容从清仔细道:“这些药材都是北方废弃的材料,留在地里不仅浪费肥力还会影响下一茬作物生长,我收过来替他们省了时省了力。”
叶小小抢答道:“所以,我们没什么成本,需要的就是运到南国去?”
“正是!”
“所以小小的押送,是我们其中最重要的环节了!”
叶小小听完拍了拍胸脯,保证道:“包在我身上!”
冷安然问道:“可这货物要是半路遭了意外?”
“拦路的人恐怕打开看见里面破烂的树根草料,只会觉得自己晦气吧?”
说罢,几个人在药铺里高兴得笑了起来。
因为想着晚上进宫,容从清没在药铺里过多停留就急忙回了国公府。
国公府上下都在为今天的晚宴做起准备。
府里此时站了十几个婢女,每个人手上都端着一个木质托盘,上面放着风格不同的礼服。
对面的太监们,手上端着得是配套的头冠首饰,每件都是宫中精品。
他们排着队得往屋里送去给周玉婵展示,让她挑到最心仪的那款。
长公主看着眼前的那套自己的明黄色宫服,她用手扶上那衣服的料子,拿起来仔细得看了看上面的针脚,满意道:“这宫服上重新点缀了些珍珠就像换了一件一样,婵儿你可选到心仪的?”
周玉婵面前已经换了十个宫婢了,每一个走到她面前都摇摇头不满意的拒绝。
“婵儿,再不选就要误了时辰了!”
“母亲,我都到了要议亲的年纪,今晚当然要仔细些!”
长公主轻轻扶着额头,怎么女儿越长大越像换了人一样。
“容姨娘到!”
宋婉看着容从清进来,便挥手让她坐在一旁:“你先选身合适的衣服,晚上与我们同去赴宴,”
前世容从清是作为太子侧妃一同赴宴,今日换了一个身份,不知道结局是否还会一样?
上一次她在太子府中势微,也没有资本盛装打扮,只是穿着一身太子妃不要的素色锦裙。
哪知正是这样的打扮却频频引得古渊的侧目。
既然如此,她今晚的打扮怎么浮夸怎么来!
容从清来回踱步,看了几圈备好的衣物,挑上了一条富贵又略带浮夸的绯红色长裙。
她指着那条裙子道:“我要这条。”
宋婉看着那条上面秀满牡丹的长裙,又看了看容从清年轻的脸庞,忍不住道:“你确定?”
这么艳丽繁琐的长裙就是她穿都要老上许多。
换上正是要美的年纪,宋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长裙。
“不行,母亲,我也要那套!”
容从清眉毛一顿。
不是吧,这么丑的衣服都要抢?
周玉婵指着容从清选定的那套衣服,看着里面搭配的红色牡丹头饰,脸上满是骄傲道:“这么多衣服,就它最富贵,我就要它了!”
宋婉脸色一黑:“不行。”
“母亲,你平时都最宠我了?自从她进了府,弟弟向着她,你也向着她!到底谁才跟你们是一家人?”周玉婵眼底带着泪珠,忍不住咆哮道。
“区区一件衣服,你身为皇室后代,怎么现在如此小家子气?”
容从清站在一旁尴尬道:“郡主要是不嫌弃,尽管哪去穿,我再另选一件是了,不要为了我与夫人拌嘴。”
“我和母亲说话,你有什么资格插嘴?!”
“够了!”
“你愿意穿就穿,穿成什么样都与旁人无关!就是穿成个花瓶去,也是丢你自己的人!”
宋婉使劲得拍着桌子,她一生都在盘算筹谋,从没受过后宅的事物半分浸染。
女子生下来就是弱势,她身为皇室之女,一个人将两个孩子拉扯大也受了不少苦。
为什么女子间就不能互相帮衬呢?
周玉蝉眼眶的泪水忽然忍不住滴下,她紧紧咬住嘴唇,朝着宋婉道:“母亲,你也为她这么对我吗?”
两人的局势正在焦土化,容从清灵机一动,她道:“你就仗着自己是郡主,随意就抢我想要的东西吗?我是不会让给你的!”
周玉蝉听闻情绪瞬间上头:“你说不让就不让吗?到底你是郡主还是我是郡主?”
容从清故作委屈的掉下眼泪:“我出身贫寒,出生不久后母亲就去世了。父亲为了养活我和哥哥在外不断奔波,哥哥又当爹又当妈把我拉扯大,好在后来他参加科举后来在京中谋得一官半职,这才没吃生活的苦。”
她故意看着那衣服,不舍道:“郡主与我的身份是云泥之分,长公主不嫌弃我才将我当作半个人看,换了别人家我这种妾室不是随意被打死送人的命?”
容从清的身世听着属实可怜。
周玉蝉看着容从清的深情,又看了看那件“丑衣服”,这么也哭不下去了。
是呀!自己一个在金汤匙里长大的娇郡主,跟她有什么可抢的?
“罢了罢了,我换一件就是了!”
周玉婵转身朝着其他人的方向走去,又选了一件素净典雅的衣服道:“我要这个吧”
宋婉坐在那边,微微一笑,看着容从清的方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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