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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国君义夫

“姨娘,容府抵了拜帖,古王今晚亲自拜访。”

容从清接过手中的拜帖,前世他并未与父亲哥哥有任何交集,难道事情真的和自己想的一般?

此时,古王已经站在容府的门前。

他心情复杂得轻轻扣门。

他身后的随从屏息垂首,不敢打扰这片沉静。

许多年了。

他以为阿盈早已在十三岁那年化为一捧黄土。

连同自己所有炙热的念想,一同葬在了景朝的土地里。

他带着这份沉重的死讯,浴血搏杀,从南国的王权竞争中爬上帝位。

权利与无尽的孤寂将自己层层包裹。

直到三日前,那条隐秘的消息传入宫闱。

当年那场狩猎中,也许她并未死,只是重伤后被人所救,醒来后前尘尽忘。

她在此地安了家,嫁了人,生儿育女,直至去年冬日,一场风寒夺去了她已然平静的生命。

没过一会,门打开了。

容迁穿着常服挽着高髻,眉眼间带着温柔与几分警惕。

“你找谁?”容迁问道,声音温润干净。

古王看着他眉眼间的影子,喉结滚动了一下。

他竟比妹妹还要像她几分。

“在下古渊,已经递了拜帖。”

容迁惊讶道:“参见古王殿下,还请赎罪。”

他干脆得出来朝古渊行了礼。

实在没想到一国之君会亲临容家,甚至连个轿撵都没有。

古王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他是阿盈的儿子,随即挥了挥手,令所有随从退至巷口。

“无妨,我今日也是来拜访故人。”

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冲上古渊心头。

他迫不及待想看看这间充满了她生活气息的屋子。

容迁的目光掠过古王身上朴素的衣袍,探究得望着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上,他侧身让开:“请进。”

院子干净却整洁,屋檐下晒着得是容成林的画作,比起其他宽阔的王府,这里充满难得一见的生活气息。

容成林正在院子里专注得作画,直到两人走到身后,他才恍然惊醒有人前来拜访。

他挽着长袖,见来人一副年轻得模样,便问道:“迁儿,这位是你的同僚?”

“父亲,这位是南国国君古王”

容成林急忙行礼,他道:“拜帖上的宴席是今晚,不知国君提前登门,还请恕罪。”

“无妨,今日是我唐突了。”

古王的视线在四处寻找着什么,试图抓到她曾经存在的蛛丝马迹。

直到视线落在院子里的那副画上,心脏骤然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那孩子的眉眼,像极了阿盈儿时的模样。

容成林轻轻对着容迁道:“你去进去吧。”

容成林放下手中的画笔,引古王在院中的石凳上坐下,自己坐在对面的石墩上。

两人之间隔着一方精致的石桌,开始了一阵短暂的沉默。

风吹过院中一棵枣树,叶子沙沙作响。

“她...”古王终于艰难地开口,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荆棘丛中拔出,“后来过得好吗?”

容成林低着头,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手上的茶盏。

他沉默了良久,眼眶里微微发红,才缓缓道:“她是个很好的人。”

“我见到她时,只知道是一位父母早逝的可怜商家女,身后只带着一个老奴,因为惊吓失去了所有的记忆。她怀迁儿那年,身子弱却总爱折腾,非要在院里种桑苗,说看着桑苗长大的孩子能懂蚕桑之理,长大后能为一名为百姓的好官。我劝她歇着,她却笑着说‘民亦劳止,汔可小康’”

“生下清清不久后,她便染上了心疾,每日只困在房间里以泪洗面。我知道她是渐渐记起了什么,可她只是说是恨意,对家人无尽的恨意。她临走前握着臣的手说,此生唯一的憾事,是没能陪着孩子一起长大,若有朝一日能去南国,记得为她带回一只鸢尾花。”

他用平淡的语气勾勒出盈儿的模样,是古渊陌生的、却又感到慰藉的。

那场狩猎夺走了他的阿盈,却阴差阳错地给了她平凡圆满的生活。

若是一辈子想不起来京城的肮脏之事,阿盈也不会郁郁而终。

他胸腔里那股翻腾的暴戾,在看见容成林神色时缓缓平息,心底只剩下无际的苍凉。

古王闭上眼。

他仿佛看到那个鲜活动人的少女,最终在一个普通冬日的暖炕上,在她的丈夫和孩子的环绕中,平静地合上了双眼。

与他无数次在噩梦中所见的,惨死于猛兽爪牙下的场景截然不同。

“我...”古王再次开口,声音喑哑,“我曾是她的故人。年少时...我们一起长大。”

容成林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并没有太多惊讶:“我猜到了。”

“在她临走前的那段时间,夜里总会做起噩梦,哭喊着一些听不清的话。但醒来后,她就什么都记不得了,只是说心里空落落的,好像丢了很多东西,但又不知道丢了什么。”

古王的心像被针密密地扎过。

她忘了。

忘了他,忘了他们的过去,却在一个没有他的世界里,获得了平静和幸福。

他该恨还是该感谢?

这个一无所知的男人,夺走了他视若生命的珍宝,却在自己无法触及的岁月里,给了阿盈他梦寐以求却未能给予的几年安稳。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他的手因常年作画而粗糙开裂,眼神却清澈坦荡。

这是一个用双手撑起一个家,真心爱护妻儿的男人。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妻子的“故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

古王深吸一口气:“她葬在何处?”

“苏州的山坡上,一个朝着太阳的地方。”

容成林话音刚落,院外忽然传来轻浅的脚步声。

容从清身着素雅襦裙的端着茶盏走进来,发髻上仅插一支银簪:“母亲坟边的有颗山楂树,今年想来也开花了。”

容从清清亮的声音传来,引得二人纷纷朝她看去。

“清清,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见堂内端坐的帝王,忙敛衽行礼,声音温顺:“父亲,家中来客,女儿特来奉茶。”

容从清垂着头,看着坐上的两位“父亲”安在,心底不由多了几分激动。

她将茶盏轻放在古王案前,抬眼的瞬间,目光与古王再次对上,让古王心头猛地一震。

与宫宴上,国公府携家眷赴宴,她身华服满头珠翠,显得雍容华贵又极具张扬,与京中贵女无甚不同。

可此刻,她素衣简饰,眉宇间透着几分故人之姿,比宫宴上更像极了他记忆里的阿盈。

容成林轻叹一声,向古王解释:“殿下,这是小女容从清,如今嫁入国公府为妾。”

容从清放好茶便退到父亲身侧,她望着古王的模样不禁想起他前世的惨死。

她眼眶渐渐泛红,忽然屈膝跪下:“民女……民女有一事斗胆相求。”

古王抬手示意她起身,见她指尖攥着衣角,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民女时常梦见自己是南国后宫婢女,您对我像父亲一样殷勤教导,教我如何活着,教我保全性命。”

“民女梦中未能报答您的恩情,如今有幸得见尊荣,又听闻您与先母是故交,便想认您作义父。往后若有机会,民女愿尽绵薄之力,为您分忧,也算是了民女的心愿。”

容成林见女儿眼中真切的感激,又想起故人的模样,沉默片刻后,缓缓点头:“你既有这份心,也是了却你母亲的心愿了。”

古渊毫不犹豫道:“荣幸至极。”

他决然站起身,从怀中取出一枚玉佩,玉佩上雕着南国桃花谷的图腾。

“这是当年我准备留给阿盈的信物,后来以为她已死,便贴身戴了许多年。”

“往后,在景朝你们兄妹若是受了委屈或是有需相助之处,只管派人去南国告知。”

容从清眼底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决堤。

前世你也亲手将这块玉佩交给了我。

原来在你心里,我一直都是你的女儿。

古王点了点头。

容成林眼神里满是沉静的接纳和理解。

他明白这并非赏赐,而是一个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弥补回忆的可怜人。

和自己有什么不同?

认亲礼毕,古王毫无帝架子的随一家入了偏厅用膳。

厅内的陈设依旧朴素,八仙桌上铺着是再寻常不过的桌布,墙角摆着一盆正开得盛的茉莉,清甜香气漫在空气中。

容从清亲手盛了粟米羹,她轻声道:“义父,这羹是我按母亲从前的法子熬的,您尝尝合不合口?”

“好好!”

古王又夹了一筷清炒时蔬,入口清甜,他惊讶的问道:“这些饭菜都是清清做的?”

容从清调皮的笑道:“是哥哥!”

“母亲走了之后,哥哥就负责起了家里的饮食起居,还顺带考了个功名!”

容迁有些害羞得低着头,心底却不自觉得对妹妹认下的义父多了许多亲近感。

他望着桌上其乐融融的一家,看着清清眉眼间酷似故人的可爱,迁儿身上与故人相似的温柔,心中原本沉淀的思念如今难得松弛下来。

这顿饭没有山珍海味,却比宫中任何一场御宴都更温暖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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